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裡加急!海軍十二衛收複呂宋,我大明向南拓土萬裡……”
十月中旬、經過信鴿南飛數日,琉球府的沈廷揚得到了呂宋收複的消息後,立馬就飛鴿讓福州等待的快馬帶著消息由南向北奔走,傳遞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十餘騎快馬五百裡加急,從福建出浙江、走南直隸北上山東,入北直隸,進入京城,將消息傳遍了沿途諸省。
這樣的消息讓江南和福建等地的海商臉色陰沉,但同時也心生畏懼,而百姓們則是不管什麼,隻知道敲鑼打鼓的慶祝了起來。
自遼餉廢除以來,大明百姓的日子總算恢複到了萬曆中期的水平,敲鑼打鼓是個人高興,而沿途官府聞言則是知道齊王又要遷移百姓了。
自收複琉球,複遼以來,官員早就摸清楚了朱由檢的性子。
但凡隻要打下一寸疆土,便要遷移一戶百姓。
各地方官員都不希望自己麾下的百姓被遷移離開,因為他們的俸祿和百姓有著一定的關聯。
隻是他們即便再不希望,但當朱由檢的軍令和朱由校的旨意下達時,他們依舊隻有乖乖服從。
帶著官員們的絕望,哨騎進入了京城,進入了皇宮外廷,將這加急的好消息送到了乾清宮的朱由校手中,也送到了正在這裡陪伴朱由校批閱奏疏的曹化淳、王承恩手中。
“把地圖換了吧……”
拿到軍情的曹化淳,第一反應就是換了《大明坤輿總圖》,讓皇帝更為直觀的明白,大明開拓了多大的疆域。
在他的下令下,幾個小太監一陣忙碌,從勖勤宮取來了朱由檢早就準備好的新地圖。
曹化淳見狀,帶著他們走進了養心殿,對正在處理奏疏的朱由校道:
“萬歲,呂宋收複了,這下可以更換《大明坤輿總圖》了。”
“嗯?收複了?這麼快?”聽到曹化淳的話,朱由校猛地抬頭,有些狐疑著詢問。
畢竟在他的印象裡,萬曆年間的文官們總是把出兵海外講的多麼多麼的困難,怎麼到了自家弟弟這裡,就這麼輕鬆?
“是的,收複了……”
曹化淳帶著笑意回應,而朱由校聞言也懶得處理奏疏了,起身走到了一旁,親眼看著曹化淳帶人將曾經的《大明坤輿總圖》撤下來,換上了新的地圖。
在新的地圖裡,大明得到了呂宋全境,而這樣的直觀以地圖的方式呈現出來時,朱由校所看到的呂宋,要比浙江加福建還要大。
“這呂宋之地這麼多大?”
朱由校不由開口詢問,得到了曹化淳帶笑的頷首。
“如此地方,能耕種多少良田?西夷有開墾了多少良田?”
朱由校的詢問,讓曹化淳當即解釋道:
“殿下說過、呂宋建國不過二百餘年,隨後便被滅國,加之此地耕種開墾田地大多還是從三寶太監下南洋時學會的,因此耕地應該不會太多,大約數十萬畝。”
“不過、若是仔細開墾,遷移的百姓足夠多,數十年的時間,此地便可開墾數千萬畝良田。”
“數千萬?”朱由校被這個數目給刺激到了,急忙詢問道:
“眼下琉球府招募有多少百姓屯墾?弟弟準備遷移多少過去呂宋?”
“琉球百姓已經有一百九十餘萬,殿下的意思是,先厘清南洋已經開墾的土地,隨後按照一人兩畝進行遷移,下船後立即分地。”曹化淳解釋道:
“按照殿下的估計,南洋之地,若是隻討伐不尊我大明的小國,留下對我大明尊敬的小國的話,應該能收獲二百餘萬畝耕地……”
“如此一來,遷移百萬人口下南洋並不難,而黃龍都督也會帶領海軍前往暹羅國,商討暹羅國與我朝糧食貿易的同時,再度押運柚木返回琉球府。”
曹化淳的解釋,讓朱由校十分滿意。
南洋這種地方,即便有造船的實力,也不能在當地建立造船廠。
說白了、一旦南洋擁有造船廠,就很容易形成割據勢力,依托大海來反擊大明。
不僅是不能有造船廠,還不能修建炮台這些東西。
以《大明坤輿總圖》來看,隻有舊港可以修建炮台,其餘各島都不能。
隻要大明把造船廠和鑄炮廠握在手裡,南洋便難以反叛……
就這點上,朱由校還是很滿意自家弟弟的做法的,不過知道了南洋的好處後,朱由校的心思也起來了,追問道:
“四個月的時間,確定能打下整個南洋嗎?”
