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罕!你行不行!不行就滾下來!”
“我賭上了三頭羊,你要是輸了,彆想去我家買羊奶!”
“快摔!彆像個女人一樣!”
同樣的時間,在李定國前往尋親的時候,距離京城四千多裡以外的奴兒乾正在舉行一場熱鬨的摔跤大會。
相比四年前,奴兒乾更加繁華了。
坐在類似角鬥場的王位上,郭桑岱饒有興致的看著腳下的一幕。
此刻的他,內裡雖然穿著大明的圓領袍,但外麵披著的卻是北山女真人獻上的棕熊皮毛。
那皮毛穿上,顯得他大了一圈,十分魁梧。
他將頭發梳成了北山女真人的發辮,並沒有剃發,下巴的胡子增添了許多威嚴。
經過四年的時間,他通過遼東和鏡城運轉的物資,成功在這冰天雪地的北山興建了一座城池,並接管了許多北山女真人的部落城池,隻留下了五座比較重要的城池,並且命人加固。
這五座城池隻有駐紮的兵馬,沒有一個居民,而所有的居民都遷移到了奴兒乾城。
眼下的奴兒乾城,一共聚集了三十四萬北山女真人,他們有的是後世的赫哲族,有的是鄂溫克族、還有的是鄂倫春、費雅喀等族。
不僅如此,一些西伯利亞的楚科奇人,尤卡吉爾人和愛斯基摩人形成的楚科奇族也存在。
他們之所以聚集到一起,說白了就是因為兩個東西……糧食和溫暖。
郭桑岱向所有人保證,隻要每戶人家有一個人參軍,他就會發給這戶人家十石米,兩隻羊,兩頭豬,十隻雞鴨。
因為他的這個承諾,即便是遠在東西伯利亞和中西伯利亞的使鹿部、使犬部都紛紛南下,更彆提生活在外東北地區的各部各衛了。
他們聚集起來之後,郭桑岱麾下便聚起了五萬多兵馬,而這也足以看出,北山的女真人,實際上要比南邊的女真人多。
隻是由於地理和氣候,導致了他們無法聚集起來,無法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
不然晚明要麵對的將不是努爾哈赤,而是一個更強大的漁獵國家。
眼下的北山女真十分強大,儘管奴兒乾城有長達七個半月的冷凍期,但四個半月的時間,還是能種植一些諸如馬鈴薯、蜀黍類的作物。
不過即便是畝產四石的馬鈴薯,來到了這片土地後,也不過隻有畝產一石二三鬥,而蜀黍更是畝產隻有可憐的四鬥米,產量不過六十斤,去了作物的黍殼後,更是隻有不到五十斤的黍米。
這樣惡劣的環境,即便郭桑岱有大明的支持,四年時間也不過才開墾了四十餘萬畝耕地。
這些耕地即便種上馬鈴薯,也隻能產出不到五十萬石的食物。
哪怕按照一天一斤,他們也頂多隻能吃兩百天,而當地的畜牧數量也不多,即便全部吃完,也撐不過冬季。
由此就能看出來,在這個時代的北山,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根本聚集不起太多的人,哪怕萬人級彆的城池也不行。
他們隻有以千人,數百部的方式分散在這廣袤的地區,才能通過狩獵活下來。
但從實際來說,如果有熱騰騰的米飯吃,誰又願意去爬冰臥雪?
