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斯年還是第一次看見哭成淚人的許嬤嬤,他問:“許嬤嬤,發生什麼事了?你先起來說話吧。”
許嬤嬤抹了一把老淚,隻是她實在太胖了,身體蠕動了半天,也沒從地上爬起來,反而一張肥肉橫堆的臉漲得通紅。
駱斯年看她爬的費勁,給了蘇木和白羽一個眼神,示意他們兩個去將許嬤嬤拉起來。
兩人這才走過去將許嬤嬤從地上扶了起來。
她扯著嗓子就開始嚎:“辰王殿下,夜王妃她實在是太囂張了,今天她不僅殺了王府的六個家丁,還打傷了奴婢的女兒琳琅,把我們從住的地方趕了出去,琳琅現在都還昏迷不醒著,再這麼下去,我們這些下人可真就沒有活路了啊!”
“辰王殿下你可一定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這些年在夜王府裡麵兢兢業業,替王爺打理著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可這夜王妃一來,一切都變樣了啊,奴婢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駱斯年越聽,眉頭越皺越深,他袖袍下緊握的拳頭捏的哢哢作響,眼底是醞釀的狂風暴雨。
“這個紀雲棠,實在是無法無天,本王這就去給她一點教訓!”
駱斯年顯然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將麗妃交代的事情也全部拋之了腦後。
在他看來,麗妃並沒有見過紀雲棠,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可惡。
要是知道的話,巴不得自己動手教訓她呢!
許嬤嬤見自己三言兩語就成功煽動了駱斯年為自己出頭,她渾濁的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嘴角勾起了一絲得逞的笑。
紀雲棠,這次我就看你怎麼死!
西苑,紀雲棠很快就在小廚房裡做好了飯。
駱君鶴的胳膊和腿都還動不了,吃東西很不方便,紀雲棠想了想,從空間裡拿出了一個小桌子,支在了他的床上。
她盛了一碗鱸魚奶湯和山藥南瓜小米糊,放在了駱君鶴麵前的小桌子上,又拿出一根吸管插進了湯裡。
乳白色的湯汁濃鬱鮮香,魚肉燉的很軟爛,爽滑可口,沒有一點多餘的刺,上麵撒上細碎的綠色蔥花點綴,香濃誘人,秀色可餐。
山藥南瓜小米糊用破壁機打碎之後濃香四溢,紀雲棠為了口感香甜,又在裡麵加了一小塊冰糖,光是聞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她在駱君鶴的身後墊了很厚很軟的靠枕,確保他可以坐著舒適,接著又將吸管放到了駱君鶴的嘴邊,引導他用吸管喝魚湯。
“王爺,這個是吸管,隻要用嘴輕輕一吸就能喝到碗裡的魚湯和稀粥,你試一下。”
駱君鶴隻感覺到一根手指粗細的棍子抵在自己的嘴唇上,他張嘴含住,輕輕吸了一口。
瞬間,碗裡的魚湯就進入到了他的嘴裡,與鼻尖聞到的味道一樣,濃烈的香味席卷著整個舌尖。
駱君鶴再一次被紀雲堂的廚藝震驚到了!
太好喝了!
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喝過這麼美味的魚湯,怕是連皇宮裡的禦廚都比不上她。
駱君鶴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撿了一個大便宜,娶了一個不得了的王妃回來。
看他已經會熟練的使用吸管,紀雲棠便將自己的晚飯也端了出來,放在了屋裡的桌子上。
她做的是一些家常菜,西紅柿雞蛋湯,魚香肉絲,紅燒排骨和一碗米飯。
紀雲棠剛扒了一口飯到嘴裡,門外一道怒氣洶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紀雲棠,你給本王滾出來!”
紀雲棠聽出了是洛斯年的聲音,她沒有理會,繼續低頭乾飯。
乾飯人,乾飯魂,沒有什麼是比她吃飯更重要的。
就算是有,也要等她吃完之後再說。
駱君鶴卻微微一頓,他有些疑惑的問道:“八弟他這是怎麼了,怎麼發這麼大火?”
紀雲棠咬下了一口排骨肉,鮮美爽口的汁液在嘴裡爆開,十分有嚼勁,滿口都是幸福的味道。
在肉肉的麵前,素菜已經索然無味,她含糊不清道:“彆理他,吃你的飯。”
門外的駱斯年在大喊了三遍之後,發現沒有人搭理他,他連紀雲棠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許嬤嬤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她知道自己的機會又來了,上前挑唆道:“辰王殿下,你看看,你看看夜王妃,她連你都不放在眼裡啊!”
這句話成功挑起了駱斯年心底的火氣。
他本來還猶豫著自己不該闖進三哥的房間,但現在卻顧不得這麼多了。
誰知道紀雲棠這個醜八怪在房間裡對他的三哥做什麼?
駱斯年上前一腳,就將西苑的門踹了開來,蘇木想阻止卻已然來不及。
紀雲棠抬頭眸光微冷,四目相對,雙方的眼中都有電流劃過。
“火氣這麼大,你吃炸藥了?”
眼前看見的場景,讓駱斯年震驚,隻見紀雲棠和駱君鶴兩人都在吃著飯。
隻不過,一個坐在床上,麵前支了一張小桌子,嘴裡還插著一根白色的管子。
一個坐在地上,桌子上放著三盤紅紅綠綠的菜,聞著倒是挺香的,他從來沒有見過。
駱斯年當場就炸了,“紀雲棠,你給我三哥吃了什麼,太醫說過,他的身體隻能喝米湯,不能吃彆的。”
“要是我三哥吃壞了身體,怕是你十個腦袋都不夠父皇砍的!”
紀雲棠翻了個白眼,繼續低頭扒飯,“哦,那就等你三哥吃壞了身體來砍我吧!”
駱君鶴雖然不清楚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目前這架勢,顯然是駱斯年在找紀雲棠的麻煩。
他冷著臉訓斥,“八弟,不得對你三皇嫂無禮!”
“三哥,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她嫁給你根本就沒安好心。”
紀雲棠嗤笑了一聲,“哦?那你說說我怎麼沒安好心了?”
“你讓陳虎把三哥的寒冰石床送到本王府上,故意在上麵淋上了屎尿和狗血,讓本王誤以為那是三哥留下的,還讓我躺在了那上麵。”
“本王現在想起來,都惡心的想吐,你這個醜八怪惡心本王也就算了,還帶壞了我三哥的名聲,讓彆人誤以為他堂堂戰神王爺,整日將屎尿都拉在床上,還無人幫忙清理。”
“你說,你到底安的是何居心!?”
駱君鶴:“。。。。。”
他突然覺得,嘴裡的魚湯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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