“按照黃龍都督的估計,應該夠……”曹化淳說道:
“眼下大弗朗機已經被攻滅,南洋便隻剩下了弗朗機、暗厄利亞、弗朗擦、紅毛夷四國西夷,其兵力不超過一萬,而弗朗機應該不敢與我大明交手,畢竟眼下他們有四分之一的兵力在濠鏡(澳門)。”
“除此之外,其餘不敬之國也將被掃除,而尊敬我大明之國,殿下的意思則是想要用封爵來將他們降為屬地。”
“封爵並非不可,隻要他們願意接受我大明治理他們,歲賞多多……”朱由校說罷,便走回位置上,坐下的同時繼續道:
“南洋的事情看來不會很難,眼下就等大雪過去,收複河套了。”
“是……”曹化淳回應,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朱由校在知道了南洋隻要人力充足就可以開墾廣袤的田地後,一時間有些安耐不住,過了片刻才道:
“忠賢,從內帑撥銀二百萬兩,再下旨將天下刑徒及其家眷發配南洋!”
“奴婢領命……”聽到朱由校的話,魏忠賢趕緊應下。
一個天下刑徒,最少就有十數萬人被強製遷移南洋,不過朱由校並不管這些,他要的是南洋成為大明的聚寶盆。
不過、在下旨之後,朱由校繼續埋頭處理起了奏疏。
處理奏疏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繼上次**星組織彈劾閹黨後,朱由校懲處了大量的閹黨官員和胥吏。
除了類似崔呈秀、楊寰等閹黨骨乾沒有受到牽連以外,一些閹黨和後來投靠閹黨的齊楚浙宣昆諸黨官員都被論罪流放。
不過、如姚宗文、湯賓尹、顧天峻這樣的諸黨臨時領頭人還是被他保下了。
儘管他也想處置所有齊楚浙宣昆的官員,但如果一下子處理的太狠,他們就會把仇恨從東林轉移到皇權了。
大量官員被流放西南,而西南之地的叛亂也在洪承疇的鎮壓下被遏製。
四川行都司的大量土司還沒開始反叛,就遭到了秦邦屏、秦良玉等人的帶兵鎮壓。
一時間西南之地眾多意圖造反的土司都在被平定的結果上。
奢安之亂被平定,吾必奎又被沐昌祚裹挾投降,西南有實力的土司就隻剩下了龍在田和普名聲、沙定洲等幾人。
龍在田無心叛亂,普名聲在叛亂第六天就被洪承疇殺於亂軍中,現在隻剩下了沙定洲。
沙定洲一旦被解決,整個西南土司的改土歸流也就可以宣告結束了。
不過滇東南也桂西之地畢竟易守難攻,瘴氣繁多,估計平定他們恐怕需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這麼想著、朱由校又埋頭進入了處理奏疏的狀態,而曹化淳見狀,也行禮離開,隨後讓錦衣衛將呂宋收複的消息送往了大同府殺虎口。
緹騎加急將消息送往殺虎口,隻是當他們剛剛進入宣府地界,便見到了官道兩側有零散的人也向著殺虎口趕去。
這些人隨著時間和殺虎口的距離而越來越多,當緹騎經過一天一夜的奔襲抵達殺虎口時,此時的殺虎口人聲鼎沸。
山西、陝西……
兩省之地在前些日子發布了招募民夫的告示,告示以每日工錢二十文招募民夫。
如果僅僅是這樣,百姓之中也隻會有一些缺少錢財的人去。
真正讓兩省之地的男丁都踴躍報名的,是告示的最後一行字。
“收複河套、還我太平……”
簡單八個字,對於常年生活在北虜入侵南下的百姓來說,可以說是豪飲了一口烈酒。
尤其是每年都遭受套虜劫掠的陝西三邊一帶的百姓,他們無比期望三邊太平,但朝廷一直不收複河套的舉動,讓他們隻能常年飽受劫掠。
大明怕死的百姓很多,但不怕死的也不少。
隻是簡單八個字,隨即調動了一些有著熱血的男丁北上。
不僅僅是他們,還有享受分田待遇的大量百姓在得知複套由“齊王”指揮後,他們也在各地城牆根報名,隨後便趕往了五大塞口。
如殺虎口,曾經的山西各地軍戶在得知齊王親至的時候,便踴躍的自帶乾糧,前來報名。
至眼下,殺虎口三萬明軍鐵騎的背後,是十二萬烏壓壓的民夫,而這個數量還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增多。
“殿下、五大塞口的民夫已經突破四十四萬了,但眼下還是十月中旬,咱們還得供他們吃喝兩個半月,每個月可是三十多萬石糧食啊……”
“殿下、不如先停止招募民夫吧,再這麼下去,禦馬監也撐不住……”
殺虎口、北直隸總兵孫可法、以及朵甘營曹文詔、曹文耀正在殺虎口的大營內諫言,而他們諫言的對象朱由檢,則是沒良心的坐在主位,品著茶……
“解散?不,民夫越多越好……”