因此,有著充足食物的奴兒乾城才會成為北山女真人向往的“樂園”。
十石米是生存基本,而兩隻羊和兩頭豬,十隻雞鴨便是這戶人家生活中稍微能奢侈一頓的保障了。
那四個半月的化凍期是雞鴨繁衍速度最快的時候,忍住這四個半月,他們就能收獲六七十隻幼雛。
養好之後,他們冬季裡基本能每六七天吃一頓雞肉,一個冬季能吃一頭小豬和小羊。
當然,如果想吃的更好也可以,那就隻能走出去幾十裡,爬冰臥雪的狩獵了。
曾經這種賴以生存的狩獵,對於北山女真人來說成為了生活消遣。
至於溫暖,雖說北山有著眾多樹木,但在曾經,想要儲存足夠渡過七個半月漫長冬期的木料是很艱難的。
在這冬期最冷時能達到零下四十幾度的北山地區,屋裡的火爐是十二個時辰都不能停下的,停下就意味著死。
這不斷燃燒的火爐,一天最少要燒六七十斤,一年便是兩三萬斤木柴,而給他們收集木柴的時間隻有不到一百三十天。
這意味著他們每天最少要準備兩百斤木柴,搭成柴火堆來自然風乾。
兩百斤木柴並不多,便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也能很快收集過來,但對於他們這種漁獵民族來說,一個孩子也是勞動力。
這個孩子如果去狩獵,那一年最少能獵到數千斤肉,去捕魚也是如此。
因此寒冬對於北山女真人來說,是一個逾越不了的存在。
隻是這種無法逾越的存在,在郭桑岱到來後宣布消失。
郭桑岱會在冬期到來前,給每戶發三千斤蜂窩煤。
儘管第一年冬期會有一些人因為操作不當而死去,但之後在郭桑岱帶人修建火牆、火炕以及水渠,開始采用個體供暖的方式後,這種情況基本消失。
三千斤蜂窩煤不多,但在糧食充足後,每戶人家都可以用幾天時間去儲存數千斤柴火。
這些柴火加上蜂窩煤,足夠他們度過寒冬。
這些種種的改變,足以可見他們的生活質量提高了多少。
因此生活在奴兒乾城的北山女真人十分尊重郭桑岱,但同時他們也知道,實際上是大明一直在資助他們。
北山女真人不是傻子,那幾乎每十天來一次的十幾艘大船一直在運送穀物,鐵器和兵器甲胃,還有一些發放的牲畜和蜂窩煤。
那些船隻雖說沒有打著大明的旗號,但那樣體型的船隻,也隻有大明能造得出來。
落後不一定淳樸,但隻要有奔頭就不會有人願意通敵賣國。
北山女真人對於南邊的建州女真深惡痛絕,此乃家仇,而郭桑岱發放食物和牲畜,這是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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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願意拋下即將到手的恩惠,用情報去換不一定到手的富貴。
加上郭桑岱發糧食基本是按照一個月八鬥來發,這點糧食根本不足以讓一戶人家南下,徒步跨越近千裡去尋找建州女真。
這一係列手段,才是郭桑岱和奴兒乾城秘密沒有被曝光的前提。
簡單來說就是人人都有奔頭,每年奴兒乾的女真人都會增加半畝耕地,許多人都認為隻要能堅持二十年,他們就能自己種植穀物來養活自己,並且圈養許多牲畜,過上頓頓吃肉的生活。
人實際上都是一樣的,惡的隻有階級。
如果努爾哈赤和金國的貴族不想造反,那他們也能過上封建時代較為舒適的生活,可他們偏偏選擇了造反。
