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覺得全身酸疼,抬腿的時候發現抬不起來。
她這才發現,她的腿打了石膏。
霍行澗仍舊站在病床旁,語氣帶著幾分責備,“不會開車,還一個人半夜飆車?”
慕瓷愣住,“飆車?”
她的記憶停留在,她去車庫開車的時候。
之後的記憶,就模糊了。
霍行澗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掏出手機,點開視頻畫麵丟給她。
手機屏幕上,白色的奧迪以近乎一百二十碼的速度,衝向了一旁的防護欄。
然後,安全氣囊彈了出來。
慕瓷看著視頻的畫麵,腦袋一片模糊。
她指節微微蜷縮了下,“是你救的我?”
“你給我打的電話。”
霍行澗手機從慕瓷手裡拿回來,點開了自己的通話記錄。
最新一條,三個小時之前,是她打的電話。
慕瓷腦袋有些疼,她輕輕搖頭,臉色有些蒼白。
為什麼她都不記得了。
霍行澗看著她一臉無辜的模樣,笑著坐在病床旁,掌心扣住了她的臉蛋,“電話打也打了,現在裝無辜?不覺得晚了點?”
慕瓷怔怔的對上男人的眼睛,喉嚨有些乾,“我……我不記得了。”
男人輕笑,“是不記得,還是不想記得?”
慕瓷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她指節蜷縮了下,“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都說了什麼。”
霍行澗驀然鬆開手,“那這就要問你了。”
他站起身,身形擋住了窗外落進來的光線,慕瓷覺得有些冷。
她靠在床頭,腦袋有些發懵。
床頭的手機震動,她順勢看了一眼,是洛禹川打來的。
她看了眼霍行澗,拿起手機,接聽。
“你電話之前怎麼打不通?”
慕瓷看著自己受傷的腿,閉了閉眼,“昨晚出了點事,我可能這段時間不能去公司了,不過我不會影響工作的。”
洛禹川詫異,“出什麼事了?”
慕瓷遲疑了半秒,“開車撞到了防護欄,腿受傷了,現在人在醫院。”
電話對麵沉默了幾秒,“我跟洛殊在一起,剛好過去找你。”
慕瓷原本想說不用,可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霍行澗低眸看她,“之前我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
慕瓷攥著手機,臉色有些白。
“我腿受傷了。”
“所以?”霍行澗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她。
“我陪不了你了,”慕瓷深吸了一口氣,“你去找彆的女人吧,要是找不到合適的,我可以給你介紹。”
霍行澗臉上並沒有笑容,反而輕佻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在你眼裡,我像是誰都可以?”
慕瓷一怔,對上男人的眼睛。
她閉了閉眼,“我腿受傷,不能隨叫隨到,”她睜開眼睛,眼神不閃不避,“我想二爺您是聰明人,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及時止損。”
霍行澗忽的笑了,他彎腰欠身靠近她,手撐在她身後的床頭扶手上。
“及時止損?”
慕瓷被他盯的心裡有些發怵,卻仍舊冷靜。
她道,“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我想二爺應該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她推開他的手,看向窗外。
六月份的合歡飄散,病房中的消毒水味都淡了不少。
慕瓷覺得,自己的腿好像也沒那麼疼了。
霍行澗盯著女人白淨的臉蛋看了許久,忽的起身站直了身形,“慕律師說的不錯,不過可惜,我現在想做一個賭徒。”
慕瓷一怔,本能抬頭。
霍行澗的眼眸深邃漆黑,卻望不儘眼底,仿佛隨時能把慕瓷吸進去。
慕瓷抓著被子的手,微微攥緊,她很想告訴他。
賭徒是沒有好下場的。
可轉念一想,霍行澗不願意放手,無非是因為不甘心。
畢竟一個在彆人家裡寄人籬下,從小就及其自負的男人,好不容易在一個女人身上有了結婚的想法,卻被狠狠拋棄。
這樣的事,彆說霍行澗,隻要是個人都放不下。
他日重逢,總是要報複的。
慕瓷其實不介意霍行澗報複,甚至私心的想……
如果自己的窮困潦倒,他能讓過去的事一筆勾銷的話,她不會有任何怨言。
可偏偏,他沒有。
洛殊和洛禹川趕到醫院的時候,霍行澗在外麵走廊接工作電話。
慕瓷看到兩個人進來,本能打起精神。
“你們來了。”
洛殊走進去,目光落在慕瓷打了石膏的腿上,輕輕蹙眉,“好端端的怎麼會出車禍?”
慕瓷一怔,“我……”
她看了眼洛禹川,下意識衝洛殊笑了下,“可能昨天加班晚了,沒休息好。”
洛殊睨了眼洛禹川,“哥,有你這麼壓榨員工的嗎?”
“我的錯,”洛禹川兩手舉起,“從今天起,我給慕律師休病假。”
“不用,我沒什麼事。”
慕瓷手攥著被子,有些微微發抖,她索性藏到了被子裡,“我隻是最近狀態不是很好,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洛殊睨了她一眼,“你這樣子,看起來不像是狀態不好這麼簡單。”
慕瓷摸了把自己的臉,“我臉色不好嗎?”
洛殊點頭,“非常不好。”
慕瓷下意識拿起手機,點開攝像頭看了自己一眼。
臉色蒼白,眼底烏青嚴重。
回國到現在她除了失眠之外,還跟霍行澗折騰了三天,之後小阿辭住院,連著公司的事,她整個人幾乎連軸轉。
當然,就算不連軸轉,慕瓷也是睡不著的。
她放下手機,看了眼洛殊,“住院幾天養養就好了,很快能調整回來的。”
洛殊無奈,“可彆把自己給養死了。”
慕瓷不知道回什麼。
洛禹川和洛殊在病房待了兩個多小時,期間,洛禹川特地把洛殊支開,讓她去洗水果,隨後自己給慕瓷抽屜裡放了一瓶藥。
“這藥劑量大,不能吃太多。”
洛禹川看了她一眼,“你最好儘快調整過來,彆把身體熬垮了。”
慕瓷認識那藥,是之前心理醫生給她開的。
她衝洛禹川笑了下,“謝謝。”
洛禹川從兜裡抽出一張名片,遞給慕瓷。
慕瓷接過名片,發現是一名醫生的名片,而且還是燙金的。
“江城最有名的心理醫生,我已經打過招呼了,等這次藥吃完,如果有時間……你最好還是跟他見一麵。”
洛禹川道,“你知道的,有些情緒靠自己是躲不過的。”
該治療的時候,就治療。
慕瓷拿著名片的手微微攥緊,隨後又鬆開。
“好,我知道了。”
洛禹川嗯了一聲,剛好這時,霍行澗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洛禹川,他臉色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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