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逗你了。”
他站直身形,把藥瓶掛在旁邊的醫用藥瓶架上,“我在外麵等你,有事喊我。”
門關上的瞬間,慕瓷的眼淚沒忍住落了下來。
她擦了把眼淚,低頭去解腰帶。
可屋漏偏逢連陰雨。
慕瓷早上出門走的急,腰帶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死結,根本不打開。
她有些著急,索性用掛著針的手去解。
誰知道不但沒解開,反而紮的針直接跑了,手背瞬間腫了起來。
霍行澗在外麵等了六分多鐘,裡麵靜悄悄的沒一點聲音。
他狐疑,“慕瓷?”
裡麵毫無動靜。
霍行澗似察覺到了什麼,直接把門推開了。
洗手間明亮的燈光下,慕瓷的臉色蒼白如紙,仿佛隨時都能摔倒。
霍行澗蹙眉看向她的手背,針已經被她拔了,白皙的手背腫的跟饅頭似的。
他皺眉,“去個洗手間能把手弄成這樣?”
他本能去抓她的手,卻被慕瓷躲開。
“跑針了而已。”
慕瓷的聲音帶著哭後的沙啞,“回去重新紮就好了。”
她拿起藥瓶,轉身往外走。
霍行澗捉住她的手,聲音沉的仿佛從胸腔溢出來,“你不是最怕打針?”
慕瓷腳步一頓,沒敢回頭,“現在不怕了。”
之前慕瓷害怕很多東西,害怕小蟲子,害怕天黑,害怕打雷,害怕打針,害怕一個人,害怕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可這些年,她害怕的事基本上都經曆過了。
當初產檢生孩子,也都是她一個人。
她一直沒覺得有什麼。
直到回國,跟他重逢。
這七年來的委屈,好像忽然破了窗,他的一句關心,她就潰不成軍。
慕瓷推開霍行澗的手,腳步虛浮往外走。
剛走出沒幾步,腰肢就被男人攬住,打橫抱了起來。
她把頭埋的低低的,“你放我下去。”
霍行澗沒理,抱著她大步流星走過長長的走廊,直接讓醫生給開了一間貴賓套房。
一路上,慕瓷再沒吭聲。
也許是缺氧,也許是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讓人迷戀。
她低著腦袋,沉默不語。
醫院在知道霍行澗的身份後,特地找了一位主任醫師過來。
慕瓷被安頓到套房,重新紮了針。
霍行澗站在一旁不緊不慢的看著,期間手機響了下,他去窗戶邊接通。
“嗯,我一會兒回去。”
“你跟恩恩先睡。”
慕瓷腦袋暈乎乎的,視線也有些模糊。
可耳朵卻是清楚的。
她看著霍行澗站在落地窗前隱隱綽綽的輪廓,記憶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也是她生病,他在旁邊陪著。
如今時隔多年,她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很想哭。
但是她忍住了。
霍行澗掛斷電話轉身的時候,慕瓷下意識低頭閉上了眼睛,假裝睡覺。
霍行澗走到床邊,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就看到慕瓷哭了。
女人蒼白嬌嫩的臉蛋沒有重逢時的精致妝容,更多的是蒼白和孱弱,她的眉眼沒有太多變化,睡著的時候還是跟從前一樣。
霍行澗坐在床邊,抬手刮蹭掉她臉頰的眼淚。
“還是這麼愛哭。”
他輕輕歎了口氣,幫她把被子蓋好。
慕瓷後槽牙都咬碎了,才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慕瓷看著空蕩蕩的病房,心裡有些失落。
他果然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下床洗漱完推開門,卻在外麵客廳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霍行澗坐在沙發裡,微微仰頭,雙眸緊閉。
拉著的窗簾有一絲光溢進來,剛好落在他的鼻梁上。
慕瓷有些恍惚。
她以為他已經走了,這樣的話,她還可以說服自己,他對她早就沒有了七年前的想法,她不應該再去打擾他的生活。
可他這樣守了一晚上,她的心也來回雀躍跳動。
她甚至有一種直覺。
如果這個時候,霍行澗想跟她發生點什麼,她不會拒絕。
哪怕,這是不對的。
霍行澗似察覺到了有人在注視著自己,抬手捏了捏眉心後,緩緩睜開眼睛。他輕輕抬頭,猝不及防撞進了女人溫柔的眼眸。
他滾了滾喉結,“退燒了嗎?”
慕瓷眨了眨眼,嗯了一聲,“你……昨晚一整晚都在這裡?”
霍行澗坐直身形,彎腰拿起桌上的眼鏡。
他戴上後,走到她麵前,摸了摸她的額頭。
“嗯,退燒了。”
他淡淡開腔,“醫生說你身體虧空比較大,得好好休息。”
慕瓷垂下眼瞼,“謝謝二爺。”
霍行澗眯起眼睛,“你叫我什麼?”
慕瓷一怔,久遠的記憶侵襲而來,她身形微微晃了下,有些恍惚。
“我……”她微笑,“我說,謝謝二爺百忙之中陪我。”
頓了頓,補充,“需要我跟霍太太解釋一下嗎?”
霍行澗語氣淡淡,“解釋什麼?”
“昨晚的事。”
慕瓷抬頭,“我昨天好像聽到二爺您打電話,說要回去,但是您並沒有回去,我怕霍太太和您會因為我而誤會。”
“誤會?”霍行澗眼眸瞬間閃過一絲暗色,他彎腰靠近她。
他輕笑,“如果我說,不是誤會呢?”
慕瓷一驚,還沒來得及回答,男人的吻就已經落了下來。
她猝不及防後倒,後背抵上了牆。
霍行澗一邊接吻,一邊空出手掀開她的病號服,駕輕就熟的煽風點火。
慕瓷忘了閉眼,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深邃眼眸。
熾熱到讓人心悸。
慕瓷第一時間捉住了他的手,聲音啞的厲害,“二爺,我不會做破壞彆人家庭的事。”
霍行澗輕笑,“上次是誰主動上我車的?”
慕瓷咬唇,有些難堪,“我那次喝醉了。”
“嗬,”耳邊傳來男人薄而淡的嗤,“上次喝醉了,這次總是清醒的。”
他俯身,咬上她的耳朵,“需要我跟你證明嗎?”
慕瓷本能瑟縮了一下肩膀,強忍著聲音發顫的衝動。
“我不當小三。”
她閉了閉眼,調整好呼吸後推開了霍行澗,轉身進了裡屋。
她把自己原本的衣服換上,從浴室出來。
霍行澗靠在浴室外麵的牆上,正在低頭用手機發消息,聽到開門聲抬頭。
他給手機滅屏,“不住院了?”
“已經退燒了,我自己回家養著就行。”
慕瓷回答的冷淡,仿佛剛才的旖旎從未存在過。
她彎腰拿床頭櫃上自己的包,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霍行澗還在牆上靠著,鏡片下的眸似乎蓄了笑,“我送你?”
慕瓷攥緊了包,隨即從包裡抽了張卡。
她走過去,遞給他。
霍行澗挑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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