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伴隨著一道不可能出現在天津的聲音出現,水軍三衛的船塢中,穿著常服的朱由校居然出現在了這裡,並且魏忠賢、孫應元也在不遠處擦汗。
自從七月二十八的鬨劇過後,朱由校便宣布輟朝十日,隨後第五天就偷偷讓一千五百大漢將軍護送他抵達了天津。
這船塢中、一顆顆四五十米長的柚木在朱由校的喊聲中,被熟練的船工撥了樹皮,用滾木將它們運往木倉陰乾。
朱由校看的起勁,甚至還親自動手剝起了樹皮,瞧的孫應元滿頭冷汗。
本來他在燕山大營的,但朱由檢準備調騰驤、武驤衛前往燕山,因此他昨日才趕到的天津。
結果休息了一夜,剛剛準備去武驤衛和騰驤衛看看情況的他,還沒出門,就有人告訴他皇帝來了。
本以為是玩笑話,卻不想皇帝真的來了,並且還是偷偷出宮的那種。
得知這件事情,他立馬就讓人給燕山大營送去了消息,緊接著調騰驤、武驤兩衛兵馬前來拱衛。
他還以為皇帝要檢閱兵馬,卻不曾想,居然是來水軍三衛的水鄔來監督造船。
看著那一根根粗大的柚木被剝皮,送入木倉,孫應元頭疼不已。
他不知道這次皇帝要來天津幾天,如果時間長了,恐怕到時候朝中大臣知道,自己和自家殿下都得被彈劾。
“孫應元、你過來!”
忽的、皇帝叫了孫應元,孫應元連忙小跑過去,而朱由校卻拍了拍身旁的柚木道:
“看看吾的手藝,如何?”
“萬歲的手藝精妙絕倫,臣從未見過能將樹皮剝得如此整齊的手藝。”孫應元連忙奉承。
“哈哈!”聽到這話,朱由校顯然高興了不少,隨後對他道:
“你叫人送三十根柚木前往京城,放在皇城內陰乾,明歲我親自操刀,將它們炮製為弟弟圖紙之上的大船!”
“臣領旨……”孫應元倍覺頭疼,隻因為武驤和騰驤兩衛,已經接到了朱由檢的命令,需要在八月十五抵達燕山大營。
隻是眼下看來、如果要運送這幾十根重達數萬斤的巨木,恐怕要耽擱不少時間。
不過他也不好意思說出來,怕離間了自家殿下和皇帝的感情。
至於朱由校則是不知道,隻是拍了拍木頭後,便道:
“行了、忙你的去吧,吾就先回京城了。”
“是……嗯?”聽到這話、孫應元先應下,隨後一愣。
這是什麼意思?剛來一個時辰就要走?真的是為了來看木頭?
“萬歲、車輿已經準備好了。”
孫應元還在思考,魏忠賢卻迎了上來,隨後護送朱由校走出了水鄔,上了車輿後,在一千五百大漢將軍的拱衛下,向著京城返回。
孫應元見狀、知道了皇帝沒有開玩笑,因此連忙調集武驤和騰驤衛,讓他們弄來足夠的圓木,用來推動三十根重達數萬斤的柚木。
與此同時、孫應元也叫人送信前往了燕山大營,而當朱由檢拿到信件時,臉上隻是輕笑,並沒有說什麼。
旁邊的王承恩見狀,便開口道:
“殿下、萬歲難不成真是為了那三十根木頭才去的天津嗎?”
