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一片寂靜。
她壯著膽子輕輕推開門，發現辦公室裡空蕩蕩的，早就沒有了霍行澗的影子。
李助理這時走過來，“慕秘書，你找霍總？他出去了。”
“出去？他去哪裡了？”
“不知道，”李助理語氣淡淡，“隻說彆讓人跟，剩下的什麼都沒說，你這份合同著急簽字嗎？不著急的話你明天讓他簽吧。”
慕瓷抱著懷裡的文件，有些呆楞住。
以往的霍行澗，基本上是不會有忽然消失在公司的情況的。
就算有，那都是出去談合作。
像今天這樣，還是第一次。
難道是因為霍老爺來見他的原因？
慕瓷想到自己之前在慕家，每次跟慕夫人見麵，都膽戰心驚，有時候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一整個下午，慕瓷處理工作的時候明顯心不在焉。
公司的同事忍不住揶揄，“慕秘書，你今天下午情況不對啊。”
“不止慕秘書不對勁兒，霍總也不對勁。”
有同事一連八卦，“來公司這麼久，誰不知道霍總是工作狂，你們誰見他忽然丟下工作不管，玩消失的？”
另外一個同事無奈，“你沒看到早上霍老爺來了嗎？估計是來興師問罪的。”
“興師問罪？什麼罪？”
八卦的人不知道誰說了一句，一群人瞬間齊刷刷看向慕瓷。
慕瓷傻了，“你……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慕秘書，”有同事忽然湊到了慕瓷身邊，笑眯眯道，“該不會……霍總為了跟你在一起，主動跟霍老爺說要取消跟薑瀾的婚約，但是霍老爺不同意，他才生氣離開公司的吧？”
一句話，周圍人瞬間開始起哄。
慕瓷愣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憋紅著臉起身，拿了份文件做借口，便落荒而逃。
直到下班，她才鬆了一口氣。
她站在公交站牌等公交的時候，想到了霍行澗。
他會在彆墅嗎？
慕瓷猶豫了下，還是沒敢冒險，主動回了南苑彆墅。
從下公交走到南苑彆墅的那段路，她走了整整半小時，到家之後渾身都是汗。
她換好鞋進屋，發現霍行澗的拖鞋在門口沒動。
也就是說，他不在彆墅？
慕瓷見張媽端著一盆花從樓上下來，下意識道，“那個……霍，霍總回來了嗎？”
張媽一怔，放下花盆，“沒有。”
慕瓷鬆了口氣，難得放鬆下來，上樓洗了個澡，然後窩在沙發裡。
她本來應該覺得自在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卻總是能想起來霍行澗。
他一早就離開了公司，也不在家。
難道是去找女人了？
想到這裡，慕瓷心裡有些莫名的憋屈，可以想到自己說白了就是他養在彆墅裡的一隻兔子，忽然又覺得沒什麼好氣的了。
難得有了機會，慕瓷趕忙跑到浴室，壯著膽子把慕程遠之前送她的手機拿了出來。
她怕臥室有監控，特地把鑽進了被子發消息。
【程遠哥，你睡了嗎？】
不一會兒，對方回了，【沒，你下班了？】
慕瓷，【嗯，剛下班。】
慕程遠似乎猜到她不能打電話，於是就一直語音聊天，【阿瓷，沈銘今天來找我了，他說你被霍行澗囚禁了。】
慕瓷心裡咯噔一下，忙回，【程遠哥，我現在沒什麼事，能正常上班。】
頓了頓，又補充，【他也沒對我做什麼過分的事。】
慕程遠，【你喜歡上他了？】
慕瓷看著發過來的消息，臉頰通紅。
【沒有。】
電話對麵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思考她這句話的真實性，【阿瓷，你再等等我，再過一段時間，我一定可以把你從霍行澗身邊帶回來。】
慕瓷看著那句話，腦海裡浮現的卻是慕夫人的臉。
她這輩子，估計跟慕家無緣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剛平穩呼吸打算回消息，門口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霍先生，您慢些，小心摔倒。”是張媽的聲音。
慕瓷緊張不已，瞬間把手機調到靜音，下意識想把手機放回原位。
砰地一聲，門開了。
慕瓷幾乎是瞬間躺回到了床上，把手機塞進枕頭下麵，然後閉上眼睛。
霍行澗站在門口，看著屋內的光景。
臥室隻開了一盞床頭燈，昏暗的光線下，女人嬌小的身形蜷在寬大的床褥中，看過去隻有小小一團，很好抱。
張媽低聲，“霍先生，慕小姐已經睡了。”
霍行澗不輕不重嗯了一聲，徑直把門關上，直接把張媽堵在了外麵。
他扯了扯領帶，走過去坐在床邊。
慕瓷感覺到床沿塌陷下去的時候，心跳亂的要命。
被子裡，她的手死死掐著自己的大腿。
霍行澗盯著女人睡著的麵容，指背輕輕摩挲了下她的臉蛋，忽然輕輕笑了一聲。
霍行澗很少笑，所以這聲笑，驚的慕瓷頭皮發麻。
可她不敢睜眼。
直到男人的手似乎順著她的臉頰，落在她枕著的枕頭上。
她倒吸一口冷氣，狀似不經意睜開惺忪的睡眼，揉了揉，“霍……霍總。”
她坐起身，擋住了霍行澗落在枕頭上的手。
霍行澗挑眉，“不裝睡了？”
慕瓷抿唇，隨即輕輕皺眉，“你，你喝酒了。”
他身上的酒氣，很重。
霍行澗嗬了一聲，半邊身子湊到她麵前，兩隻手撐在了她身側的枕頭上。
“喝酒了，就不能做嗎？”
他的嗓音沙啞，慕瓷覺得自己的心跳快要蹦出來了。
霍行澗的手距離手機，隻有一個枕頭角的距離。
她睫毛顫了顫，索性主動攀上了他的脖頸，低聲，“你今天好像，不是很開心。”
霍行澗眼眸暗了暗，“你想說什麼。”
“我……”男人的唇齒距離自己的臉頰隻有一公分的距離，慕瓷在精神壓迫和生理焦灼的摧殘下，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就是……你要是不開心的話，可以做點讓自己開心的事，沒必要消失，你這樣你的家人會擔心你的。”
她離開慕家，是不得已。
但是霍行澗是有家人的，而且看得出來，霍老爺還是很關心他的。
之前在慕家的時候，她沒什麼存在感，所以有時候遇到不開心的事，會主動當一個邊緣人，一個人去之前去過的孤兒院門口，一坐就是一天。
直到後來有一天，慕程遠氣鼓鼓的找到她。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每次她不開心跑出來的時候，慕程遠都會著急一整天。
那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慕程遠的妹妹。
他們是密不可分的親人。
霍行澗盯著女人白淨嬌嫩的臉蛋，明明在他身邊待了這麼久，可說出來的話還是那樣天真，天真到讓他覺得自己被困進了死胡同。
她還是當初那個小奶團子，可他卻已經不是楚彥了。
“家人？”他輕笑，語調玩味。
慕瓷愣住，還想再說什麼，男人的唇齒已經裹挾著酒意渡了進來。
她瑟縮了一下，忍不住渾身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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