郭桑岱沒有那麼多野心,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命脈在大明手上。
確實,奴兒乾在二十年後可能會做到自己自足,但是二十年時間太長了。
在郭桑岱看來,建奴的存亡就是這幾年,而建奴滅亡後,隻要朝廷想,那朝廷很快就能沿著黑水河(黑龍江)一路修葺城池衛所北上,將奴兒乾牢牢控製住。
況且,郭桑岱也不是瞎子,他畢竟是錦衣衛的人,而為了讓他不起造反的心思,陸文昭常常會示意李若璉,放出一些大明科技的消息。
在郭桑岱這裡,他目前知道的就有有軌馬車這樣的存在。
有軌馬車可以在三個月的時間裡,跨越四千裡將物資從北直隸送到奴兒乾,這已經足以讓人瞠目結舌。
除此之外,還有那近在遲尺的北島府。
時間進入六月後,楊文嶽派人從北島府出發,前往了苦兀(庫頁島),並且在和當地的部落打了招呼後,任命他們為官員,管理遷移去苦兀的三萬勞改工。
這些勞改工會為當地的苦兀人開墾耕地,修建房屋,而當地的苦兀人不過數千,自然不敢對帶著三萬勞改工的一千多明軍不敬,況且他們也樂意坐享其成。
苦兀被拿下,以楊文嶽的手段,估計三年後當地就能駐軍數千。
數千明軍代表的是什麼?郭桑岱比誰都清楚。
隻要他敢動不該動的念頭,遼東明軍瞬間北上,苦兀明軍瞬間渡海而來。
內外夾擊下,幾個月他就足以灰飛煙滅。
沒有造反的機會,也沒有造反後能割據的可能,這才是他郭桑岱拚死效忠大明的原因。
沒有想要割據的心思,郭桑岱也就沒有必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因此在拿到南邊送來的甲胃,將甲胃分給麾下兵馬,讓他們扼守建虜有可能北逃的要道後,郭桑岱便放鬆了起來。
北山女真實際上便是清代康雍乾三朝十分喜歡用的索倫兵,儘管他們裝備不行,但單兵的能力不俗,雖說比不上眼下的建虜和上直,但也算是世界一流兵源了。
因此在郭桑岱使用明軍的訓練方法後,他們實際上也達到了世界一流軍隊的程度。
由此便能看出,康雍乾三朝的八旗到底被腐蝕的多麼厲害。
一個阿敏帶著幾千建州女真就能橫掃三十幾萬北山女真,而這樣的北山女真在康雍乾三朝居然成了頂級戰力。
恐怕努爾哈赤和黃台吉這兩人知道,能氣的腦溢血……
“將軍……”
正當郭桑岱想著自己放在南邊的那三萬多北山女真兵馬時,一個同他一起被訓練成為錦衣衛的歸化女真杲台走到他的身邊低下頭道:
“南邊有消息送來,和建虜有關……”
杲台將上京城間客帶來的消息一一說出,而郭桑岱聞言略微皺了皺眉:
“這事情要馬上告訴殿下,下一次海船北上是什麼時候?”
“明天。”杲台毫不猶豫的回答,而郭桑岱微微頜首:
“那就把消息帶給他們,讓他們南下把事情告訴鏡城,由鏡城轉達殿下。”
“是……”杲台應下,而郭桑岱又把目光放到了摔跤場上的對決。
隻是下一秒他便反應到了旁邊人還沒走,因此帶著疑惑側頭看向旁邊的杲台:“還有彆的事情?”
“嗯!”杲台麵露嚴肅,想了想應該怎麼說後,這才開口道:
“北邊的使鹿部留守在勒拿河上遊遊牧的時候發現有人的蹤跡,他們探查過後看到了一群頭型寬短,麵闊,鼻高且大,發色澹黃並呈波狀的人,我想應該是歐洲人。”
“歐洲人?”郭桑岱微微一愣,隨後皺眉道:
“這群人從西邊來,那豈不是走了上萬裡?他們有多少人?”
