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指節抓緊裙擺,轉頭看向霍行澗。
霍行澗坐在她身側,金絲邊眼鏡下的眸沒有一點波瀾。
他起身,越過眾人走到了台前。
薑瀾難堪的臉龐終於浮現了一絲笑容,她主動攀上霍行澗的手臂,一瞬間請來的媒體記者瞬間擠到了前麵,擋住了慕瓷的視線。
有記者舉起話筒,“不知道薑小姐跟霍先生的婚期是什麼時候?”
薑瀾微笑,“我們最近正在籌備。”
她抬頭,看了眼霍行澗,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不過我這個人比較傳統,具體的婚禮時間,還是要行澗家說了算。”
薑家祖上在民國時期娶過一位末代格格,所以家教甚嚴。
薑瀾身為薑老爺唯一的女兒,自然繼承了祖上的傳統,渾身上下散發著知性溫婉的氣質。
一時間,鏡頭媒體都落在了薑瀾和霍行澗身上。
慕瓷被人群擋住,隻能乾坐著。
旁邊桌有兩個客人調侃,“薑小姐選擇在薑老爺的壽宴上說這件事,看來是真的了。”
“是啊,他們兩個早就訂婚了,現在宣布婚期也很正常。”
“可我怎麼覺得有點像薑小姐單相思?”
壽宴的人聲音七七八八,零零散散都鑽進了慕瓷的耳朵。
她攥著裙擺,腦海裡莫名回想起了那兩個不堪的夜晚,而故事裡的主人公此時此刻正站在鏡頭麵前,跟彆的女人談論婚事。
她呼吸緊促,臉色蒼白無比。
慕瓷強迫自己冷靜,本能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的灌了一口,卻被嗆的直咳嗽。
她索性起身,提著裙擺往外走。
慕瓷踩著蹩腳的高跟鞋,從壽宴出來的時候,天色剛暗。
路邊冷清清的,連輛車都打不到。
“慕小姐,”略微輕佻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司衍從門口走出來,頗為輕佻的單手插兜站定在她麵前,“這就走了?不怕行澗生氣?”
慕瓷攥著裙擺,有些難堪,她假笑道,“我隻是霍總的秘書。”
“是麼。”
司衍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可我怎麼覺得,你們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呢?”
慕瓷本身就不是能藏得住事的性格,什麼事都掛在臉上。
她以為自己假裝的很好,其實很撇腳。
她垂下眼瞼,笑了下,“司先生想多了,我沒那麼大魅力。”
她往前一步,抬手攔車。
“這裡很難打車的,”司衍拿出車鑰匙,摁了一下,旁邊的卡宴自動泊車就開了過來,他打開車門,笑的格外玩世不恭,“我剛好也要回去,送你?”
慕瓷看著麵前的豪車,腦海裡忽然浮現了曾經在霍行澗車裡的畫麵。
她瞬間回神,說不出的後怕。
她搖頭,“不用!”
慕瓷攥著裙擺,驚慌失措朝著遠離司衍的方向走。
怕對方追上來,她腳步格外快,期間高跟鞋踩到自己的裙擺,整個人狠狠摔在地上。
她疼的倒吸一口冷氣,眼淚湧出。
司衍走到她麵前,皺眉,“你跑什麼?”
慕瓷瞬間清醒過來,見司衍要扶自己,本能害怕的後退。
察覺到什麼,司衍本能後退半步。
他抬手在肩膀兩側,示意,“sorry,我不過去。”
慕瓷這才稍微放緩了情緒,強迫自己站起。
因為腳踝受傷,高跟鞋根本沒辦法穿,她索性把高跟鞋拎在手裡,低頭頗為緊張的撥弄了一下擋住臉頰散亂的長發。
可即便是這樣,她眼神裡也是害怕的。
司衍有些無奈。
霍行澗這是對慕瓷做了什麼,讓她這麼害怕。
“你腳受傷了,”司衍道,“我喊個網約車送你回去?”
“不用!”慕瓷驚魂未定的看了眼司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她壓抑情緒道,“我,我已經喊了我朋友來接我!”
她低頭,有些緊張的掏出自己的手機。
司衍,“……”
早在霍行澗覬覦上慕瓷的時候,他就看到過她的個人信息。
她哪裡有什麼朋友。
離開慕家後,她身邊隻有一個沈銘。
深夜的風有些涼,慕瓷身子剛好全,如今還是有點若不經風,精神也緊繃的厲害。
她在自己的聊天框翻找了許久,最終選了一個號碼打過去。
“哪位?”
電話對麵,楚惜聲音寡淡,慕瓷有些後悔自己撥這通電話,但是現在騎虎難下,在楚惜和司衍之間,她心裡早就已經有了衡量。
“咳,你不是說了來接我嗎?”她正色道,“我在柏悅,你半個小時能過來嗎?”
楚惜是聰明人,瞬間聽出來了慕瓷的言外之意。
她輕輕皺眉,“我離你那邊比較遠,過去最快也要四十分鐘。”
慕瓷氣焰瞬間蔫兒了下來,“這樣啊,那就……”
“不過我有朋友離你很近,我讓她送你回去,”楚惜隔著電話打斷了慕瓷的話,“我把你電話給她,十分鐘內她應該就能趕到。”
慕瓷瞬間感激不已,想表達謝意,電話卻被楚惜掛了。
慕瓷抬頭,發現司衍並沒走。
她有些忐忑,掌心也捂住的攥緊了手機,“司,司先生你不回去嗎?”
“回啊,”司衍挑眉,“我不趕時間,你朋友送你走了我再走。”
他不緊不慢摸出煙盒,點了根煙。
慕瓷更緊張了。
司衍咬著煙,心裡有些發虛。
如果慕瓷在這個時候除了什麼事,估計霍行澗非得殺了他不可。
為了少些麻煩,他還是多等幾分鐘得好。
差不多一支煙結束的時間,司衍剛把煙蒂碾滅,耳邊就傳來了機車引擎的聲音。
他下意識側眸,一輛白色的川崎h剛好停在他麵前。
女人穿著灰色的吊帶和熱褲,外麵套著一件美式短款機車夾克,摘掉頭盔後,漏出一張記憶中明豔又肆意張揚的臉。
她抱著頭盔,越過司衍走到慕瓷麵前,“慕小姐,你好,我是洛殊,楚惜讓我送你回去。”
慕瓷眨了眨眼,明顯被驚豔到。
她看了眼洛殊身後的機車,“你要用它……送我回去嗎?”
洛殊點頭,“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可以給司機打電話,讓他開商務車過來。”
“不,不用了。”
能有人送自己,慕瓷已經十分感激了,哪裡還敢奢求彆的。
司衍從洛殊下車開始,目光就沒挪開過。
曾經無數個夜晚,麵前這個肆意張揚的女人頂著一張素麵朝天的臉,恬不知恥的把他壓倒在床上,跟他肆意纏綿。
他曾被她捧上神壇,最後卻又被她狠狠拽下。
如今再見麵,她還是她。
司衍模棱兩可的嗤笑出了聲,“什麼時候回國的?”
:..cc0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