“可考慮到你是父皇的女人,是孤的長輩,報官就算了,但該有的賠償不能少。”
“玉煙雖是青樓出身,但好歹跟了孤半年光景,一向規規矩矩十分貼心,孤必須要為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來告慰她們的在天之靈。”
玉煙的身份上不得台麵,駱景深心裡比誰都清楚。
因此她懷孕這件事情,駱景深也是隱瞞了個徹底,連皇後都不知道。
他深知事情若是鬨大了,會有人拿此事來做文章彈劾他,便想著從麗妃這裡討點好處,把事情私了,把利益最大化。
麗妃今日拿來的三大箱子補品他都看過了,全都是宮裡稀有的好東西,每一種都價值不菲。
他便猜測,麗妃雖不受寵,但卻很有錢。
更彆提,景陽帝現在為了討好她,也是源源不斷的往未央宮裡給她送東西。
這麼大賺一筆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駱景深是喜歡玉煙,但也不妨礙他同時喜歡彆的女人。
他那番話說的極為漂亮,表麵上是為了玉煙和他未出世的孩子討公道,實則卻是隱瞞了自己的私心,讓人以為他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玉煙。
麗妃本就因為駱景深的態度很難過,如今聽見他竟然為了一個青樓妓女,跟自己要賠償,她內心的憤怒幾乎要溢了出來。
“你竟然跟本宮要賠償?”
駱景深有些不耐煩,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好說話了,跟她要賠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他冷聲道:“不是孤跟你要,是玉煙和她的孩子跟你要賠償,你失手殺了她們這是事實,總不能讓她們白死了吧?”
麗妃深吸了一口氣,她強壓下心裡的苦悶,咬了咬牙。
“那不知太子殿下想要多少銀子?”
駱景深伸出了五個手指。
麗妃道:“等會回去後,本宮會讓人送五千兩銀票過來。”
駱景深冷笑了一聲,“五千兩,麗妃娘娘未免太看不起玉煙的價值了!”
麗妃皺了一下眉頭,她想說一個青樓妓女能有什麼價值?
彆說是五千兩了,就是五兩銀子賠給玉煙,她都嫌多。
“麗妃娘娘不會覺得,玉煙和孤的孩子兩條命,還不值五萬兩銀子吧?”
麗妃眼眸不由瞪大,駱景深一開口竟然就要跟她要五萬兩?
這不是獅子大開口是什麼?
若是這筆錢讓她賠償給駱景深,她沒有任何怨言。
可讓她打著賠償玉煙的名義拿出五萬兩,麗妃的心裡十分不樂意。
她今日來本就是想修補兩人之間的關係的,沒想到卻讓關係進一步惡化。
麗妃心裡清楚,這五萬兩銀子她今日若是不給駱景深,駱景深怕是會對她心生怨恨,以後想要修補關係就更難了。
她閉了閉眼,沉聲道:“好,本宮稍後會派人送五萬兩銀子給太子殿下。”
麗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東宮,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她的心卻像是被淩遲了一遍又一遍。
比起金錢上的損失,駱景深的態度讓麗妃的心更痛。
她坐在馬車裡,眼淚突然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麗妃捂著胸口,哭的肝腸寸斷,可哭完之後她突然又大笑了起來。
劍蘭看她的反應,隻覺得揪心,她抓住麗妃的手安慰道:
“娘娘,麗妃娘娘,你不要太難過了,太子殿下他隻是不知道真相,等他知道了你們之間的關係,他終有一天他會感激你的。”
“感激?”麗妃紅著眼睛,聲音都帶著幾分咬牙切齒,“他今日竟然為了一個青樓妓女罵本宮惡毒。”
“任何人都能罵本宮,唯獨駱景深他沒資格,本宮若不是為了他,也不會這二十三年都被困在皇宮裡麵,日日煎熬。”
劍蘭又何嘗不知道這些事,隻是麗妃和駱景深的關係本就特殊。
她付出的再多,駱景深根本就不知道。
以對方睚眥必報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會對麗妃有好臉色?
劍蘭歎了一口氣,“娘娘,太子殿下他那隻是在氣頭上,一時不察說錯了話。”
“等他氣消了再過些日子,你再跟他好好談談,一定能跟他把關係修補好的。”
麗妃沒有說話,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此時此刻,她隻有一種感覺。
那就是:“累!”
人累心更累。
前麵駱芊雪跟她鬨的時候,麗妃都覺得沒什麼,畢竟對方性子本就嬌縱。
駱芊雪再鬨,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會來找她。
可當駱景深跟她鬨的時候,麗妃總算體會到了那種肝腸寸斷的感覺。
儘管如此,她也沒辦法狠下心來去責怪駱景深。
在玉煙這事上,她本身就理虧。
更彆提這二十三年的不聞不問。
駱景深沒有拉她去報官,麗妃還感到了一絲慶幸。
麗妃的馬車回了宮裡。
而與此同時,紀雲棠也乘坐著馬車,來到了皇宮。
今天是她給十七皇子針灸的日子。
紀雲棠帶著桃枝,直接來到了鳳儀宮。
她給皇後行過禮之後,得知十七皇子正在花園裡麵玩,紀雲棠便找了過去。
彼時,十七皇子正在花園裡抓蝴蝶,駱輕歌則幫他追趕蝴蝶,把它們趕到小團子麵前。
姐弟兩人歡聲笑語不斷,玩的不亦樂乎。
紀雲棠本著不打擾的原則,就在旁邊看了起來。
等駱輕歌蝴蝶趕累了,她直接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喘著粗氣道:“不玩了不玩了,玩不動了,太累了。”
十七皇子雙手叉腰,老神在在的道:“皇姐,你這體力也太弱了,這才玩了半個時辰就不行了。”
“你應該跟我好好學學,把身體鍛煉好,這樣以後遇見了刺客也不至於被他們追的屁滾尿流,沒有一點反擊能力。”
“這次也是你運氣好,碰上了謝世子送你回來,再加上手裡有仙女嫂嫂送你的毒藥,否則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駱輕歌都快要氣笑了。
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被一個三歲的小團子給教育了。
而且這小團子還是她的親弟弟。
駱輕歌爬起來,就把小團子夾在了腋窩下,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