“是、也不是。”朱由檢笑著起身道:
“皇兄是為了木頭不錯,但更重要的,還是試探文臣們對他出宮的反應。”
他清楚、自家皇兄不願意被鎖在紫禁城中做金絲雀,他渴望外界。
以前皇權還不夠強大,他自然是不敢出來的。
但眼下、經過近一年的布置,順天府和永平府可以說是皇權暢通無阻的地方,而自家皇兄手中更是有皇城三衛和大漢將軍。
這麼一來、即便沒有十六衛軍和十二拱衛營,自家皇兄也有了能和文臣談判的兵權。
更彆說,如果加上十六衛軍和十二拱衛營了。
因此、這是一個試探,試探皇帝能不能隨意出宮、出京城。
這種試探是不得了的,因為大部分皇帝之所以不能體驗民間疾苦,便是因為走不出皇城。
那些後世所謂的微服私訪,大多不過是笑談罷了。
能走出京城的皇帝,大部分都對兵權有著一定的掌控力度。
明朝自從朱瞻基之後,便隻有朱厚照能隨意亂跑了。
其他皇帝出皇宮的記錄都少得可憐,並且就算是朱厚照這樣的亂跑,也建立在文官的控製下。
就比如文臣不讓朱厚照過居庸關,那朱厚照就過不去。
但朱由校不同,隻要他一句話,天下哪裡、朱由檢都能送他過去。
這就是皇權有了兵權配合之後,所能釋放的威懾力。
皇帝是道義,是名頭,兵權是拳頭。
道理講不服,就用拳頭打服他們,此為……以理服人。
想到這裡、朱由檢便放下了手中的書信,對書房一旁坐著喝茶的陸文昭道:
“陸文昭、楊肇基他們三鎮兵馬抵達沉陽沒有?”
“回殿下、上月初就抵達了,並且戚元弼將軍抵達了杭州,在全浙募兵一萬,準備下月中旬北上。”陸文昭回應。
“西南沒有動靜嗎?”朱由檢皺眉詢問,他沒想到沉陽之戰的結果,讓奢崇明裝慫了這麼長時間。
“沒有動靜、奢崇明在永寧宣撫司的百姓秋收之後,除了打造甲胃外,沒有任何反應。”
陸文昭解釋著,但朱由檢卻開口道:
“沒有反應就是最大的反應,這說明他在等待機會。”
“他要等機會,那好,我就給他創造一個機會!”
說罷、朱由檢對王承恩道:“讓化淳去找皇兄,請皇兄調秦良玉麾下一萬白杆兵即日北上沉陽,再命秦良玉駐守石柱,繼續訓練新募的那一萬兵馬。”
“是殿下……”王承恩聞言便頷首要走,但陸文昭卻道:
“對了、殿下,秦老夫人前些日子上疏,說石柱和酉陽的男丁,已經有半數參軍,因此這一萬白杆兵之後……”
陸文昭沒有繼續說,而朱由檢卻知道,如果再繼續在石柱和酉陽招募兵馬,恐怕白杆兵一遇到戰事,要家家披麻戴孝了。
不過對此,朱由檢卻知道怎麼做。
秦馬兩氏的忠誠,有曆史的見證,既然如此、不妨提升他們的地位。
想到這裡、朱由檢便對王承恩道:
“讓化淳問問皇兄,能否升馬千乘、秦良玉之子馬祥麟為遵義軍民府兵備道。”
遵義軍民府、這是當年播州裁撤之後設立的地方行政,如果讓馬祥麟擔任此地兵備道,那麼秦馬兩氏的勢力範圍,就要比當年楊應龍的範圍還大了。
對於十分警惕西南土司的大明朝,這樣的提拔需要權衡多方,因為沒有人確定,秦馬兩氏不會造反。
對此、朱由檢也隻能儘人力,聽天命。
王承恩沒有詢問什麼,隻是作揖之後下去辦事去了。
不過在他返回之後,朱由檢又對陸文昭道:
“開原、鐵嶺、撫順一帶,大概有多少畝田地,能收割多少糧食?北鎮撫司探到消息了嗎?”