“按照使鹿部留守的話,應該隻有三四十人,但他們覺得這隻是探路的步塘,因此想請將軍調兵支援。”杲台說出了使鹿部留守的想法,而郭桑岱則是皺了皺眉。
實際上,除了過於遙遠的北山女真人還沒有前來奴兒乾,大部分北山女真人都來到了奴兒乾。
如果不是朱由檢有令旨,讓郭桑岱在北邊安排一些人留守,他都不一定會讓使鹿部的人在當地留守。
目前來說,大明在東西伯利亞的防守比曆史上還要空虛,曆史上的此地最少還散落著數萬北山女真人,但眼下隻有七八千人。
郭桑岱安排了使鹿部一千二百人沿著勒拿河留守,布置了十個石堡,每個石堡一百二十人。
這一百二十人基本都穿著大明的布麵甲,拿著當初被明軍淘汰的一些鳥銃和短兵。
不止是他們,北山女真兵的部隊裡,基本每營都有七八百支鳥銃,總體數量並不少。
為了隱藏不被建虜發現,他們基本上不會出石堡和城池,在城頭日常巡邏也會在布麵甲外麵披上獸皮,讓人看不出來,覺得十分原始。
比較南邊,北麵就大膽許多,可以露出明軍的甲胃。
不過,由於海軍和步軍的甲胃並不一樣,因此郭桑岱並不確定那群歐洲人認不認識大明的甲胃和旗幟。
況且、按照使鹿部的描述,這群人也不像和大明接觸過的暗厄利亞、弗朗擦、弗朗西等國。
如果真的按照使鹿部說的一樣,那幾十人是步塘,那後續應該還有上千人,這對齊王下的令旨任務有些威脅。
“從奴兒乾派一營兵馬去各堡駐守,另外讓人去勒拿河以西打探一下這群歐羅巴人是什麼意思,告訴他們勒拿河以東是我大明的疆域,叫他們不要放肆。”
“是……杲台應了下來,隨後轉身便按照郭桑岱的話去調動了兵馬。
奴兒乾城內有四營兵馬,一萬兩千多人。
杲台調動了一營兵馬,而他們在接到調動的命令後,則是大包小包的準備了起來。
奴兒乾的馬匹並不多,隻有七百匹駑馬,還全是鏡城運來的,因此在物資調動上,除了夏季外,當地人其他大部分時候都是使用雪橇。
眼下是夏季,馬匹雖然不足,但使鹿部的人馴化了兩千多頭馴鹿,這些馴鹿不管在冬季還是夏季都是他們的夥伴,可以拉動滿載後五百多斤的板車。
杲台從鹿廄裡調來了一千頭馴鹿,然後將它們套上了板車,帶人從倉庫裡搬來了一袋袋的糧食。
每頭馴鹿可以拉四石米,還有雪橇車和士卒的甲胃。
“四千石米,夠我們和當地的兄弟吃兩個月了。”
滿車裝好,即將帶兵北上的明軍將領笑著拍了拍糧食。
他是錦衣衛歸化女真之一,而他的話說完,旁邊的杲台也趁機說道:
“從這裡去勒拿河最北端的石堡,差不多兩千裡,估計走到北邊,這些糧食頂多隻夠吃一個月了。”
“你們讓人把糧食運到最北邊的石堡,然後我會在明天再安排三百人帶一千鹿車北上,爭取讓每個石堡都有一個半月的存糧。”
“行!”參將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又看了一眼四周,歎氣道:
“那北山以北苦寒,也不知道殿下讓守著乾嘛。”
參將有些泄氣,而杲台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讓守,應該是有他的道理,你我儘管按照殿下說的做便是。”
“糧食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城裡還有三千隻雪橇犬,等雪季到來,這三千隻雪橇犬能拉一千五百石米北上。”
“它們跑的快,來回也就三十多天,加上馴鹿,保證你們的口糧沒問題。”
“嗬嗬……”參將搖了搖頭:
“糧食我倒不擔心,不行我帶人去獵一些野鹿和熊也能吃到東西,我隻是覺得那種地方要不要都行。”
“算了……”杲台用了拍了拍他:“行了,彆說了……”
見參將連續發了兩次牢騷,杲台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隻能安慰之後轉身離去。
也在他轉身離去的之後,參將開始帶著身著棉衣的三千女真兵北上,漸漸從曠野上消失不見。
