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漏風聲的。
她不自在的笑了下,表情有些僵,“嫂子,都是過去的事了。”
“這又不是什麼羞於啟齒的事。”
陸雲窈一改在餐桌上的高調,她抱著手臂,“能讓霍二爺吃癟的,這麼多年來也就你一個,我忽然覺得你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陸雲窈長了一張極其明豔的臉蛋,不亞於當紅明星。
加上她平日裡大大咧咧性格外放,根本藏不住一點兒事。
“陸雲窈。”
慕程遠眉心微蹙,“你今天話有點多。”
陸雲窈傲嬌的雙手叉腰,“慕程遠,到底是我話太多,還是我打擾到你清淨了?”
一瞬間,戰火即發。
慕程遠平日裡性格十分寬厚,很少與人吵架。
可每次跟陸雲窈,就跟炮仗似的。
“那個,時間不早了,”慕瓷笑了下,“我跟小阿辭就先回去了。”
“都這麼晚了,回去多不安全。”
陸雲窈直接了當,“你跟孩子今晚就留下來吧,反正你的房間一直都有人打掃。”
慕瓷一怔,看向慕程遠。
“既然你嫂子讓你留下來,那你就留下來,”慕程遠嗓音沉沉,“有什麼需要告訴傭人就行,你的東西基本都在。”
慕瓷不好推辭,答應下來。
她跟著慕程遠和陸雲窈回到彆墅,一路去了自己房間。
等把房間收拾好,門外傳來敲門聲。
慕程遠拉著霍簡辭出現在門口,“媽喜歡小孩子,就多說了幾句話。”
“媽咪!”霍簡辭小跑到慕瓷身邊,開心的捧著手裡的首飾盒,“這是外婆讓我給你的!說是送給你的禮物!”
慕瓷打開,發現裡麵是一枚手鐲。
她看向慕程遠,“這個手鐲……不是慕阿姨最喜歡的嗎?”
“再喜歡也隻是個物件。”
慕程遠走進去,“另外一個在陸雲窈手裡,這個你就收著吧。”
慕瓷看著透亮的手鐲,笑了下,“好。”
曾經她很希望得到慕夫人的承認,可都無濟於事。
現在她不需要了,慕夫人卻鬆口了。
還真是世事無常。
慕瓷把首飾盒放在床頭,慕程遠這時開腔,“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慕瓷一怔,摸了摸霍簡辭的腦袋,“不走了,孩子要上學,以後都會在國內發展,不過……”
她看向慕程遠,“我可能……以後會定居桐城。”
慕程遠對上她的眼睛,似是看懂了她眼睛裡的言外之意。
“因為霍行澗結婚?”
慕瓷呼吸一窒,捏了捏霍簡辭的臉頰,“阿辭先去洗漱好不好?媽咪跟舅舅說幾句話。”
霍簡辭點點頭,小跑去了浴室。
慕瓷抬頭看霍行澗,“是因為他,也不是。”
她垂下眼瞼,聲音有些恬淡,“當年的事,是我不夠成熟,如今這個結果,也在情理之中。”
她希望霍行澗等她。
可她同樣也知道,他沒有理由等她。
慕程遠靠在床位的扶手上,單手插兜,“那沈家的事呢?”
慕瓷一怔,抬頭對上男人的眼睛。
“鄭瓊雖然死了,但是事情並沒有結束,”慕程遠定定的看著她,“阿瓷,慕程遠手裡有讓沈建成下台的關鍵證據。”
慕瓷目光有片刻的錯愕,“你,說什麼?”
“我也是聽說的。”
慕程遠垂下眼瞼,“霍行澗早在兩年前,就拿到了沈建成的犯罪證據,包括你父親的遺囑,應該都在他手裡,不過他一隻沒有公開,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是在等你。”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霍行澗就是故意的。
如果沈建成被抓了,那麼他跟慕瓷唯一的聯係,就徹底斷了。
慕瓷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攥緊,呼吸也有些不暢快。
“他已經結婚了。”
她努力調整好呼吸,“程遠哥,有些事是需要我自己去處理的,誰也幫不了我。”
慕程遠沉默了半秒,“我會幫你的。”
他起身,“你跟阿辭早點睡,彆有太大壓力。”
慕瓷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了好久才彎腰拿起手機,翻找到一個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那邊很快接通了,“慕小姐。”
“我讓你調查的事,你調查的怎麼樣了?”
“鄭瓊的死,的確不是意外。”
男人道,“不過從我們拿到的資料,基本可以判定,當時沈先生是服用了致幻藥物,而下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沈建成。”
慕瓷呼吸一緊,“能找到證據嗎?”
“時間距離太長了,所有的證據即便是有,也基本上已經被銷毀了。”
“不過我會繼續調查的,畢竟慕小姐是我的客人。”
慕瓷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她看著床頭櫃上放著的手鐲,好半晌才起身,去了浴室。
半夜,慕瓷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接到一通電話。
是霍行澗打來的。
她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剛準備接聽,對方就掛斷了。
慕瓷沉默半秒,在打回去和繼續睡覺之間……
選擇了發短信。
【有事?】
下一秒,霍行澗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慕瓷看了眼熟睡的霍簡辭,去陽台接聽。
她手搭在欄杆扶手上,沒說話。
霍行澗也沒說話。
沉默了差不多七八分鐘,男人才啞聲,“還不睡?”
慕瓷怔了下,“剛睡著。”
霍行澗嗤,“所以,我打擾到你休息了?”
慕瓷,“……還好,我不是很困。”
黑沉沉的天空似乎忽然陰雲密布起來,一陣又一陣的風吹過,吹亂了慕瓷的長發,她把長發一股腦都撥弄到腦後。
她開腔,“霍行澗,我爸是不是沈建成害死的?”
對麵沉默了足足半分鐘,“你半夜接我電話,就是為了問這件事?”
慕瓷抿唇,“隻是剛好想起來了。”
“嗬,”電話對麵,男人的嗤笑聲震耳欲聾,“慕律師,真有你的。”
掛斷電話前,慕瓷聽到了霍行澗說臟話的聲音。
她有些愣。
記憶中,霍行澗很少說臟話。
她閉了閉眼,彎腰坐在陽台的椅子上,看了眼屋內。
床上,小阿辭正在熟睡。
慕瓷已經習慣了失眠,如今睡不著也沒覺得有多崩潰。
她坐到了淩晨三點多,期間抽了半盒煙,順帶刷牙洗澡,把身上的煙味都衝乾淨後,才重新回到了床上。
熄燈,睡覺。
而在慕家彆墅門口的樹蔭下,停著一輛邁巴赫。
車燈在黑夜裡,顯得尤為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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