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人送來。”
霍行澗拿起自己的手機,竟然真的給李縉打了電話,讓聯係婚紗店送衣服。
慕瓷覺得今天的霍行澗,十分反常。
難道是因為她說的那些話?
她沉默了許久,好半晌才溫聲,“霍行澗,你真的要跟我結婚嗎?”
“你說呢?”
“我……”慕瓷話到口中,卻說不出來。
她想嫁給他,這是毋庸置疑的。
隻要她現在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管,安心的把一切交給他。
月底的時候,她就可以實現自己一直以來的願望。
嫁給喜歡的人,順利結婚。
可結婚之後呢?
婚紗到底還是被李縉送了過來,連帶著還帶了專門做造型的造型師。
霍行澗親了親她的臉,“穿給我看,嗯?”
慕瓷定定的對上霍行澗的眼睛,心裡莫名的湧出一股衝動。
什麼都不要想。
她現在隻需要穿上婚紗,就可以在此時此刻,獲得幸福。
於是,她照做了。
做好造型出來的時候,她忍著沒照鏡子。
霍行澗坐在沙發裡,看著臥室那扇關上的門,心裡湧出無數期待,那是由來已久的,在霍家從未有過的生氣。
這股期待,讓他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臥室門忽然從裡麵打開。
時間短暫停滯了兩秒後,慕瓷穿著婚紗走了出來。
華麗的宮廷婚紗,上麵璀璨的鑽石和珍珠,把慕瓷整個包裹在裡麵。
她漆黑的頭皮高高盤起,被一頂王冠束在頭頂。
慕瓷看到霍行澗的眼神,有些忐忑,“不,不好看嗎?”
“好看。”
霍行澗起身,走到她麵前,朝她伸手。
慕瓷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好似幸福就在眼前。
她主動搭上他的手。
“霍先生眼光真好,”一旁的造型師笑眯眯道,“把之前的魚尾改成了宮廷大拖尾,顯得慕小姐好像宮殿裡的公主。”
慕瓷微微愣住,“魚尾?”
霍行澗嗯了一聲,摸了摸她的臉頰,“之前聽人說,魚尾是最難逃掉的婚紗。”
“我當時想,一定不能讓你逃掉。”
慕瓷心裡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像是盛放的煙花。
她輕輕咬唇,“那後來……為什麼改成拖尾了?”
霍行澗輕笑一聲,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大概是因為……我希望你是自由的,包括你嫁給我這件事。”
“所以阿瓷,彆離開我。”
他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再次重複,“嗯?”
他溫熱的呼吸撩撥在慕瓷的臉頰,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
慕瓷盯著他的臉,過往種種浮現在眼前。
她本能的攀上他的脖頸,踮腳去親吻他的唇。
這一吻,難舍難分。
“我們拍張照吧。”慕瓷似是想起什麼,主動拿起手機。
似乎從他們重逢到現在,還沒有合照。
霍行澗捉住她的手,“等我幾分鐘。”
慕瓷不明就裡,“你要做什麼?”
“換衣服。”
霍行澗在她眼瞼親了親,轉身讓造型師準備衣服。
結婚的男士西裝是跟慕瓷的婚紗一起跟著設計稿連夜趕工出來的,標準的燕尾服,槍駁領板正的十分妥帖。
慕瓷忍不住笑。
霍行澗挑眉,“笑什麼?”
