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澗在跟慕瓷相處這件事上,很有耐心,尤其是看著她一步一步,從當初怯生生的靦腆小白兔,變成了如今已經可以從容的處理很多事,這種成就感,前所未有。
慕瓷抬頭,對上男人的眼睛。
她的確是有話向跟霍行澗說,而且還不止一句。
“霍總,我沒什麼想說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您真讓我說,我隻希望您能跟薑小姐好好生活,放過我。”
原本氣氛溫和的辦公室,瞬間充滿了陰沉壓抑的氣息。
“你就這麼不想待在我身邊?”
“不想。”慕瓷回答的斬釘截鐵。
“行澗,”就在這時,浴室傳來薑瀾略顯害羞的聲音,“這個裙子的拉鏈好像壞了,你可以過來幫我拉一下嗎?”
霍行澗嗯了一聲,“來了。”
他看著慕瓷白淨的臉蛋,抬手用指背剮蹭了下她的臉頰。
“你先回去,我晚上回去再跟你談這件事”
他從容轉身,徑直去了休息室,開門。
慕瓷看著休息室的門合上,放在身側的指節微微蜷縮了下,燒的生疼。
她低頭,看著被燙傷的手背,眼眶有些酸。
四十分鐘後,慕瓷回到彆墅,在藥箱裡沒找到燙傷膏,於是就下樓去問張媽。
張媽詫異,“沒找到嗎?我這就讓人去買。”
“不用了,”慕瓷見狀搖頭,“不是很嚴重,我用冷水衝衝就可以了。”
她回到臥室,用冷水衝洗傷口。
可偏偏慕瓷被燙傷的手背起了水泡,衝水的時候不小心破了。
冷水衝刷著傷口,疼的慕瓷眼睛都紅了。
她處理好傷口,出來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響了,她彎腰去看。
是慕程遠發來的照片。
照片中,精致的宴會廳裡,薑瀾被人群簇擁著。
她穿著慕瓷在公司給她買的那套裙子,手裡拿著切切蛋糕用的長鋸齒刀,霍行澗站在她身邊,身形高大挺拔。
他在給她慶生。
慕瓷盯著照片看了許久,麵色從最開始的呆滯,變成了麵無表情。
就在這時,張媽急匆匆跑了上來,“慕小姐,不好了,胖球不見了。”
胖球,是慕瓷之前撿回來的流浪貓。
她還沒來得及給它找主人。
“你說什麼?”聽說胖球不見了,慕瓷第一時間站了起來,“什麼時候不見的?”
“就您回來那陣,我去窩裡看它,發現已經沒了,”張媽著急不已,“整個後院我也找遍了,還是沒找到。”
慕瓷皺眉,下意識往外走。
張媽神情焦急,“慕小姐,您穿件衣服再下樓吧,外麵下雨了。”
慕瓷充耳不聞,跑下樓。
胖球的窩乾乾淨淨,貓糧和貓罐頭都還在一旁放著。
她順手問傭人要了手電筒,急匆匆跑出去找,連傘都沒帶。
找了整整兩個小時,還是一無所獲。
張媽見慕瓷著急,試探道,“慕小姐,要不您給霍總打個電話吧?他人脈廣,肯定比咱們搜尋起來更容易些。”
彆墅的傭人和保鏢都很多,但是基本上都隻聽霍行澗的差遣。
而慕瓷,充其量隻是一個路人甲。
她站在濕漉漉的雨幕下,在糾結和忐忑的雙重壓力下,最終還是撥通了霍行澗的電話。
……
薑瀾剛切完蛋糕,給其餘人分的時候,霍行澗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慕瓷打來的。
他眼眸暗了暗,轉身去一旁接電話。
“霍總,”就在這時,李助理急匆匆跑了過來,“夫人出車禍了。”
霍行澗皺眉,“你說什麼?”
他接電話的手頓了下,回頭看了眼宴會廳。
薑瀾見狀,主動提著裙擺走了過來,“行澗,出什麼事了?”
霍行澗看著薑瀾,鏡片下的眸多了幾分危險。
“我要的東西,三天之內送到南苑彆墅,”他神情微冷,“薑瀾,我沒功夫陪你玩。”
他轉身,徑直往外走。
薑瀾看著霍行澗的背影,臉上浮現了一抹譏誚。
“霍行澗,”她勾唇,“好戲才剛剛開始。”
霍行澗從酒店出來的時候,下起了雨。
他坐上車,看著落在車玻璃上的水珠,順手點開手機。
上麵已經有三通未接來電。
都是慕瓷打來的。
從兩個人相遇到現在,慕瓷除了工作之外,根本不會找他,現在忽然打電話,而且還連著三通,肯定是有急事。
他給慕瓷打了電話過去,誰知道對方無人接聽。
等他第二次打過去,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
慕瓷沒有任何援助,在南苑彆墅區一遍又一遍的尋找。
最後,在路邊找到了胖球。
它是被人撞死的,渾身是血,慘不忍睹。
慕瓷忽然很後悔,如果她沒有把胖球撿回去,或許它現在還好好的。
可人生沒有後悔藥。
霍行澗趕回去的時候,就看到慕瓷麵色呆滯的抱著膝蓋蹲在冰冷的地板上,而在她麵前的地板上,用衣服包裹著一團紅色的東西。
他走過去,一門心思都在慕瓷身上,“阿瓷?”
等走近,他腳步忽然頓住。
看到胖球的瞬間,他放在身側的指節瞬間收緊,看向慕瓷。
他在她身邊蹲下,“抱歉,我回來晚了。”
他抬手,想安撫女人的情緒,動作也十分溫柔。
慕瓷抬頭,怔怔的看著霍行澗,推開了他的手。
她小心翼翼的抱起胖球,徑直回了臥室。
張媽歎了口氣,補充道,“霍總,慕小姐為了找胖球,把整個南苑彆墅都翻遍了,您可要好好安慰安慰她。”
霍行澗看著女人的背影,麵色冷沉。
慕瓷回到臥室後,把胖球裝在了自己之前的一個背包裡,準備找個地方埋掉。
出去的時候,撞上了進來的霍行澗。
“一隻貓而已,”他柔聲,“你要是喜歡,我找一隻一模一樣的給你,嗯?”
他抬手,去碰慕瓷,卻被她躲開。
慕瓷抬頭看著麵前男人棱角分明的深邃臉龐,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給抓住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打出去的那通電話,何其荒誕。
“霍行澗,胖球隻有一個。”
她深吸了一口氣,“就算你找來一模一樣的,也不是它。”
她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包,眼睛通紅一片,“而且,從今往後,我不會再養任何東西了。”
時隔這麼多年,她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坦然接受過去。
沒想到還是不行。
慕瓷攥著包的手微微收緊,徑直往外走,擦肩而過的瞬間,手腕被男人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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