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府裡一片寧靜祥和。
反之,齊王府裡麵卻一副雞飛狗跳的樣子。
隻因,齊王駱非舟醒了!
這本應是一件好事,自從客棧一事結束後,景陽帝,楚貴妃,包括大理寺的人,全部都在等駱非舟醒來。
因為隻有他,才能證實紀雲棠,駱斯年以及謝流箏三人說辭的真實性。
可怪就怪在,駱非舟醒來之後,看誰眼神都是一片茫然,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他記不到任何有關刺客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的這一身傷是怎麼來的。
就連他是怎麼回的齊王府,他都沒有半點印象。
周太醫在旁邊安慰他,“齊王殿下,說不定隻是你腦子裡受了刺激,失去了部分記憶,等身體恢複了,一切便都會想起來了。”
看著包的像個蠶蛹的自己,駱非舟的心裡無比崩潰。
他何時以這副形象示人過?
更彆提,現在他這副樣子,已經被很多人都看見了。
他丟臉丟大發了!
駱非舟忍受不了,也不能忍受自己這副模樣,當即便衝著周太醫大喊大叫了起來。
“本王不要變成蠶蛹,你給本王把身上的紗布全部拆了,本王要下床活動。”
“齊王殿下,這紗布不能拆啊,你臉上和胸口的傷還沒有好,紗布拆了萬一留下疤了怎麼辦?”
周太醫苦口婆心的勸著,可駱非舟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不知為何,他腦子裡突然浮現出駱景深那張幸災樂禍的臉來。
不知道他臥床受傷的這段時間,駱景深在彆人麵前怎麼嘲笑他呢?
他不要這樣的黑曆史。
想到這,駱非舟想拆紗布的心就更堅定了!
周太醫被駱非舟鬨的沒辦法,於是隻能跟他打起了商量。
“齊王殿下,你非要拆的話,那下官幫你把腿上和腳上的紗布拆了,不妨礙你出去活動,你看如何?”
“不行,全都拆,本王一刻鐘都不想看見自己這副醜樣子了!”
周太醫無奈,隻能將駱非舟胸口的紗布也給拆了。
就在這時,慶豐走了過來,趴在駱非舟的耳邊說過幾句話。
駱非舟臉色一喜,一把就推開了正在給他拆紗布的周太醫,滿臉興奮道:“臉上就不用拆了,周太醫你先出去,本王有事要做。”
周太醫瞥了一眼駱非舟胸口刻著“我是渣男”模樣的大王八,圖案已然比之前越發清晰,他的嘴角沒忍住抽搐了一下。
給齊王胸口畫王八這人,絕對是個人才。
駱非舟這麼好麵子的一個人,這讓他以後還怎麼脫衣服示人,跟他那些鶯鶯燕燕們溫存尋歡?
周太醫想到這後,他是一刻鐘也不想在駱非舟這兒多待,轉身馬不停蹄的就走了出去。
駱非舟這才看向慶豐,他的眼裡沒有了之前的陰鬱,此刻閃爍著激動的光。
“你說太子帶兵去六盲山剿滅血雨門沒成,還被狼群追著跌落了山崖,摔斷了腿?”
慶豐咽了咽口水,默默道:“回王爺的話,的確是這樣,不僅如此,太子殿下帶的五千玄字軍,回來的不足一千人,而血雨門的殺手卻分毫未傷到。”
駱非舟聽到這裡,心裡更興奮了,以至於他連身上的傷都不覺得痛了。
“那父皇是怎麼懲罰他的,是不是將他太子之位廢黜了,將他打入了天牢裡?”
在駱非舟看來,駱景深在景陽帝麵前誇下海口,結果帶兵剿滅血雨門不成,又間接害死了四千多玄字軍,這已經是天大的錯了。
景陽帝不給他一些重大的懲罰,根本就說不過去。
畢竟,玄字軍戰功赫赫,那也是東辰國百裡挑一的存在了。
慶豐看著駱非舟一臉期待的表情,心裡隻覺得有點一言難儘。
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駱非舟,太子一點事都沒有。
怕說出來的話,會給駱非舟潑一身冷水,澆滅他內心所有的期待。
駱非舟似乎,太小看駱景深在景陽帝眼裡的分量了。
對方是太子,也是他的嫡子,彆說是四千多玄字軍的命了,就算是五千玄字軍都死在了六盲山上,怕是駱景深都不會有事。
慶豐還沒想好怎麼說,駱非舟就不停的催了起來。
“你快說啊,駱景深他到底受到了什麼處罰,父皇有沒有將他的太子之位廢掉?”
慶豐抿了抿唇,才開口道:“王爺,屬下說了你可千萬彆生氣。”
“皇上就隻罰了太子殿下一年的俸祿,再外加讓他抄寫一千遍佛經,為死去的玄字軍祈福。”
駱非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就這?”
“沒彆的了?”
慶豐點點頭,“沒了。”
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太子殿下被狼群追,慌不擇路之下掉進了獵戶的陷阱裡,摔斷了腿,又在裡麵睡了一夜,天快亮了裴副將才帶人找到他。”
“那個時候太子殿下就已經凍得快沒知覺了,裴副將將他帶回了宮,皇上心疼太子殿下,還派了太醫院三位有名的太醫去給他醫治,聽說現在人還沒有醒來呢!”
駱非舟:“……”
駱非舟:“!!!”
他氣的直接一口血往外噴了出來。
他料想過景陽帝不會廢黜駱景深的太子之位,但起碼也應該收回他的部分權利,比如京己衛的管理權,或者衛隊的調動權。
可沒想到,景陽帝就僅僅隻罰了駱景深一年的俸祿和讓他抄一千遍佛經。
這算個屁的懲罰?
“偏心,真是偏心,這要是本王犯的錯,他怕是早就將本王禁足在府裡,趁機奪了本王手裡的兵權了!”
“輪到太子這,竟然就這麼不痛不癢的一點小懲罰,同樣是他的親生骨肉,這老狐狸對待本王和太子的態度竟然如此天差地彆,難怪母妃說坐不上儲君之位,最後就隻有死路一條。”
駱非舟越說越氣,直接上前抱起一個花瓶就往地上砸,甚至把房間裡的瓶瓶罐罐都亂砸了一通。
慶豐想上前阻止駱非舟,可是他卻不敢,因為駱非舟此刻顯然正在氣頭上,他上去也隻有被打罵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