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河的水,突然顯得很沸騰。
河裡的魚蝦龜鱉,已經被上一次的“河神顯聖”事件殘殺的所剩無幾,而這一次的突然沸騰,卻是讓水底的生物們都難以幸免。
一具具硬殼的生物,掙紮著浮上水麵,也就是蹬幾下腿,就被要了命。
而此時,不要命的大有人在。
就在雲河裡麵,幾艘大型的打撈船已經開始了繁忙的作業。
打撈,專業的人才在霧州,這是雲州海州霧州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也是三個州公認的事實。
霧州,因為出砂金,催生了采砂與打撈行業的發達,也為一群抱著淘金夢發財夢的牛仔們,建立了一片熱土。
這片熱土,當然不僅僅是有遍地黃金,還有血流成河,屍骨如山。
如果說,雲州是稍微內斂的一片文化底蘊深厚的土地,海州是體現現代都市感的科技化城市,那麼霧州,更像是一個待開發的土地,這裡有更多的冒險者,也有更多的逃難者,還有的,就是一幫亡命之徒。
為了金子,他們可以為所欲為,為了財富,他們可以罔顧一切,為了寶藏,他們甚至是不顧惜彆人乃至自己的生命。
“河神顯聖”是民間的傳說,對有著撞大運夢想的人來說,那簡直就是一些愚蠢的無知的甚至是可笑的迷信,他們當然不相信。
“粉色郵輪的主人,竟然沒有來救援,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海州,放棄了這個巨大寶藏!”打撈船上,說話的是一個光著膀子的男子,穿著牛仔褲,戴著一頂不太適合的牛仔帽,儼然一副西部牛仔的打扮。
“這個遊輪的主人,可是響當當的人物!在雲州地界可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旁邊的男子接茬說,“不過聽說人已經死了,屍體照片都發在網上,看起來沒有善終!”
“善終!笑話,乾這一行的,哪有什麼善終的!”牛仔帽頭領冷笑一聲,“今天我們就要把這些不義之財找到,把海州不要的東西,接手過來!”
“誰說這是海州不要的東西?誰說這是不義之財?”突然之間,一個冷的要讓人打寒噤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讓正在打撈的人都不由得一陣發冷。
“是誰!誰他媽在這裡裝神弄鬼!給老子出來!”牛仔帽顯然是一個久經江湖的老手,他也僅僅是幾秒的停頓,立刻就反應過來,手臂一揮,憤怒的吼叫著。
“是誰?是誰?”立刻,周圍的打撈人員也跟著牛仔帽吼起來,他們都很憤怒,因為,這個地方,不允許被人侵犯,更不允許被人調侃。
“聽到我的聲音,可以不死!但是見到我的人,那就必死無疑了!”冷冷的聲音依然飄了過來,“你們,確定要我出現嗎?”
“你是誰?少在這裡裝神弄鬼,我們霧州人不吃你這一招!”牛仔帽更生氣了,但是這個時候他看到自己的一個兄弟在給他眨眼睛,於是停頓了一下,問,“老三,你知道什麼?說出來!”
“大哥,好,好像海州有這麼一號人物,名字叫蒼隼……”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似乎有一陣陰冷的風刮過,一直刮到說話的男子頭上,“哢”一聲,男子的腦袋竟然突然之間,像是被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掠過一般,就這樣被斬斷,掉了下來。
“咚”,腦袋掉在雲河的水麵,就像一個肉團被丟進了油鍋一般,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就在大家的眼前,變成了一個黑色的骷髏。
這個時候,男子的冒著血,沒有腦袋的身軀才“噗通”一聲倒在打撈船的甲板上,橫亙在船頭。
血,就這樣噴湧出來,噴在雲河水麵,又引起一股“滋滋滋”的沸騰聲。
“你是海州的!你真是海州來的!”這個時候,麵如土色的牛仔帽膽顫心驚的問,“霧州海州素來互不侵犯,如果真是你們來找你們的東西,我們撤退就是,何必要大動乾戈,害我兄弟人命!”
“有時候,知道太多也是一種錯誤!”冷冷的聲音很不耐煩,“像你這麼無知的蠢貨,有什麼資格來指教我!”
“你!”牛仔帽顯然是被激怒了,但他看了看自己突然被砍掉腦袋的兄弟,又把一句話咽了回去,“閣下好手段,我們惹不起,後會有期!”
說完,牛仔帽摘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一顆頂上一撮毛的奇怪發型,他對正在各自打撈船上發愣的兄弟們喊叫一聲,“弟兄們,我們撤!”
“大哥!我們都已經有眉目了,撤了可惜啊!”一個男子為難的說。
“少廢話,我說撤就撤!”牛仔帽輪了說話的男子一眼,大聲說。
“是,是,我們撤!”打撈船上的人開始收拾家夥,一邊,一個男子將剛才被砍掉腦袋的男子半截身體也拖了過來,準備裝在袋子裡麵。
“我說過要讓你們撤嗎?”正在這個時候,冷嗖嗖的聲音,又突然飄過來。
“哼哼!把地方讓給你,已經給了你們海州的麵子,你還想怎麼樣?”牛仔帽這一下子確實沒有忍住自己的憤怒,大聲的吼叫起來。
“哢”一聲,又是一股冷風,這股冷風刮過來,所有人都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但是,當他們都感覺自己脖子還在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的大哥,剛才還在發怒的牛仔帽,此時,腦袋已然是不見了。
“媽呀!媽呀!”大家驚慌起來,不由自主的腿腳發軟,都“噗通,噗通”丟下手上家夥,跪到了在船板上。
“還有人要走嗎?”隨著這個聲音的出現,突然之間開過來一條大船,一個奇怪的人出現在大家麵前。
這是一個坐著輪椅的人,一個看起來渾身都包紮著傷口的纏著繃帶的老頭。
這個人,他的腿似乎已經斷了,白色紗布包裹著半截腿,擱在輪椅上,他的頭似乎是禿頂的,也是唯一沒有傷痕的地方。
最奇怪的是,這個坐著輪椅的老人,後麵隻是一個小姑娘推著他,這個小姑娘,看起來不喜不悲,像是一根木頭一般。
隻是,小姑娘一手扶著老人的輪椅,另一隻手,卻是牽著一根長長的鐵鏈。
鐵鏈子上,串著一個又一個人,他們的琵琶骨被鐵鏈子穿著,一排排像是地獄來的受刑者一般,趴著,跟在小姑娘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