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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指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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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持續死寂當中,滿心驚亂與惶恐的藩主夫人爾霞,忍不住推門而出的時候;就看見了跪倒一地的人們。無論是藩邸僅存的陪臣、官吏,還是內城牆頭和門樓上的衛士和藩兵,牆外亂戰的叛軍。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放下武器,跪伏在了散布著屍體、血汙和泥濘的地麵上。因為,就在居城外的原野中,矗立著一個宛如小山一般的石巨人;就算是高達兩三丈的城牆,也隻能勉強遮擋住祂腿腳。似乎在下一刻,祂就能輕而易舉的摧毀或是踏破厚重的城牆,或是隨隨便便就跨過低矮的門樓。隻要輕描淡寫的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將城內交戰的任何一方,連同所在街坊建築一起當場碾壓成齏粉。這一刻,她隻覺得呼吸困難,幾乎要當場驚闕和駭然的昏死過了。爾霞突然明白了北方傳聞中,有人喚醒了一整座山丘,並且驅使其出現在戰場上,摧毀和鎮壓了所有人的那個傳聞,竟然會是真的。最終,一片渾渾噩噩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步履蹣跚,宛如行屍走肉一般回到殿內的;一把抱住自己在這世上的最後指望,想要對他交代什麼,卻無儘悲傷的說不出話來;這時一個聲音響徹全城。“藍氏藩邸勾結妖邪,殘害藩籬,禍亂都府;罪不可恕……”隨著這個通牒聲聲,此起彼伏的回蕩在居城內外;外郭、內城和藩邸的大門,也被毫無抵抗的自內而外打開,迎入撥亂反正的大隊人馬。而這時的藩主夫人爾霞,也牽著猶自懵然未懂的少君,來到了藩邸的最高處,位於後山的山璧上,一座七層高樓的頂端;在撲卷而來的風中,對著下方陡峭縱身一躍而下……然而卻驚呼亂叫飄起來。片刻之後,這一對驚駭欲死的母子,就隨風落在了內城的門樓上。與此同時,周圍儘是被當場繳械跪地,留待後續處置的各路叛臣,或是藩邸的守衛、官吏。而在城中開始緊鑼密鼓的搜捕隱匿殘黨。一份份代表藩家權利象征的印璽、銀冊和文牘,在麵如死灰的藩主夫人麵前,被一一呈送上來;並且經過陪臣、侍從和官吏的一一確認之後;就隻剩下最後一件事情,對灰先知及其殘黨的犁庭掃穴。在這過程當中,江畋看都未曾看她一眼;也沒有任何讓她開口說話的機會。無論有怎樣的理由和內情,作為這場地域變亂的始作俑者,她的結局早已經注定了。之前阻止她尋死,隻是為了明典正刑。至少,她不能隨隨便的死在藩邸裡,而是需要經嚴刑審訊,供述出所知一切之後;送往都督府的治所撥換城,在各方勢力代表的眾所矚目和見證之下;當場接受公開的審判,以決定最後的處刑結果。事實上,根據根據那個大壁虎體內,所吐出來的“傳喻使”公認;作為藩主夫人兼實際當權的她,不但是灰先知及其信徒傳播、擴散的最大讚助金主;而且也與藩主藍明德的突然橫死,脫不了乾係。據說在藍明德遇害之前,就已經對自己的幼小嫡子,異於常人的成長和相貌特征,產生了某種程度上疑慮。已經秘密派人前往大夏的霍桑邊省,謀求進行驗證一二;隻是口風不緊被身邊的侍從泄露。因此,這個女人得知消息後大為惶恐,許以重利向灰先知的教團求助。後麵發生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作為灰先知左膀右臂的另一位“宣德使”,利用內侍中的秘密信徒,將一個香囊送到藩主身邊。然後,經過特殊訓練和長期豢養的一小群異類,循著特殊氣味而來襲擊了所有活物;卻正好撞上藩主招待幾位重要世臣的小宴,當場製造了幾乎無人生還的慘案。更導致了後續一係列的變亂和衝突。另一方麵,令江畋稍微感興趣的,則是當初一心求子的藩主夫人,經過教團掌握的某種特殊軌儀和流程,所異常誕生的這位藍氏少君。