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不解，連帶著看著慕瓷的眼神，也帶了有色眼鏡。
“幫病人保密，是醫生的義務。”
她推開慕瓷的手，“不過要是真不想要，就早做打算，月份越大對身體的傷害也就越大。”
說完，這句話，醫生直接出去了。
慕瓷坐在床邊，低頭看著掌心的檢查點，久久難以回神。
這個孩子，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懷孕。
之前那麼多次，她基本上都采取了措施。
慕瓷深吸了一口氣，心裡隱隱期盼著這個檢查結果是假的。
可沒一會兒，她胃部就泛酸起來。
她去洗手間吐了好一會兒，腦袋亂糟糟一片。
李縉進來的時候，慕瓷剛從洗手間出來。
“慕小姐，”他笑眯眯指了指自己的手機，禮貌道，“霍總的電話，他說給您打您沒接。”
慕瓷怔了下，“我不想接，你出去。”
李縉忙搖頭，“慕小姐，霍總是要告訴您，關於慕先生的消息。”
話剛落，慕瓷就搶走了手機。
“慕程遠人呢？”
電話對麵，霍行澗的聲音有些沉，“你收拾一下，讓李縉開車送你過來，位置我已經告訴過他了。”
慕瓷看了眼李縉，直接把手機塞回了他手裡，自己起身去換衣服。
換好後，她出門。
李縉開車走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才在桐城第二人民醫院停下。
慕瓷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
直到她跟著李縉進了醫院，預感得到了證實。
霍行澗站在病房門口，看向慕瓷，“你來了。”
慕瓷呼吸一緊，下意識朝著病房裡麵走，卻被男人捉住手腕。
“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慕瓷抬眸，目光少有錯愕。
她推開他的手，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怎麼也沒勇氣開門。
她怕自己看到不該看到的。
慕瓷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後，才緩緩推開門。
窗明幾淨的病房內，慕程遠就躺在病床上。
他雙眸緊閉，像是睡著了。
旁邊站著醫生，正在調整點滴。
慕瓷走過去，看著慕程遠蒼白的臉色，全身的力氣仿佛鬆懈掉了。
她身形踉蹌了下，扶著床邊才勉強站穩。
“醫生，”她抿唇，儘量讓自己的呼吸變得跟正常人一樣，“他這種情況，是怎麼回事？”
“淹溺時間過長，導致的昏迷。”
醫生皺眉，“什麼時候能醒來，還不確定。”
慕瓷目光錯愕，久久難以回神。
霍行澗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慕瓷失魂落魄看著慕程遠的模樣。
他皺眉走過去，“我已經找了國內最有名的心肺科醫生，很快就能過來。”
慕瓷眼睛泛紅，主動拉住慕程遠的手。
“程遠哥，對不起。”
她呼吸微微發顫，連帶著肩膀也開始聳動起來，“都是我不好。”
如果不是她，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慕瓷拉著慕程遠的手，抵貼在自己臉頰。
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源源不斷。
霍行澗看的心煩意亂，臉色都黑了起來，剛好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他去了門口接聽。
司衍隔著電話道，“慕程遠真成植物人了？”
霍行澗沉默了半秒，像是在思索。
“放心吧，”司衍道，“我已經聯係過醫生了，應該下午就能到。”
“不用了。”
霍行澗忽然開腔，“讓他們彆來了。”
司衍心下一噎，“什麼意思？你難道打算見死不救？”
霍行澗側眸，看著病房內哭的不能自已的慕瓷。
如果慕程遠真的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會讓她傷心了。
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霍行澗瞬間回神。
“今天之內，讓他們過來。”
司衍鬆了口氣，“嚇我一跳，我以為你真打算讓慕程遠自生自滅，要是這樣的話，你的小兔子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你好好過日子了。”
霍行澗隔著一扇門看著屋內的光景，心裡煩躁的要命。
“掛了。”
他掛斷電話，徑直推開門走了過去。
慕瓷聽到腳步聲，聲音有些哽咽，“你出去。”
霍行澗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慕瓷，你彆忘了，你現在還是個病人。”
“我讓你出去！”慕瓷的聲音瞬間沙啞，帶著幾分情緒崩潰。
霍行澗靜默片刻，沒理。
他走到慕瓷身邊，直接把她拽住手腕抱了起來。
“霍行澗！”慕瓷掙紮，“你放開我！”
“他需要休息。”
霍行澗皺眉，“慕瓷，人我幫你找回來了，你要是再鬨，我不介意現在就讓醫院的人把他丟出去。”
慕瓷瞳孔緊縮，“你敢！”
霍行澗眼眸沉沉，“你試試看。”
慕瓷呼吸一窒，在這種事情上，她是從來不敢試試看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好半晌才閉了閉眼。
“霍行澗，你放過我吧。”
她的眼淚瞬間掉落下來，像是斷線的珍珠，“你都要和薑瀾結婚了，我祝福你們永結同心，百年好合，你能不能給我一條生路。”
她的呼吸帶著細微的戰栗，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往下掉。
“我什麼都沒有了。”
她閉了閉眼，“你為什麼，非我不可呢。”
霍行澗腳步一頓，但是卻並沒有就此放手。
他抱她離開醫院，放上車。
“我放過你，誰放過我呢，”他捏著她的下巴，“阿瓷，我不是一個善良的人，既然選擇了留你在我身邊，那你就隻能在我身邊。”
慕瓷睫毛顫了顫，有晶瑩的眼淚落在霍行澗的指腹。
她慘笑，“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他俯身，唇瓣貼抵在她的唇角，“如果一定要一個理由，大概就是……在遇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沒想過放你走。”
男人的呼吸撲麵而來，慕瓷卻覺得幾乎窒息。
車輛的顛簸下，她的胃部一陣難受。
“嘔——”
車輛一個猛的急刹車，慕瓷幾乎是瞬間就推開了霍行澗。
她拍打車門，“停車！”
李縉見狀，主動靠邊停車，順帶降下車窗。
慕瓷推開車門，跌跌撞撞跑到馬路邊，彎腰扶著梧桐樹嘔吐。
霍行澗跟在她身側，遞給她紙巾。
慕瓷剛接過，耳邊忽然傳來男人沉穩的嗓音，“你懷孕了？”
慕瓷瞳孔緊縮，猛的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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