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將近半分鐘,“我去你公司,跟拍賣會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嗎?”
紅綠燈進入了倒計時,霍行澗重新發動車輛。
他沒再開口。
慕瓷看著車前玻璃,把自己這段時間了解到的關於沈家的資料捋了一圈,還是沒想明白,霍行澗為什麼忽然要讓她去公司。
直到車輛在小區門口停下,兩個人站定在公寓門口。
開門的時候,慕瓷猶豫了一下。
她回頭,“我是洛禹川公司的合夥人,沒必要舍近求遠,去你的公司。”
頓了頓,“更何況,今天這場拍賣會,本來就已經惹了很多非議了,以後你跟我……還是避嫌一點好。”
這是慕瓷想到的,最體麵的拒絕方法。
霍行澗單手插兜,盯著她嗤笑,“你覺得我給你五千六百萬利潤的案子,就是單純的為了讓你賺錢,還欠我的錢?”
慕瓷呼吸一緊,“什麼意思?”
“清水灣那塊地皮,有一場刑事案件的糾紛,一直沒處理。”
霍行澗靠在門框上,語調懶散,“整個江城能為刑事案件做辯護,而且還有頭有臉的,似乎沒有幾個。”
除了慕瓷之外,怕是隻有三年前的嶽大狀了。
不過很可惜,這個律師就死在了清水灣的刑事案件裡。
慕瓷終於在此時此刻,明白了霍行澗的意圖。
他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清水灣的地皮。
而是沈建成。
沈建成如果拿到了地皮,就肯定會先把當初的刑事案件牽扯出來的糾紛解決掉。
他會先找律師。
而兜兜轉轉,最終這場糾紛,還是會落到慕瓷手裡。
“金斯頓最出名的刑事辯護律師,”霍行澗漆黑的眸盯著慕瓷,“除了你,怕是國內目前沒人敢接這個案子。”
因為其他律師接了,十有**就是第二個嶽大狀。
可慕瓷不一樣,她身後有霍行澗。
她深吸了一口氣,眉心微蹙,“所以,你上次專門指名道姓讓我做的訴訟標的,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他利用上次的標的,成功打響了她的名氣。
然後,請君入甕。
慕瓷忽然覺得,商場如戰場,霍行澗這根本不是在做生意,而是在作局。
他隔岸觀火,甚至早早就把她算計了進去。
那他忽然出現在她的公寓,賴著不走,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慕瓷忽然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就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
可她偏偏什麼都問不出來。
沒等到男人的回答,慕瓷有些失落。
“這樁案子,即便沈建成找上門,我也不會接的,”她垂下眼瞼,語氣格外平靜,“我有我自己達到目標的方式,不需要你幫我。”
她開門解鎖,走了進去。
霍簡辭聽到開門聲,主動從沙發上跳下來,朝著慕瓷跑去。
“媽咪!爹地!”
小家夥開心不已,慕瓷也主動伸出手。
可下一秒,霍簡辭就小跑到了霍行澗身邊,主動攀上了他的脖頸。
他抱起她,“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在等爹地和媽咪!”霍簡辭粉嘟嘟的臉蛋上笑容滿麵,“我想讓爹地給我讀睡前故事!上次的小王子我還沒聽完!”
慕瓷看著父女兩微笑的畫麵,忽然覺得,自己的小棉襖漏風了。
她看像霍行澗的眼神,明顯帶了幾分幽怨。
他不是不喜歡孩子嗎?
慕瓷剛想開口,霍行澗卻忽然笑著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好啊,爹地現在就給你念睡前故事!”
霍行澗抱著霍簡辭,回了兒童房。
房門虛掩著,霍行澗坐在床邊,拿起旁邊的童話書。
——“再見,”狐狸說,“這是我的秘密。它很簡單:看東西隻有用心才能看得清楚。重要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
“正因為你為你的玫瑰付出的時間,使得你的玫瑰是如此的重要。”
“人類已經忘記這條真理,但你千萬不要忘記。你要永遠為你馴化的東西負責。你要為你的玫瑰負責……”
男人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幾分沙啞,不急不緩。
慕瓷聽了個清楚。
她坐在沙發,心裡像是被一塊石頭抓住了。
所以,霍行澗之所以忽然找上門,排除算計的原因,更多的是……他想為他的玫瑰負責,因為他在玫瑰上付出了很多時間。
霍行澗把小家夥哄睡著後,從兒童房出來。
客廳隻開了一盞壁燈,很暗。
慕瓷坐在沙發裡,抱著膝蓋,整個人小小一團。
他走過去,“還不睡?”
慕瓷看了他一眼,“你讓我接受沈建成的案子,是為了查他嗎?”
這是慕瓷能想到的,唯一的原因。
霍行澗在她身邊坐下,自然而然的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你不是一直想查沈家的事嗎?”他掌心抵上她的腰,“我手裡的證據可以把他扳倒,但真相也會跟著他一起消失,所以……”
他俯身,親上她的眉梢,“想要真相,自己查,嗯?”
男人的呼吸滾燙,慕瓷心跳有些快。
“為什麼?”
她稍稍抗拒了下,霍行澗啞聲,“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幫我。”她追問。
霍行澗眯起眼睛,指腹也摁上了她的唇瓣,他啞聲,“我不是個吝嗇的人,這幾天你陪了我這麼久,總是要給點好處的。”
慕瓷覺得自己的心,狠狠躥疼了一下,疼的無以複加。
她有些累,“很晚了,我要去休息了。”
她企圖從霍行澗懷裡掙脫,卻被抱的更緊。
霍行澗把她摁抵在身後的沙發裡,俯身徑直吻了下來。
沒一會兒,慕瓷就開始四肢發軟。
她閉了閉眼,呼吸也有些粗重,“霍行澗,你能跟溫嘉禾離婚嗎?”
霍行澗親吻的動作一頓,“離婚?”
慕瓷從來沒想過,離婚這兩個字從他們彼此口中說出來,是如此難堪。
此時的她,像極了電視劇裡的小三要名分。
“我說,你跟溫嘉禾離婚。”
她閉了閉眼,“隻要你離婚,我可以現在就跟洛禹川提離職。”
昏暗的燈光下,氣氛曖昧叢生。
霍行澗盯著女人白淨的臉蛋,笑著親上她的眼睛,“好。”
慕瓷愣住,猛的睜眼,“你……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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