“回殿下、沒有打探到具體,但今歲應該能有百萬石糧食,並且會交出其中三成給建虜。”
“這麼說來,算上從太子河以北掠走的糧草,他們撐過這個冬季是沒有問題的。”朱由檢雙手抱胸,緊皺眉頭。
後金從太子河以北掠走了五六十萬石糧草,加上地盤本身的秋收,撐到明年開春是沒有問題的。
但開春之後、努爾哈赤麾下的兵馬就必須要走出山區,在遼東打草穀了,不然在春季到秋收這段時間,幾十萬建虜和漢民沒有多餘的糧食吃。
眼下的努爾哈赤,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因為他還沒有得到遼東,不敢對遼東漢民揮起屠刀。
因此就不難看出、為什麼掃蕩了十幾個石堡,他隻是把百姓送給沉陽了。
說白了、他不敢每座城都搞屠殺,因為遼東還沒有到手,也因為他在打下遼東前的偽善,讓眾多遼東百姓都十分支持他。
可如果他一旦露出屠殺遼東百姓的那副嘴臉,後金就不可能入關。
曆史上後金可以入關,是建立在黃台吉及時改變政策,以己己之變這種賭國運的遠征一戰,從北直隸擄走足夠的糧食和銀兩,百姓,才讓後金的政權穩固。
說真的,如果可以,朱由檢真希望老奴一直活著。
隻要老奴活著、黃台吉就永遠隻是一個貝勒,他不上台,後金就隻是偏居一隅的小勢力。
想到這裡、朱由檢在腦中盤算了一下遼東的兵力。
就目前來說、熊廷弼麾下,或者說遼東派將領手中有七八萬兵馬,儘管其中隻有三萬左右的精銳,但確實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除了這七八萬兵馬以外,便是山西三鎮的近三萬兵馬,以及目前沉陽之中的三千白杆兵和六千多遼兵。
再加上遼陽的一萬三浙兵,一千遼兵,還有金州秦邦翰的三千白杆兵,以及遼東東部寬甸三城的兩萬一漢兵,還有各地五萬的輔兵,一共是二十萬兵馬。
這二十萬兵馬,除了廣寧的八萬兵馬是年俸十二兩,其餘都是以客軍的身份十五兩,輔兵則是五兩六錢。
僅軍餉,便達到了二百三十萬兩,算上後勤,便是三百五十萬兩左右。
比起去歲遼東四百五十萬兩的遼餉,降低了近四分之一的程度,邊事上也十分鞏固。
哪怕去了五萬吃乾飯的輔兵,還有有可能空額的五萬廣寧兵,目前也還有十萬精銳,足夠擋住努爾哈赤來年的進犯。
也就是說、目前來看、遼東是穩固的,唯一需要擔心的是西南。
最好就是把奢崇明、以及水西的安氏一同收拾了。
但眼下的問題是,十六衛軍、十二拱衛營不動,西南的兵馬不動,他們是萬萬不敢動的。
想要讓他們主動造反,最簡單的就是調兵和為十六衛軍找事情做。
那麼裁撤山西和北直隸剩餘衛所,並入營兵,再調走秦良玉麾下的一萬老卒,隻留下一萬新卒,可以說就是給他們創造局麵了。
這個局麵創造後,便是要給他們創造機會。
“近來還有人說要調奢崇明和水西安氏的兵馬援遼嗎?”
朱由檢開口,陸文昭卻搖頭道:
“遼事安穩後,這事情就沒有幾個人提及了。”
“能不能花些銀子,用奢崇明和水西安氏的名義,讓一些貪汙受賄的東林、齊楚浙宣昆等各黨官員提出此議?”
朱由檢腦中飛速轉動,想到了一個可以充實府庫,又能解決西南問題的做法。
“這事情可以試試,但卑職不敢保證。”陸文昭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因為他知道這種事情,如果諸黨之中有聰明人,不難看破。
“使些銀子先看看能不能成事,不成也不要緊,想來奢崇明按捺不住的,隻要河北之地的事情一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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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朱由檢轉頭看向了自己書房掛著的地圖,在那上麵,放大版、並且用後世繪畫法十分精確的大明兩京十三行省赫然在上麵。
在這塊地圖上、黃河幾字彎以東,黃河以北,都被稱為河北地。
隻要將北直隸和山西拿下,那麼基本盤就算不再擴大,那等待四年之後燕山所學子成材,便能對賦稅改革!
