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帝急召宣府總兵楊國柱、大同總兵杜文煥,山西總兵虎大威諸鎮兵馬入衛。
原本此時的大同總兵應是王樸,但是因為陳望的影響,延綏總兵俞衝霄提前一年戰死。
王樸也因此提前了一年升為了總兵,而且不是大同的總兵,是延綏的總兵。
在此前的成、階之戰,時任延綏的總兵王樸因為輕敵大意,被李自成擊敗,李自成也因此再越關山進入川北。
洪承疇大怒之下,直接奪了王樸的官職,將其一擼到底。
取而代之則是原本應該在崇禎十五年時才重新起複的杜文煥。
同日,崇禎正式下發勤王詔,詔令山東、陝西等地兵馬北上拱衛京師。
……
崇禎十一年,十月十二日。
潼關西側已經是紮下了一個巨大的臨時營地。
營地之中眾多旌旗獵獵作響,北風呼嘯而過,卷起了無數的旌旗。
營地雖然簡略,甚至連多少防禦的工事都沒有,但是那股撲麵而來的肅殺之氣還是讓人不由暗自心驚。
營盤之中寂靜非常,除去守衛在營牆和在營盤之中巡邏的少數軍兵之外,其餘的軍兵都是安安靜靜的呆在營帳之中。
十月的潼關寒冷非常,就是穿著普通的冬衣都忍不住的會打顫發抖。
不同於營地之中的寂靜和安寧,營外的官道之上不時便有大隊的騎兵呼嘯而過,道路的遠方還有大隊的步卒正在緩緩而來。
九月二十二日、二十八日,賊酋嶽托、多爾袞領軍分彆由密雲、青山關再度入寇,合兵十萬,號稱二十萬。
皇太極親自領兵向山海關作牽製攻勢,兩路清兵破牆不久,大明薊遼總督吳阿衡、總兵魯宗文相繼戰死,鎮守太監鄭希詔懼戰逃跑。
嶽托、多爾袞兩人領軍一東一西再度入口,長驅直入,於牛欄山會師進而合兵一處。
北虜寇邊之消息轉瞬之間已經是傳遍了整個北方。
勤王令雖未下達,但是洪承疇和孫傳庭在很早的時候便收到了整備的命令。
於是乎,整個陝西的兵馬此時都正在向著潼關的方向趕去。
陳望也同樣收到了征調的命令。
漢中府的威脅如今已經是徹底解除。
在李自成戰敗以後不久,七月十五日時順義王在河南信陽宣布投降。
崇禎詔發免死牌,將其麾下九千五百餘名部眾儘皆解散。
同月,羅汝才、混十萬、整十萬、十反王、托天王、小秦王等六營在河南永寧也向總理熊文燦投稟乞撫。
熊文燦派監軍道張大經於八月一日,至永寧縣西關會見羅汝才等人接洽招安事宜。
同月二日,徘徊在河南府境內的紫微星、射塌天、一字王等六部,也在河南盧氏縣派人遞交了降表、表示願意歸降。
如果說張獻忠、劉國能的投降讓七十二營覺得難以勝利,那麼李自成的兵敗便是真正的讓所有人都感到了絕望。
陳望自然也沒有留在漢中府的任何借口和理由,洪承疇和孫傳庭兩人發下來的軍令,他也不得不遵守。
軍令下達,命其限期抵達潼關,遲到將受軍法懲處,陳望自然也是不敢忤逆。
這一次北上是為了勤王,雖然此時整個漢中府陳望已經是可以調集近萬人的兵馬,但是這一次陳望還是準備隻帶三千餘人。
一部騎兵,兩部步兵,加起來三千人,合為一營,畢竟作為漢中府鎮守副總兵,名義上的總兵額也不過三千之數。
騎兵本身就隻有一部遼騎,前前後後雖然挑選了一部分騎術精湛的軍兵加入,但是總人數到現在也隻是接近千人。
對於騎兵陳望一直沒有太過於上心,現階段他養不起大量的騎兵,也沒有任何必要養大量的騎兵。
會騎馬和能騎馬是兩碼事,騎兵需要大量的訓練,還需要大量的銀錢,才能夠培養出一名優秀的騎兵。
養一名騎兵需要的花費足以養五名甚至是十名步兵,而且不僅如此,養騎兵還需要優質的馬源。
現在銀錢、馬源陳望都沒有,所以從一開始陳望就沒有想過要先培養騎兵。
近千人的騎兵部隊,已經是占到了總人數三成以上的比例,其實已經是足夠應付大部分的情況了。
陳望領兵至潼關之時,大部分勤王的兵馬都基本已經到了很久了。
漢中府雖然屬於陝西,但實際上是偏居一隅,期間路途遙遠,崎嶇難行,自然是最後一批才抵達潼關。
此時潼關已經是聚集了數萬的兵馬,曹文詔、賀人龍、左光先、馬科等人都已經在潼關駐紮了許久。
潼關大營前,陳望執鞭立馬於官道的旁側。
官道之上,一眾漢中鎮的軍兵正排列著整齊的隊形,通過營門向著營盤之中行走去。
陳功、胡知禮兩人還有一眾軍將皆是罩袍束帶,分立於陳望的身側。
“望哥……”
胡知禮策馬上前,舉起了手中的馬鞭指著前方不遠處,輕聲呼喚道。
