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流淚了!紫娟!”
程紫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艱難的夠上去,輕輕為莊紫娟擦去眼角滴下的眼淚,突然,他感覺到了莊紫娟眼淚裡的溫度,滾燙的溫度。
“我們沒有到陰間!”程紫山疑惑地問,他看著莊紫娟臉上,被自己滿是血汙的手弄臟的臉。
莊紫娟驚喜的點點頭,仰起臉大聲回答“你太邋遢了,陰間沒選上!”
“嗯!”程紫山收回手,摸了摸自己胡子拉渣的下巴,他也感覺到自己有些不修邊幅,沒有一點整潔可言,這樣一牽動,不覺得感覺胸口處有些疼,就皺了皺眉頭。
大家這才注意到,就在程紫山的胸口處,一把沾滿血的手術刀歪歪的掛在那裡,它竟然沒有被倒地的依依帶下去!
莊紫娟伸手過去,輕輕抓了一下,感覺它並沒有插進胸口裡麵,就拉了拉,感覺好似有什麼東西卡住了似的,程紫山就勢解開自己襯衣扣子,伸手進去,摸了一下自己胸口的位置,隨手摸出一個沾著鮮血的東西。
“原來是它救了我!”程紫山笑笑,將手術刀從手心銀光錚亮的東西上麵晃了晃,才拔了下來。
“打火機!”眉姨驚呼道,“一個打火機,救了你的命!這麼準!”
“是的!真是太巧了!”莊紫娟輕聲說,可是在她心裡,卻是起了驚天的波瀾,這個打火機,不由得在心裡生出很多的感喟,乃至,很多的驚奇。
銀白錚亮的打火機,一點點斑斑的鏽跡,老式的款式,古典的設計,特彆是打火機正麵中心的一個雕鏤的圖案,一隻黑色的鳥!
仿佛,就在三年前,就在一個老式的火車站站台,一個滿是鮮血、殘暴和恐懼的畫麵裡,一個鮮血淋淋的男子身影!
一切,都在恍惚中變得這麼真實!
突然,打火機裡麵的黑色大鳥,似乎突然動了一下,黑色大嘴上的黑黑的眼睛,忽然之間像是輕輕的眨了一下。
莊紫娟驚愕的一愣,不由得往後一退,這讓程紫山感到很驚訝,是什麼事情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漂亮女人這麼害怕?
程紫山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的傷,然後將手上的打火機舉起來,看上去,這一刀下去的力度還是很大,打火機的底部被深深的刺進去一條長長的口子,裂開一個拇指大小的洞,“這個幸運打火機,這可是我的救命之機啊!”
“你這個打火機,是從那裡得來的?”就在程紫山喃喃自語的時候,莊紫娟卻是瞬間清醒過來,她不無擔心的問。
“這個,是一個朋友的舊物!”程紫山想起了自己的摯友江傲然,想起了他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想起了因為他,自己遭受著一連串的狙殺,不由得有些黯然神傷。
“你的傷口!”還是莊紫娟突然意識到程紫山胸口上還在冒血,她轉頭就跑向床頭,拿起剛才護士拿過來的托盤,看到上麵還有一些紗布、酒精和棉球,就把它遞給眉姨,自己輕輕揭起程紫山的被刺爛的襯衣,用紗布沾著酒精輕輕擦拭傷口。
還好,看起來正是打火機擋住了手術刀的攻擊,程紫山的胸口就隻是刺進去了淺淺的一層,劃破了肉皮,血流的很多,卻並不嚴重。
簡單的給程紫山做了一個止血和包紮,莊紫娟與眉姨將程紫山扶到了床上,然後伸手一指躺在地上依然昏迷著的刺客依依,問道
“這個刺客,你怎麼處置啊!”
“那裡有刺客?”還沒有等程紫山回答,門外一個聲音傳進來,倒是讓程紫山一下子笑了。
“你看,抓刺客的人來了!交給他處理吧!”
話沒說完,病房門口就出想一個魁梧的身影,滿臉疲憊的夏芒,一把推開虛掩的病房的門,走了進來。
“難道刺客跑到病房裡麵來了!”夏芒眼睛亮亮的,打量著整個病房,看到程紫山,看到程紫山胸口上血淋淋的一片,立刻就大驚失色的問,“真有人刺殺你!人呢?你怎麼樣?”
“我差點中招!”程紫山笑了笑,指了指地上的依依,對夏芒說,“刺客被紫娟妹妹打暈了,你看怎麼處置!”
“什麼!她是怎麼混進來的?”夏芒頓時一股冷汗,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沒有防住,這歹徒真是全方位多角度層層設計處處機關啊!即使是在一處醫院,都設計這麼高妙的刺殺!
看這形勢,她貌似還得手了!
“我今天就要好好審審這個最後的殺手!看她們還有什麼把戲!”夏芑徑直走過去,一把拎起扒在地上的依依。
“這,這不是那個快遞員嗎!”一眼瞅見依依的白色娃娃臉,夏芒就驚訝地吼起來,“給雲州財務送雲山的就是她!”
“這就對了!”眉姨也開口說道,眉姨顯然是因為吸了莊紫娟身上的毒血,還沒有完全恢複,有些肯定地想起來,“當時救她的時候,就感覺她身上殺氣太重,但當時沒有說破我們,善心還有點!沒想到,她還是…唉!”
“她們這群海州來的團夥,我看也差不多就這些了!”夏芒扳著指頭數了數,衝著程紫山說了一句,“一個厲害的黑衣女人,被你一碗毒湯澆個半死,最後被她們自己人射死!那個男的拉著死屍,在垃圾場自殺又!”
“今兒這個,也許就是他們最後的一擊吧!”莊紫娟也盤算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夏芒,“那個最厲害的神射手呢?你們抓住他了嗎?他可是射了我一箭呢!”
“唉!真是對不起啊,紫娟姑娘!”夏芒揪著頭發,惱怒地說,“我們追到了河道,他的車爆胎翻了車,這個亡命之徒,跑到垃圾場,就不見了蹤影!”
“垃圾場!”程紫山立刻想起了那次跟莊紫娟與眉姨去的上灣附近的垃圾場,“雲河邊的垃圾場,可是很大呢!他們怎麼找!”
此刻,就在雲河邊的垃圾場,一個微弱的聲音在急促地呼喊
“hlp!救命!有人嗎!”
在落葉覆蓋的泥沙中,詹米思的手亂舞著,舞動起來滿天的枯黃的樹葉,或是已經腐爛發黴的樹葉,這些樹葉又在空中飛舞一下,然後就落在他的頭上,臉上,甚至是嘴裡。
“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