聽到三人諫言的朱由檢沒良心一笑,而這樣的舉動讓所有人一愣。
要知道今歲在還完複遼之戰欠下的債,又發了八十八萬大軍和禦馬監、五軍都督府十幾萬書吏的俸祿、軍餉後,眼下的禦馬監便隻剩下了白銀二百餘萬兩,糧食一千四百餘萬石。
這其中還包含了複套之後的屯墾糧,因此真的要白白養民夫三個月,每個月的開支恐怕不小於四十萬兩銀子,並且還會隨著人數提高。
也正是因為如此,三人才不明白,自家殿下為什麼要這麼白白浪費錢糧。
對此,朱由檢瞥了一眼他們,隨即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山西、陝西……
這兩個地方是爆發大旱的起始地,而朱由檢之所以要用這種撒錢糧的方式養民夫,便是在提高百姓的抗風險性。
四十多萬民夫在五大塞口看似沒有什麼作用,但眼下隻需要朱由檢開口,他們就會很快有事情做。
以工賑災,以戰賑災,以戰遷移百姓……
簡單的三點,才是朱由檢這一戰打河套的重中之重。
“傳令五大塞口,已經抵達五大塞口的民夫,由軍隊掩護出塞,修整出塞口的道路。”
朱由檢一開口,便給這四十四萬大軍找了活乾,也為大軍出塞做了準備。
曹文詔三人見狀,隻能應下,而與此同時、哨騎的消息也傳到了朱由檢手中。
隻是麵對收複呂宋,朱由檢沒有旁人想象的那麼激動,他隻是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隨後便不再有彆的吩咐。
隻等眾人離去後,朱由檢才靠在了椅子上,並對門外道:“傳欽天監的官員!”
“標下領命!”他一開口,門口的百戶便派人傳來了欽天監的官員,而欽天監的官員在過了一刻鐘後,便也來到了大帳內。
這次朱由檢準備複套,順帶也是考察一下西北,因此帶來了十餘名欽天監的官員,並且還為他們準備了十幾台簡陋的天文望遠鏡。
“千裡眼你們都看過了,說說看天文吧。”
朱由檢俯視他們,而他們之中為首的博士也站出來作揖道:
“殿下、臣等用千裡眼觀察天文,隻覺得天地之間陰陽二炁失調,按照以往欽天監的記載來看,今歲恐怕會有大旱……”
“……”聽到欽天監博士的話,朱由檢微微皺眉。
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大旱二字,因此他隻能開口道:“是山西?又或者是陝西?”
“額……這……下官無法判斷,隻知道規模應該不小,但也不會太大……”博士小心翼翼的回應,這讓朱由檢有些不喜。
這種模棱兩可的話,像極了騙子。
如果不是欽天監真有點本事在身上,估計以他的性子,早就把這群人革職了。
“陰氣上升,陽氣下降,恐怕北方大雪會持續,並且會出現陰中有陽的情況……”
博士見朱由檢不喜的模樣,又試探著說出了自己的推測,而朱由檢也皺眉道:“說清楚些。”
博士被嚇得不輕,隻能又上前一步解釋道:
“這……下官也是按照曆代欽天監的經驗論談,隻是我大明立國二百餘年,從未出現過如此天象……”
“便是追溯前朝,或者曆朝曆代,也沒有這樣的天象……”
“行了、退下吧。”發現聽不出什麼東西的朱由檢,隻能拂袖讓眾人退下。
一時間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騙了,什麼陰陰陽陽的,他根本聽不懂。
如果說陽是大旱,陰是大雪或者大雨,那陰中有陽又是什麼?一邊下大雪一邊大旱?這可能嗎?
想到這裡、朱由檢不再糾結,而是繼續低頭,對桌上的河套沙盤進行戰術推演了起來。
隻是當他推演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土默特部七十三支領主的駐地,眼神閃爍了幾下後,忽的笑道:
“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先施展看看,說不定能取得奇效……”
朱由檢在輕笑,而同時,草原之上也在發生著變動。
漠南諸部不是瞎子和聾子,朱由檢大張旗鼓的擺下十五萬大軍,叫囂著複套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漠南諸部。
河套部數十支散落的鄂爾多斯部落在得知消息後,紛紛團結了起來,並且在大雪之際,於紅鹽池召開大會。
四十二部首領應聲而來,他們帶著兵馬抵達紅鹽池,一時間紅鹽池十分熱鬨,被穿著五花八門的蒙古人擠滿。
“殺!”