隻是要拿下這裡,需要解決三十八萬六千八百軍戶,對付數萬營兵和兩千多家丁。
對於營兵,朱由檢已經有了經驗,衛所也是一樣。
讓出一部分利益,在目前他還達不到和全國營兵和衛所翻臉,因此需要保留他們官職的屯田,另外把營兵收入軍中。
想到這裡朱由檢、便道:“孫應元被事情耽擱了,估計半個月才能回來。”
“看來這段時間,隻能我親自練兵了。”
他雖然這麼說,但臉上那雀雀欲試的表情卻在表明,他心底是對自己練兵十分心動的。
不過在練兵之前,他還得問一些關於後勤的事情,這代表了禦馬監能不能養活新設立的外十二拱衛營。
“承恩、九月的秋收就要你和承恩上些心思了,北場的糧食最好留下未來兵馬一年足數的糧食,其他全部運往遼東販賣。”
“再讓禦馬監南場走海運,把糧食運往遼東販賣。”
“販賣之後,把銀子交給盧劍星,讓他從四川和湖廣買糧。”
“奴婢領命……”王承恩作揖應下。
就眼下而言、北直隸糧價一石五百文,越過了山海關後,遼東糧食卻越往東越貴。
眼下廣寧已經達到一石一兩、沉陽一兩一錢,金州一兩二錢,鎮江堡一兩三錢的程度。
這說明、經過努爾哈赤的劫掠,遼東百姓的糧食完全不夠食用。
這種時候、平抑糧價是官府需要做的。
豐收之後,四川和湖廣的糧價普遍在二三文一斤,而朱由檢甚至不需要賺太多錢,隻需要購買後,按照七文一斤的價格售賣各處,便能平抑遼東的糧價,讓他們逐漸降低到六七文的程度。
這一來一往,除去運送的人力成本,所獲利是在兩倍左右。
北場收成交了朝廷的賦稅後,還能有千萬石左右,留下禦馬監的兵馬吃食,還有養殖官場的吃食,能正常販賣七百萬石左右,南場收入三百多萬石,
這二者達到了一千萬石左右,如果運往遼東,按照一石九百文價格售出,便可以獲利九百萬兩銀子,並且能平抑貨價。
當然、這是理想狀態,關鍵還是得看海運的速度,以及糧食會不會在海上耽擱之後黴變。
不管怎麼樣,此舉是不會虧本的,也是能最大拯救遼東百姓,並且不拖垮禦馬監的辦法。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樣的好生意,為什麼江南士紳不做?
然而、眼下運糧在遼東發財的數不勝數,大多運糧前往遼東,然後購入遼東的山參、皮草返回江南販賣。
隻不過他們和朱由檢不同的就是,他們沒有朱由檢那麼大的規模。
治下兩千五百餘萬畝耕地,年入一千三百餘萬石,幾乎是大明田賦0%,國庫30%的收入。
他能玩的手段,彆人玩不起。
有兵馬,有皇權,想做什麼他不能做?
文臣和商賈根本玩不了他的玩法,這也就是依托大資本和實物流玩擠兌這一手法。
如果說沒有禦馬監南場之前,朱由檢還得讓盧劍星和江南的官員士紳委曲求全,逢場作戲。
那麼有了禦馬監之後就不同了。
你江南官員不讓我走長江出海?可以!我走淮河出海總行了吧!你要是阻撓,那我就隻有故技重施的讓戚元弼也領兵北上了。
這就是朱由檢的一個無賴手法。
文官不想讓他在禦馬監南場駐兵,這點朱由檢很清楚,甚至他也沒有要在江南駐兵的想法。
他所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每年都讓戚家人去浙江募兵。
他不駐兵,他隻是去募兵,一旦文臣刁難他,他就隻有拿刀子了。
全浙上千萬男丁,每年募一萬,這樣的節製,隻會讓全浙男兒踴躍報名。
浙江官員想要解決這問題,也簡單,要不給千萬浙江男兒分田,要麼就給他們找差事。
一些人都因為工作不好找,而落魄的去養濟院混飯吃了,這時候突然來一個年俸十五兩的路子出現,誰不走?
想到這裡、朱由檢心裡就十分得意,甚至他已經看到了浙宣昆三黨吃癟的模樣了。
“殿下!”
忽的、在朱由檢遐想三黨吃癟的模樣時,一道年輕的聲音響了起來。
朱由檢和陸文昭、王承恩聞聲看去,隻見一個身高五尺七寸(18cm),身著一身千戶布麵甲的中年遊擊走了進來。
見這人進來,朱由檢也笑道:“文詔來了?如何?接到你侄子沒有?”
朱由檢一開口,便表明了這人的身份,及“明季良將第一”的曹文詔。
曹文詔這廝、本來就得到了朱由檢的青睞,被調往了柳條寨,之後沉陽之戰爆發,柳條寨被禍及,他帶人突圍南下投奔戚金。
之後沉陽之戰結束,評功時,朱由檢讓戚金幫曹文詔添了一筆,隨後把他調到了燕山大營的神策衛,擔任左掖騎兵千戶。
不過來到燕山大營的曹文詔,卻在知道燕山所後的第一時間就向朱由檢告假,想去老家大同接親戚前來燕山大營,順帶讓自己的侄子和兒子、弟弟一起入燕山所學習。
朱由檢聞言,當時就答應他了,眼下一個月過去,他沒想到曹文詔回來的這麼快。
“接到了!”
