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
“王安!”楊漣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朱由校打斷,而大太監王安也連忙上前稽首。
朱由校不顧楊漣,直接下旨道:
“著旨、命王承恩提督禦馬監,輔皇五弟由檢、著手為皇考修繕皇陵!”
“奴婢領旨……”聽到朱由校的話,王安點了點頭,當即領下了旨意。
這一幕被楊漣親眼看在眼裡,卻毫無辦法。
說白了、禦馬監又不歸兵部和兵科管理,他兵科雖然可以駁回皇帝與兵部的一些調動,卻駁回不了內廷二十四衙門的事情。
朱由校做出了自己繼位後的第一道聖旨,並且挑釁般的看了一眼老臣楊漣,隨後對方從哲隆聲道:
“內閣與戶部協助皇弟由檢!”
“臣、領旨……”方從哲沒有楊漣那麼剛正,這種事情上他不可能為難朱由檢,畢竟朱由檢才送了人情給他。
“退朝!”見方從哲稽首應下,朱由校心裡頓時得意了起來,留下一句退朝,就抓著朱由檢的手離開了文華殿。
走到殿後的時候,朱由檢還能依稀聽到楊漣在破口大罵,被鴻臚寺丞警告的聲音。
“弟弟、你看我剛才如何”
朱由校抓著朱由檢走出了文華殿,卻不想直接在文華殿背後的主敬殿休息了下來,並向著朱由檢驕傲的說著自己剛才的舉動。
對此、朱由檢也隻有無奈,對他朱由檢稽首道:
“皇兄剛才,確實有幾分皇祖父的感覺,不過還是太過暴躁了,天子應該不展喜怒於麵才對。”
“哼!那楊漣老匹夫咄咄逼人,不嗬斥他,真以為吾好脾氣嗎”朱由校冷哼一聲,顯然對楊漣上朝第一天,就怒叱朱由檢的行為不滿。
在抱怨之後,他也不忘安撫朱由檢,輕聲道:
“弟弟放心、過些日子國喪結束,我就把那老匹夫趕回老家。”
“不用不用。”聽到朱由校的話,朱由檢連忙阻攔,卻引得對方皺眉道:
“怎麼弟弟覺得不滿意”
朱由檢連忙解釋道:“不是、隻是認為哥哥不用這麼大費周章,楊漣也是為了哥哥的社稷著想,臣弟剛才確實有些唐突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朱由校就握住了他的手,關心道:
“弟弟向哥哥要東西,哪有唐突的說法再說那皇陵本來就要修繕,由弟弟你帶人修繕,我該高興才是。”
“那楊漣老匹夫,我過些日子再收拾他。”
“不用不用……”朱由檢有些汗顏,隻能為朱由校解釋道:
“那楊漣等人皆為東林黨,雖然為人迂腐,卻勝在剛正清廉,朝廷正是需要他們的時候。”
“皇考在位時,重用東林出身的官員也是看出了他們對朝廷有益處。”
朱由檢之所以解釋、是因為此時的東林黨,確實算得上明末的一股清流。
此時以楊漣等人為首的東林黨,還在主張降田賦、去礦稅,增收商稅。
倒還不像崇禎年間的東林黨,隻知道黨同伐異,對各項事情一問三不知。
東林黨後來的混蛋,也是因為能乾實事的東林黨都死的差不多了,才讓小人竊取高位。
若是東林黨一開始就混蛋,也就不會吸引到盧象升、孫承宗、張煌言等人加入了。
所以對於朱由檢來說、哪怕楊漣剛才彈劾了他,可是從國家角度來看,他彈劾的是對的。
換做朱由檢是皇帝,也不可能讓一個藩王執掌禦馬監近三萬兵馬,哪怕這三萬兵馬都是老弱病殘。
“弟弟能以這種角度思考,屬實是哥哥小看你了。”
朱由校沒想到朱由檢能考慮這麼多,聽了他的話後,朱由校倒是不這麼生氣楊漣這個人了。
不過為了照顧自己的麵子,他還是對朱由檢道:
“這次看在弟弟的麵上,就放過那楊漣了,可若是他之後再說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吾便要收拾他了。”
“收拾是對的,但切不可殺他。”朱由檢生怕朱由校氣上頭,把楊漣等人給宰了。
“嗯、吾記住了。”朱由校點了點頭,隨後臉上出現了遲疑的表情,緊接著又和朱由檢商量了起來:
“按照禮製、吾當入住乾清宮,可眼下乾清宮……”
朱由檢頓悟,他明白朱由校是害怕李康妃,於是他轉頭看向了一名錦衣衛,對他招呼道:
“你去叫陸文昭過來。”
這錦衣衛是陸文昭的人,見朱由檢開口,便對朱由校作輯行禮,隨後退下去找陸文昭了。
朱由檢見他離去,則是對朱由校解釋道:
“那李康妃不過仗著魏進忠和他手下幾個閹奴和奴婢罷了。”
“待我叫陸文昭去把那幾個閹奴打殺,再將李康妃趕去噦鸞宮,命我勖勤宮的幾個閹奴看守她,諒她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說到這裡、朱由檢想起了後宮還有一個鄭貴妃,隨後瞥了一眼四周,見沒有其他人後,他才上前又對朱由校小聲道:
“雖然收拾得了李康妃,但內廷還有危險,因此這段日子,就請哥哥先住在主敬殿,我命陸文昭日夜陪伴兄長。”
“給弟弟幾日時間,哥哥就可以安心入駐內廷了。”
“那就行、那就行……”聽朱由檢這胸有成竹的話,朱由校這才安心了下來。
瞧著他安心的模樣,朱由檢也放心了下來。
剛才他看著朱由校在朝堂上發怒的模樣,心裡說不怕是假的,畢竟這是皇權集中的封建王朝,若是朱由校不高興,把他關進鳳陽高牆也不奇怪。
眼下看來、朱由校顯然沒有《明史》之中記載的那麼廢材,他對於一些事情,還是有自己的見解的。
“對了、弟弟為皇考修建陵寢的事情,安排承恩去做便可,大不用前往昌平。”
朱由校似乎是被李康妃嚇得不輕,加上朱由檢對李康妃強硬的模樣,給足了他安全感,因此有些舍不得朱由檢離開,小心吩咐著。
不過他這話被朱由檢聽到,不由得覺得有些無語。
他要禦馬監、可不是單單為了修一個皇陵。
他要把禦馬監重整起來,最少成為一支能守城的軍隊,而不是繼續這樣下去。
哪怕禦馬監的四衛一營訓練起來後,兵權被朱由校收走,但最少關鍵時刻這支軍隊能派上用場,不至於淪落到需要抄家的時候,還得用外人的尷尬局麵。
因此他自然不能這麼答應朱由校,而是為朱由校解釋道:
“哥哥不用擔心、陸文昭會保護好哥哥的。”
“眼下內廷外廷,都有著不少的危險,我與哥哥須得一支人馬拱衛,不然怕是哪天有人冒犯了哥哥,我等卻無人可收拾他,豈不成了笑話”
朱由檢的話,聽得朱由校連連點頭,似乎在溝通之中,朱由檢已經摸準了朱由校的性格。
為了不讓人在彈劾時,朱由校生起疑心病,朱由檢還特意解釋道:
“這兵馬在皇陵修成之日,便交給皇兄手下的內宦、好讓皇兄不至於無可用之人……”
“不必!”見朱由檢這麼說,朱由校反而皺眉道:
“哥哥給了弟弟的東西,怎麼又能收回來你且放心讓承恩管著禦馬監,外廷之人諸如楊漣,若是敢再彈劾於你,我必將他好生收拾!”
朱由校這個時候顯得很霸氣,似乎隻要不關於李康妃和鄭貴妃的事情,他都顯得很有主見。
朱由檢見狀也不好說什麼,隻有乖乖作輯,而此時陸文昭和王安以及駱思恭也大步走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