“哞——”
伴隨著一聲“殺”,牛羊被人在紅鹽池畔殺死,四十二部鄂爾多斯蒙古部落也紛紛聚集起來,一飲牛血。
當牛血飲儘,所有人都向著一名六十多歲的蒙古貴族下跪,而這個蒼老的蒙古貴族,就是大明自萬曆中期以來,在西邊最大的一個敵人。
火落赤……
火落赤,他原本與父兄駐牧於山西偏關外六、七百裡處,之後俺答汗崛起,占據這塊地方,他便隻能和兄弟西遷進入涼州、肅州。
當時的他隻有十幾歲,和父兄一起表明臣服大明,但實際上卻私通俺達汗,在之後與俺達汗裡應外合打穿河西,舉兵進入了青海。
不僅如此、他與俺達汗一起迎接了當時的第三世**喇嘛,試圖讓青藏拋棄大明,臣服俺達汗。
隻可惜對此,**喇嘛直接拒絕,態度強硬。
無奈、俺答汗隻能東返土默特,而火落赤卻留在了青海,並且帶兵不斷侵擾當地藏族。
萬曆十七年,他有不斷襲擊河西明河州、洮州、岷州和西寧等地,多次大敗明軍,被明朝視為巨患。
同時,他又與瓦剌仇殺,並且率兵馳援寧夏副總兵哱拜起兵反明,被李如鬆擊退。
在明朝與日本進行朝鮮之役的同時,他開始對青海地區藏族大肆追殺,同時襲擊大明疆域。
正在氣頭上的萬曆皇帝與當年發動了湟中之役,調動朵甘上萬藏族騎兵,配合明軍打出了湟中三捷,這才將他驅逐出青海。
輾轉反側的他,最後帶領部落回到了河套,率領河套、寧夏兩地的鄂爾多斯部落對大明的河西、陝西進行多次入侵。
直到去年,火落赤還帶人劫掠了河西。
不過他沒有想到,這一代的明朝皇帝居然膽子這麼大,讓親王籌備征討他。
十五萬大軍……
“明軍說十五萬大軍,恐怕隻有四五萬能出塞。”
再度當上了盟主,火落赤開始出口安撫人心,但對此,其他部落的台吉並不滿意:
“這次和之前不一樣,領兵的是齊王朱由檢,他在遼東擊敗過努爾哈赤。”
“不過是擊敗了一群住在山裡的野人女直罷了,有什麼可畏的?”聽到台吉們的話,火落赤不以為意。
畢竟自古至今,大多數時候都是草原壓製女直,哪怕金國時期,女直也不過是趁著草原諸部散亂才能欺負他們罷了。
尤其是完顏氏的女直都被殺的差不多了,努爾哈赤一個蒙古與女直的雜種,又能有什麼能力?
火落赤的想法,贏得了許多以蒙古人身份驕傲的貴族青睞,他們也紛紛開始為火落赤說起了話。
不過即便有著他們的加入,其他部落的台吉還是說道:
“即便那個齊王隻有四五萬兵馬,可我們呢?”
一個問題,道出了事情的關鍵。
河套部並沒有那麼強大,儘管號稱十萬眾,但男丁隻有四萬罷了,能披甲者更是隻有一萬人。
以四萬去正麵迎戰四萬明軍,顯然不明智。
彆說四萬披甲明軍,哪怕杜文煥之前率領的五千披甲鐵騎都把他們偷襲的懷疑人生。
現在要他們直麵有可能披甲的四五萬明軍,這注定了是無法打贏的一戰……
“我會去求助卜言大和素囊台吉,到時候我們三麵出擊,他們再厲害也不可能正麵擊敗我們三部。”
“不過……”說到這裡、火落赤掃視了一眼眾人,隨後繼續道:
“想要素囊台吉出兵,我們就必須臣服於他,並且舉薦他為土默特大汗。”
“這有什麼問題?臣服就臣服了,團結起來先擊敗明人!”
“沒錯!擊敗明人,把關中變成我們的牧馬之地!”
“關中水草豐美,比這河套沙地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願意臣服!”
“我也一樣……”
火落赤的一席話,瞬間贏得了其他四十一部的支持,而當他見到這群人願意臣服素囊後,他也為自己想好了得利的條件。
他老了、再也無法保持和素囊過招了。
倒不如趁這個時候和素囊和解,然後三部結盟,恢複當年土默特部的聲勢。
當年的俺答可以入關京城,他們也一樣可以。
隻要打進宣府,進入京城,明朝的皇帝一定會和前麵幾代皇帝一樣,接受他們的條件,重新開啟互市。
到時候、他也可以趁機提出帶火落赤部落重返青海,遠離素囊這個家夥了……
想到這裡、火落赤心裡也得意了起來。
他以為他是俺答,朱由校是隆慶,但他算漏了眼下的西北明軍不是隆慶年間的西北明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