聽到朱由檢的話,曹文詔咧著嘴轉頭對門口道:“文耀,帶著瑞蛟他們進來吧!”
聞言、朱由檢三人看向正廳門口,隨後便見到一個身材五尺五寸,年紀在二十五六的樸實青年,帶著一個少年和兩個小孩走了進來。
“草民曹文耀,攜子侄三人拜見齊王殿下……”
曹文耀一進來便帶著三個子侄跪了下來,而朱由檢卻把目光放到了年紀最長的那個孩子身上。
那孩子和朱由檢一般大,但身上穿著粗布麻衣,皮膚蠟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但即便這樣,卻無法掩蓋他五尺三四寸的身高,以及寬大的骨架。
他長得不算俊秀,但卻有一種桀驁的感覺。
“殿下、這是我弟弟文耀的長子,曹變蛟。”
見朱由檢一直在看自己的侄子,曹文詔上前一步介紹了起來,也讓朱由檢眼前一亮。
曹變蛟、這人的武力和勇略可以說極為出名。
後世總以為曹文詔無比勇猛,卻沒有細細研究曹文詔一路來,都是用裝備精銳的明軍,去圍剿裝備不行的農民軍。
最後因為農民軍積攢了不少甲胃,拉出一支精銳而圍困死了他。
這麼看來、曹文詔打仗主要依靠個人勇猛,外加本部裝備精銳,一旦遇到裝備同樣精銳的,就容易大意被圍,典型的先鋒將領。
和他不同,曹變蛟最後一戰,麵對的是當時東亞第一軍隊的滿清八旗。
可就算是麵對這樣的軍隊,當被圍之後,曹變蛟所做的不是和曹文詔一樣自刎而死,而是準備賭一把。
他點齊本部精銳,在入夜後打開鬆山城門,帶領麾下千餘精銳直撲清軍正黃旗大營,殺死率先阻擋的清左領彰古力。
他一路向著黃台吉的大帳殺去,試圖阻擊的正黃旗清軍無不橫屍於明軍刀下。
曹變蛟本人率部在清軍之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最後選定正黃旗的大帳衝殺過去,而當夜黃台吉正在此處策劃攻鬆山事宜。
麵對曹變蛟的襲營,額駙多爾濟率一牛錄的白甲巴喇牙前來阻擊,隨即被曹變蛟殺散。
內大臣布延和塔瞻相繼率部來戰,又被曹變蛟擊潰。
黃台吉的護衛們作為捍衛黃台吉的最後一道防線拚死衝上,而此時的黃台吉,早就將全軍的白甲巴喇牙組建成為了自己的護衛。
在上千白甲巴喇牙的拱衛下,黃台吉應該說高枕無憂才對,但曾經驍勇的白甲巴喇牙麵對曹變蛟,隻不過稍微反擊,就被曹變蛟帶人,以勢不可擋地威勢擊潰。
最後黃台吉命人下令放箭,幾乎將曹變蛟射成了刺蝟,這才逼退了曹變蛟。
這樣的勇武、對於朱由檢來說,簡直就是未來明軍騎兵橫掃塞北的天定先鋒。
想到這裡、朱由檢微微頷首,對曹文詔道:
“安排人下去休息吧,你弟弟就跟在你身邊做一個百戶,你的三個子侄就送往燕山所,學習五年後再出來委任軍職。”
“謝齊王隆恩!”聞言、曹文詔激動地跪在了地上,當即磕了一個響頭。
“行了、起來吧,下去安排你的子侄和弟弟先。”朱由檢上前將他扶起,笑著安撫著他。
“末將領命!”
曹文詔聞言,也帶著弟弟和子侄們退了下去。
不過在退下去的時候、曹變蛟卻回頭看了一眼朱由檢,似乎要記住這個和自己同齡、卻能讓自己所敬仰的伯父都跪下磕頭的人。
對於他的一切,朱由檢看在眼裡,卻隻是一笑:
“未來的先鋒大將,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