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聲歎息,讓昏睡的丁萍驚詫的醒過來。
丁萍睜開眼睛,她隱隱約約感覺到,這聲歎息,好像是從自己寶貝兒子小吱吱的嘴裡傳出來。
丁萍抬起頭,認真的端詳著小吱吱,這個熊孩子,自己的心肝寶貝,此時眼睛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從閉著的眼皮下劃出來,形成一輪淡淡的影子,他的鼻息均勻的呼吸著氣,剛剛已經洗得乾乾淨淨的臉蛋,沒有了一開始見到的那些汙濁。
小吱吱的後腦是有一點傷的,丁萍清晰的記得,那塊被鳥啄過的傷口,被細心的醫生精心處理過,再在後麵包紮了紗布,孩子剛才還是側臉睡著,現在已經是正麵躺在枕頭上,看起來已經沒有大礙。
可就是這樣,丁萍依然很擔心,她的擔心來源於小吱吱看自己的那道陌生目光!
以及,剛才自己做的那個可怕的夢!
這種擔憂,讓丁萍都忽略了剛才病房門奇怪的被打開了的疑慮,關上門以後,她再次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小吱吱,窗外還是一片漆黑,深深的夜裡,丁萍不由得又打了一個哈欠,倦意上來了,她趴著小吱吱病床的床弦,又沉沉睡去。
“簌”一下,就在床頭,依然是熟睡模樣的小吱吱,此時的眼睛卻是睜開了。
“媽媽!”一個聲音在小吱吱的腦海裡,大聲的喊叫著,這是小吱吱含著眼淚的呼喊,也是他內心深處對趴在自己身側的媽媽最深情的感念、
可是,小吱吱卻無法發出這個聲音,至少在現在,她無法發出這個聲音,因為,就在小吱吱的腦海裡,一隻顏色怪異的大鳥,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小吱吱深深地記得,早些時候自己在塑料箱子的那一刻,就在自己快要窒息快要失去意識的迷離時刻,一個重重的撞擊,緊接著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自己後腦勺傳來,這個疼痛,竟然把自己消弭的靈魂拉了回來。
最神奇的是,自己竟然看見了一隻鳥,很清晰的看見一隻鳥,就在自己的腦海裡麵。
這隻鳥,黑的的爪子,黑色的腦袋,黑色的尖嘴,就連眼睛,都是黑色的,隻是它的羽毛,像是從一個裝滿五顏六色顏料的大染缸裡麵跑出來的似的,東一塊西一塊,密布著不同的顏色,卻又真真實實的是羽毛,是羽毛的顏色。
“哼!”一聲怒喝,讓小吱吱真正的感到了一絲戰栗,“小東西,我怎麼會跑到你的身體裡麵來!”
“你,你是誰?你這個小怪鳥,你怎麼跑到我的腦海裡麵!”小吱吱一聽到這個怪鳥還在說人話,不由得更為吃驚了,他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我是你們的神!”大怪鳥一聲咆哮,露出一眼的凶光。
“你跑到我的腦海裡麵,神叨叨的裝神弄鬼乾什麼?”小吱吱看著這個大張著嘴巴,樣子很滑稽的怪鳥,有些生氣了。
“嗯,我倒是忘了,剛才,是我救了你!是我把你的魂魄拉了回來,你現在,若是不想死的話,就要聽我的,做我的仆人!”大怪鳥這個時候突然大聲說,用一種不容爭辯不容置疑的語氣,對小吱吱命令道。
“明明是你襲擊了我,憑什麼說是你就了我!你這個怪物,趕緊從我的大腦裡滾出去!”小吱吱想起媽媽丁萍講的農夫和蛇的故事,感覺中頭頂上的東西已經死了,那就應該明明是自己救了這個怪東西,它還倒打一耙要自己服從,真是豈有此理!
“我若滾出去,我也會帶著你的魂魄,一塊兒出去,小東西,你確定要這樣做?”沒想到大怪鳥似乎想到自己要這樣說似的,依然是凶巴巴的盯著自己,卻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
就在這個時候,箱子打開了,小吱吱看見了自己的媽媽丁萍,他不由得張開嘴巴,試著喊一聲“媽媽”。
終於他聽到媽媽丁萍淒慘的聲音,“我的孩子,我的兒啊!”
媽媽把自己抱出來,扯下她身上的一塊衣服布,小心的擦拭自己身上的汙穢,小心用手摳出自己嘴裡的東西。
“媽~媽!”小吱吱的嘴巴動起來,他總算是喊出了聲。
“既然你承認我救了你,不讓我離開,這麼說,你是同意做我的仆人了!”就在小吱吱發出聲音的同時,大怪鳥露出邪惡的笑,大聲逼問著。
“我是驕傲的金融家,我是驕傲的雲州人,怎麼會做你這隻怪鳥的奴隸,你,休想!”小吱吱對著大怪鳥,厲聲的回答。
“嘎嘎!”一聲憤怒的鳥叫聲響起來,大怪鳥顯然是憤怒了,她尖聲的大叫起來,在小吱吱的腦海裡撲騰著飛起來,一陣盤旋,一陣飛舞,讓小吱吱感覺自己似乎腦海裡麵炸裂般的疼痛,他不由得昏了過去。
小吱吱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發覺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張病床上,大怪鳥依然在自己的腦海裡,卻是已經安靜的站立在那裡,眯著眼睛看著自己。
“你剛才,又死了一回,又是我把你救回來的!”大怪鳥淡淡的說,“既然你不想死,從現在開始,我在你腦子裡麵的事情,就隻能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還有,雖然你現在不願意做我的仆人,但是,你的軀殼是我們共用的,我也有權利暫時使用你的軀殼,你願不願意?
“我,不願意!“小吱吱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可是由不得你!”大怪鳥眼裡又露出了凶光,“現在給你的選擇,就是,你是昏死過去,任由我使用你的軀殼,還是更我合作,看著我,或者是幫著我一起做我要做的事情?”
“你要做什麼?”小吱吱驚恐的問,“你要是敢傷害我的媽媽,我的爸爸,我的親人們,我現在就從這裡跑出去撞死!讓你也死去!”
“我不會傷害他們,我是雲州的神,雲山的神,我怎麼會傷害自己的子民!”大怪鳥輕輕的說,“我答應你不傷害他們,你就可以跟我合作嗎?”
兩滴眼淚,從小吱吱的眼角滾了下來,他的眼睛,慢慢的覆蓋了整個病房,他的身體慢慢的輕盈起來,像是一隻飛翔的大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