第二天午時,南方的物資船如約而至,郭桑岱親自迎接的同時,卻發現來了一張陌生的麵孔。
“這次的船是從瀛洲來的,日後奴兒乾的物資都從瀛洲發來了。”
“物資你清點一下,一共是九萬石米,一千二百萬斤蜂窩煤,三千斤火藥,還有……”
碼頭上,郭桑岱手拿文冊,不遠處是二十艘九千料商船,它們帶來了比之前貨船還要豐厚的物資。
隻是看著這物資單,郭桑岱心裡卻和明鏡一般,心裡清楚這是朝廷想借助瀛洲加大控製奴兒乾的安排,不過他心裡倒沒有什麼不舒服的,而是坦率道:
“物資比之前多,多謝閣下了,就是不知道日後消息是我們出船發往鏡城,還是……”
他試探性詢問,而那胖胖的船主則是笑嗬嗬道:“情報依舊發給鏡城,不過日後由我們將奴兒乾的毛皮運往南邊。”
“自從瀛洲拿下,瀛洲的米麥和煤炭便能送來奴兒乾,而奴兒乾的毛皮可以運往鏡城,鏡城的一些糖和布匹運往瀛洲,因此將軍不用擔心什麼,這隻是正常的貿易變動罷了。”
“自然,自然……”郭桑岱根本不相信這胖子船主的鬼話,而是取出了早早準備好的手書送上:
“這是關於建虜的情報,還請閣下帶去鏡城,請鏡城發給殿下。”
“在下領命。”聽到有情報,這胖子眼底閃過一絲光,隨後笑嗬嗬的接下手書。
“監察司……”
都是千年的狐狸,郭桑岱一眼就看出了這個胖子的不對勁。
北鎮撫司不用換人,南鎮撫司管不到關外,因此不用郭桑岱動腦,他便知道這胖子是監察司的人。
隻是原本被北鎮撫司管理的奴兒乾,眼下卻換成了監察司的人,這讓郭桑岱有些不安。
“莫不是錦衣衛出了什麼事?”
郭桑岱的想法還沒有出現一個答桉,那胖子便將手書收了起來,隨後說道:
“殿下剛好也有軍令給將軍。”
說著、那胖子船主拿出一份手書,而郭桑岱雙手接過後拆開看了看。
信是朱由檢六月份寫的,上麵朱由檢示下了兩個任務,第一個是死守要道,不能讓建虜北逃,第二個則是讓他警惕勒拿河以西,如果有歐洲人出現,立馬就通知他。
“嗯?”看到這份手書,郭桑岱愣了愣,他沒想到殿下人在北直隸,卻能預料數千裡外的事情。
儘管他不知道自家殿下為什麼這麼在意勒拿河西的歐洲人,但秉承著好好辦事的原則,他還是對船主說道:
“使鹿部彙報,勒拿河以西近來出現了一些頭型寬短,麵闊,鼻高且大,發色澹黃並呈波狀的歐洲人。”
“我本以為是件小事,因此增派了一營兵馬北上,卻不想眼下殿下讓我早早通知,因此隻能麻煩您轉達了。”
“這隊歐洲人的人數在三、四十左右,在被使鹿部的人發現後,他們便退回了勒拿河以西,很有可能是先頭的步塘。”
“好,在下一定轉達。”胖子船主聽到了新的情報,當即作揖回禮,而郭桑岱同樣。
二人作揖結束,之後便聊起了一些奴兒乾的事情,並看著一船船物資被搬走,又看著一捆捆皮毛裝滿了一艘船。
午時抵達的船隊,最終在黃昏時分帶著一船皮毛和十九艘空船南下鏡城。
望著它們南下的背影,郭桑岱摸了摸下巴,而杲台也察覺不對道:
“今日這船主……”
他話沒說完,郭桑岱便搶先解釋道:
“應該是監察司的人,看來錦衣衛內部是有些什麼問題,或者是殿下很在意奴兒乾,不然不會把監督奴兒乾的北鎮撫司人馬換成監察司的人馬。”
“那我們要怎麼辦?”杲台一聽到監察司入場,立馬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隻是相比較他,郭桑岱很清楚奴兒乾在朱由檢心裡的地位,因此瞥了一眼已經消失不見的船隊後,便坦然道:
“不用做什麼,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就是等建虜滅了,你我還是早早退下去比較好。”
說罷,郭桑岱轉身離去,而杲台也看了一眼消失的船隊,隨後跟上了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