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瀾唇瓣輕輕勾起,“字麵上的意思,我相信你能聽明白。”
霍行澗,不是霍行澗。
那他是誰?
慕瓷怔怔抬頭,對上薑瀾溫婉的麵容。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說的賭,指的是什麼?”
“賭他的愛,”薑瀾語氣格外平緩,她走到沙發旁坐下,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如果你留在他身邊,他的身份會公之於眾,你說這種情況下,他會怎麼選?”
是選擇放手,還是選擇暴露自己的身份?
慕瓷這會兒才明白過來,薑瀾為什麼要把這個秘密告訴她。
“空口無憑。”
她冷靜道,“我用這個威脅他,他未必會信。”
更何況,以她對霍行澗的了解,除非他不感興趣,不然想讓他放走她,那簡直是無稽之談。
薑瀾唇瓣輕輕挑起,“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慕瓷沉默片刻,“為什麼要幫我?”
“這不是很容易看出來嗎?”薑瀾聳肩,語氣平靜無謂,“隻有你離開他,我才能成為霍太太。”
她放下茶杯,“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慕瓷沉默片刻,沒吭聲。
薑瀾微笑起身,走到慕瓷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
“哦,差點忘了一件事,”她笑的溫婉,“其實三天前你過生日那天,霍行澗包下了一家西餐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天晚上他應該是要陪著你的。”
隻不過,路上發生了一點意外。
霍行澗沒能接到慕瓷,而慕瓷也在慕程遠的陪伴下度過了生日。
慕瓷睫毛輕輕顫了顫,“薑小姐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搶了你霍太太的為止嗎?”
“有些東西,搶是沒用的。”
薑瀾勾唇,“更何況,我之所以想成為霍太太,隻是因為我需要這個身份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至於他喜歡誰,對我來說不重要。”
她說的坦誠,慕瓷卻拿捏不準她話裡的真實性。
直到薑瀾離開,臥室瞬間安靜下來。
慕瓷在原地站了許久,才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麼霍行澗不喜歡她喊他二爺。
因為他不是霍行澗,那他是誰?
慕瓷想不明白,就在這個時候,臥室門口忽然傳來一聲貓叫,她下意識看向臥室門口,一隻小貓探出腦袋,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還是一樣的花色,但是性格卻跟胖球天差地彆。
張媽這時走過來,“慕小姐,對不起,彆墅的傭人沒有把它看住。”
頓了頓,“我已經責備過他們了。”
慕瓷搖頭,看著地板上一臉懵懂的小貓。
她轉身,徑直把門關上了。
霍行澗回來是第三天的晚上八點,彼時慕瓷正窩在沙發裡,翻看之前資格考試的資料,看的入神。
臥室門虛掩著,他的腳步聲很輕,落在慕瓷身邊都沒能察覺。
直到慕瓷轉頭,她被近在咫尺的人嚇了一跳。
她皺眉,“你……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霍行澗兩隻手撐在沙發的靠背,低頭看著她。
“張媽說,你這幾天睡的很好。”
他不在家,她倒是沒心沒肺的很。
慕瓷嗯了一聲,回答的十分平穩,“不用上班,吃飯也有人每天送到臥室,所以睡眠質量比較好。”
她說的是實話。
畢竟南苑彆墅的一個臥室,都有一百六十多平方,衣帽間都有個單獨的房間。
霍行澗嗯了一聲,就這麼站在沙發後麵,扣住了慕瓷的臉蛋。
他低頭,親吻在她的唇角,“有沒有想我?”
慕瓷輕輕蹙眉,推開他的手。
她放下書本,起身,“時間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霍行澗看著她走向浴室的背影,下意識悶聲咳嗽了一聲,他彎腰坐在沙發,撥了宋祈的電話。
半個小時後,慕瓷洗完澡出來,看到霍行澗在沙發坐著。
她沒理,徑直躺在了床上。
宋祈敲響臥室門,一眼就看到了已經躺到床上的慕瓷,他輕輕咳嗽了一聲,“我現在進去,是不是不太方便?”
霍行澗臉色沉沉,“把藥箱留下,你滾。”
宋祈,……
宋祈離開後,霍行澗起身徑直去了浴室。
慕瓷這才把腦袋從被子裡漏出來,看著茶幾上放著的藥箱。
十五分鐘後,霍行澗出來。
慕瓷趕忙躺回去,用被子擋住腦袋。
霍行澗裹著一條浴巾,背對著慕瓷站在茶幾前,從被子漏出的一點點縫隙裡,慕瓷看到了霍行澗一側肩膀觸目驚心的傷口。
是槍傷,而且很深。
他洗澡的時候根本沒注意,所以傷口的皮肉都被衝刷的翻卷了出來。
慕瓷覺得自己隻是看著,就疼的要命。
可霍行澗渾然未覺,他彎腰拿起桌上的煙盒點了一根,抽了差不多一半後,才拿起了鑷子和手術刀。
他背對著慕瓷,刮開翻卷的腐肉,把子彈剝離了出來。
叮的一聲,子彈被他丟到托盤裡。
“不害怕?”
他忽然轉頭,看向用被子擋住腦袋的慕瓷,臉上似乎帶著笑。
慕瓷攥著被子的手本能緊了下,緩緩露出腦袋。
霍行澗身上除了剛剛剝出子彈的槍傷之外,還有其他彆的傷口,很明顯都是最近才受傷的。
她猶豫片刻,徑直走了過去。
因為之前幫霍行澗處理過傷口,加上子彈已經取了出來,慕瓷隻需要清理創口後消毒,然後止血包紮即可。
她低頭處理傷口,霍行澗抽空又續了根煙。
“好了。”處理好傷口,慕瓷趕忙後退,把東西收拾進藥箱。
再抬頭,撞上了男人的眼睛。
“慕秘書,不打算跟我解釋解釋?”
慕瓷一怔,“解釋什麼?”
男人唇齒溢出了淡淡的薄笑,很是玩味,“跟彆的男人去海邊過生日,慕秘書,你當我是死的?嗯?”
慕瓷睫毛顫了顫,“之前在慕家,每年生日都是我哥幫我過的。”
霍行澗挑眉,“所以?”
慕瓷把藥箱合上,從容的站了起來,“胖球出事的時候,二爺您不也在陪著薑小姐過生日嗎?”
他們之間,從來都不是要求和被要求的關係。
慕瓷轉身,想回到床上。
手腕忽然被男人捉住,輕輕一拽,她就跌坐在了男人腿上。
霍行澗扣著她的下巴,低頭吻上她的唇。
慕瓷掙紮推搡卻又怕碰到他的傷口,於是隻能任人宰割,沒一會兒整個人幾乎就軟在了男人懷裡。
“阿瓷,”霍行澗嗓音沉沉,“你想結婚嗎?”
慕瓷原本迷蒙的視線,瞬間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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