陳望抬起了頭,順著胡知禮馬鞭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就在不遠處的營盤之前,一隊數十人的騎兵隊正往他所在的方向飛馳而來。
陳望眼神微動,他的目力極好,哪怕是遠處盤旋在空中的飛鳥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又如何看不到來的人到底是誰。
陳望沒有猶豫,揮動馬鞭直接策馬上前,陳功、胡知禮和一眾親衛騎兵皆是紛紛緊隨而去。
不到百步的距離,轉瞬已至,相隔還有十數步的時候,皆是默契的勒住了座下的戰馬。
陳望從戰馬下來,闊步向前。
“卑職陳望,參見將軍!參見賀總兵,左總兵,祖總兵。”
還未走到近前,陳望便已經是半跪於地,恭敬的向站在身前的人行了一禮。
身後陳功、胡知禮等人也是齊齊下拜,躬身見禮。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曹文詔和賀人龍,還有固原總兵左光先和寧夏祖大弼。
說實話,對於曹文詔過來找尋他,陳望並沒有感覺有多麼的意外。
畢竟他原先就是曹文詔的家丁,屬於是曹文詔的親信,曹文詔過來自然是再正常不過。
賀人龍過來也不奇怪,畢竟賀人龍和曹文詔相熟。
但是他和左光先和祖大弼兩人卻是沒有多少的聯係,一共加起來也隻有數麵之緣。
他們兩人作為總兵,現在卻是出營前來迎接他,這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我在潼關的這些時日,倒是聽聞你在漢中頗有名望啊。”
曹文詔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走上前來伸出了雙手,將陳望扶了起來,笑道。
陳望順著曹文詔站起了身來,聽到曹文詔的話不由的心中一緊。
“彆緊張。”
曹文詔看出了陳望神色有異。
“不是壞事,是好事。”
“漢中知府林道權對你似乎頗有好感,幾次誇獎於你,瑞王前段時間還上了一封奏疏,說是自你鎮守漢中以來,漢中匪寇消遁,各地安靜平和,清閒無事。”
陳望聞言也是心中一鬆,他還以為自己在漢中做的事情又引起了洪承疇的注意。
在曹文詔解釋的時候,他在腦海之中已經是想過了無數的可能。
“好久不見了,陳老弟。”
賀人龍邁著四方步,像是螃蟹一般走了過來,他身穿著一件深色箭衣,外罩著一件大氅,頗為威武。
隻是那大氅之上破著幾個窟窿,讓這份威望衝淡了不少。
賀人龍如今也已經是升為了總兵,江油、綿州兩戰,賀人龍的戰功排在首位,被晉為了新的延綏總兵。
原先的延綏總兵王樸因為戰敗瀆職已經是被免去了總兵之位。
“賀總兵風采猶勝往昔。”
陳望拱了拱手,笑著恭維道。
“哈哈哈哈哈。”
賀人龍絲毫沒有半點注意形象的意思,豪邁的笑道。
“還是陳老弟說話好聽。”
左光先和祖大弼兩人並沒有上前說話,兩人站在一起,隻是將目光投了過來。
陳望也分出了一部分的注意力去觀察左光先和祖大弼。
明末有兩個左光先,一個是東林黨黨魁左光鬥的七弟,文臣左光先。
另外一個便是作為武將的左光先。
左光先身材高大,目光銳利,蓄著一臉頗為濃密山羊胡,他是陝西榆林人,起初在宣府深井堡任守備。
崇禎二年的時候在延綏巡撫嶽和聲的建議下,被調往延綏鎮教練火器。
然後便一直追隨洪承疇的帳下圍剿流寇,所部火器眾多,戰力卓著,居功深眾,有“梟將”之稱。
左光先也一路積功,由遊擊累升至固原總兵,統率一鎮。
祖大弼神色平和,黃麵短髯,一張國字臉,眉目之間不見戾氣,但是陳望沒有絲毫的小覷。
因為祖大弼和賀人龍一樣常常衝鋒陷陣,甚至比賀人龍還要凶厲數分。
賀人龍因為作戰凶狠,常常衝鋒被稱呼為賀瘋子,祖大弼也有個同樣的綽號,他被叫做“祖二瘋子”。
祖大弼是遼東寧遠人,祖承訓次子,祖大壽之弟,本名天弼。
他在崇禎時轉戰各地,先後登州平叛、宣府禦敵、陝西剿寇,都能見到其身影。
隻寫了三千字,我實在是太難受了,真的有些堅持不下去了,暫時先更三千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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