慕瓷煞有其事的輕輕咳嗽了兩聲,“沒什麼,挺好的。”
她上大學的時候,慕夫人為了她不丟慕家的麵子,帶她上過禮儀課。
燕尾服是隻有極其正式的場合才穿的,如今既沒有盛大的舞會和音樂會,大部分人在婚禮上選的都是標準的無尾西裝。
霍行澗選擇這個,她並不意外。
很符合他的人設。
她主動把手搭在霍行澗的臂彎,腦袋靠上他的肩。
手機畫麵,將這一刻定格。
後來慕瓷一個人在異國他度日如年的夜晚,都是靠著這張照片才勉強入睡。
可這都是後話了。
慕瓷拽著霍行澗拍了很多照片,後來有些累,又怕影響了婚紗的平整,到時候在婚禮上反而不夠驚豔,於是嚷嚷著要換回原來的衣服。
霍行澗拽住她的手,“今晚有月亮。”
慕瓷不明就裡。
直到被霍行澗拽到了後花園,她看著一輪明月,才明白霍行澗的意圖。
月光下,他們穿著婚紗,優雅起舞。
慕瓷不記得華爾茲的舞步,全程被霍行澗帶著走。
從最開始的笨拙,到跟上他的腳步。
清薄的月光撒在她的裙擺上,璀璨的鑽石閃爍著亮眼的燈光,仿佛漆黑夜空中鋪散開的星辰。
最後他們跳累了,坐在秋千上看月亮。
慕瓷靠在霍行澗的肩膀,輕輕晃動著秋千。
張媽和其餘傭人站在草坪外看著這一幕,天空的月亮好似成了這唯美畫麵的背景。
她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
她在南苑彆墅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霍行澗這麼開心。
曾經很多個夜晚,她偶爾半夜起來,都能看到書房的燈亮著。
而霍行澗就一個人在書房,拿著酒杯跳舞。
跳的也是華爾茲。
隻不過一個人的舞蹈,實在是太寂寞了。
她雖然看不懂他的舞蹈,卻可以感受到他舞蹈之下的悲傷。
他跳的不是舞蹈,而是一種渴望。
他在渴望愛。
慕瓷靠在霍行澗肩膀很久,久到她都有些困,耳邊忽然傳來男人略微沙啞的嗓音,“阿瓷,我們明天早上去領證,可以嗎?”
回應他的,是已經迷迷糊糊睡著的慕瓷。
他看著她的臉許久,最後呢喃般長長歎息了一聲。
可是無人聽得見。
……
慕瓷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居家的睡衣,諾大的臥室隻有她一個人躺在床上。
霍行澗不在。
他給她發了消息,“我回老宅一趟。”
慕瓷看著空蕩蕩的臥室,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好像做夢。
就連嫁給霍行澗這件事,她都覺得不真實。
這天,她在南苑彆墅等了許久。
可霍行澗回來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
慕瓷已經睡著了。
他滿身疲憊的洗漱後,把她抱入懷中,沉沉睡去。
之後的一周時間裡,霍行澗早出晚歸。
他變得很忙。
忙著針對薑家,忙著應付霍家,還要忙著婚禮,忙著公司的瑣事。
慕瓷很想幫忙,可卻感覺自己毫無用處。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他添麻煩。
時間一分一秒,都在朝著婚禮靠近。
慕瓷偶爾翻看新聞,能察覺到一點霍行澗做事的端倪。
比如薑家受到打壓,麵臨破產危機。
再比如,霍老爺給了霍遲股權,霍遲也順利進入了公司,跟霍行澗分庭抗禮。
還有,霍家二爺包下了江城的費爾城堡,正在籌辦一場盛大婚禮。
臨近婚禮的前三天,慕瓷再度收到了鄭瓊的電話。
她沒理。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她不會再出去自討苦吃。
可她真是有點想霍行澗了。
這天晚上,她特地熬了個通宵,淩晨五點多的時候,等到了霍行澗回來。
他有些驚訝,“一晚上沒睡?”
慕瓷這段時間很嗜睡,即便晚上偶爾一晚上不睡,也沒關係。
她摸了摸他的臉,“瘦了。”
霍行澗嗯了一聲,帶著胡渣的臉親了親她的唇角。
“有點忙。”
他把她抱進懷裡,唇瓣描摹她的眉眼,然後是下巴和耳蝸。
慕瓷輕輕捉住他的手,“霍行澗,你有沒有想過,不跟我結婚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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