在他身上已經出現了隱隱異化的痕跡,這也是藩主起疑心之故。因此,接下來的時光裡,這位被剝奪了一切的年幼少君;雖然最終又很大概率能保住一條性命;但同樣要作為某種的稀有**樣本,接受裡行院長期觀察和研究,乃至永遠生活在特殊的監禁環境下。因此,就在江畋本身帶兵,入主藍氏居城的同時;作為意念操控下的分身\甲人,也帶隊飛馳前往居城西南,數十裡外的博翰山/巴格蘭山地。這裡擁有一座藍氏先人建造的避暑彆苑,也是山中城堡。隻是後來幾代藍氏藩主用得少了,也就逐漸荒廢和遺忘了。卻被那位藩主夫人重新整理和修繕後,暗中轉送給了灰先知的教團;充作日常使用的秘密據點和庇護所。因此這也是灰先知發號施令之所。然而,當千餘名快騎進入山區之後,很快就接連遇到了,各種奇形怪狀的異獸和畸獸;有些甚至像用多種野獸的肢體和身體部位,強行縫合/拚湊起來的怪物;卻依舊保持著生命和活性以及攻擊本能。但是在安西護軍的陌刀隊居中開路,守捉兵的盾陣和槍從掩護側翼;撥換城的團結弩手和城傍弓手,各路諸侯藩家提供的弓騎射士,交替援射掩護之下;還是輕而易舉突破/驅散了這些擋道的存在。但在這些正麵進攻的將士,酣戰廝殺在深入山區的盤旋彎道時;江畋意念操控下的甲人,已然故技重施的先行一步,穿形過幽深的山林與崎嶇陡峭的亂石,來到山地深處一處蔭綠遮蔽的小穀當中。而在小穀深處的山路儘頭,赫然就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平頂石堡;以及散落在周邊和下方,宛如階梯狀分布的諸多附屬建築。又被一道斑駁開裂,長滿綠藤的矮牆,給環繞出一個裡半方圓的區域來。更有一條自山頂奔流而下的多級短瀑,在五六層高的平頂石堡邊上,彙聚成一個澄淨見底的小水潭。然而,卻遊蕩著各種各樣,帶有人工縫合或是異體接續痕跡的畸獸,顯然是被人一次性釋出來。這也多少證明了江畋某種猜想,灰先知及其教團背後的支持者;在短時間內將這裡經營成了一個,暗中研究改造異類的秘密實驗場地。隨著甲人持續閃現的繼續深入,又發現更多鬼人和異獸存在。隻是,這些在中土被多年絞殺、追擊之下,幾乎銷聲匿跡的存在;卻以各種炮製好的標本、器官,甚至是開膛破肚的殘缺軀乾,乃至多體接合怪物的形態,繼續苟延殘喘在特製的圍欄和容器之內。還有個彆的異類看似軀體完好,但是卻渾身乾癟異常;因為,其體內不斷分泌產生的大部分體液,都被插滿固定架和拘束器上的膠皮導管,接漏到多個透明的白琉璃器皿中,積累沉澱下層層膠脂。然而,看著這些器皿、導管和架子、拘束器械;乃至滿是汙漬和鏽跡的刀具器械。江畋卻是再度皺起了眉梢,因為,他似乎在裡行院的內研院,見過類似的東西。這又是一處早年技術泄露的證據。或者說,這其實是一夥疑似拜獸教的餘孽和殘黨在某些本地勢力的扶持和資助下,以“灰先知”及教團為掩護;在這遠離中土的域外之地,另起爐灶繼續研究,如何利用和驅使這些妖邪怪異麼抱著這個懷疑和猜想,甲人再度閃現過,蟄伏和遊曳在建築各處,也將周圍環境變的汙穢不堪,偶然還相互攻擊和爭鬥起來的異類;最終抵達了平頂石堡的後端;在這裡居然還有一些人沒有離開。而是聚集在,熊熊燃燒的壁龕和地下爐道前,將一筐又一筐的物件倒入其中,似乎竭力焚燒和銷毀著什麼;直到甲人的幽影裹挾著冰霜,驟然閃現、炸裂在他們之中,將大多數人須發凍成霜白色。才恍然大驚的抄起武器,迎擊向近在咫尺的甲人;卻被飛掠如電的慘白色兵器,瞬間攔腰斬斷、迎麵劈倒;變成斷裂一地的屍體。但也成功掩護了另外一些人,痛苦咆哮著迅速完成身體激烈蛻變。那是幾隻披鱗帶角、骨刺崢嶸的強化版大號鬼人,瞪著昏黃色的眼眸,追逐著甲人閃現殺戮的身姿;突然鼓動隱藏頰囊,噴出一蓬刺鼻的氣霧,籠罩了甲人和同伴的位置,頓將那些血肉潰爛消融。而另一隻強化鬼人,則是從肩頭呲呲射出惡臭的汁液,在空氣中瞬間揮發、膨化,成為一大片粘稠異常的絲縷;粘住了大部分移動的活物。緊接而至的第三隻鬼人,則炸裂開胸口大片的板狀碎鱗。像是細碎的利刃暴雨一般,裂空迸射過大部分室內空間;在石質牆麵上反彈、迸濺起,一道道白色刻痕的同時;也將那些苟延殘喘的同伴,割裂成一地難以分辨的碎肉。但它們都不如第四隻鬼人。這隻體型最小的鬼人,展開頸下扇狀的多孔骨板,持續發出了厲聲的尖嘯;震顫的空氣都出現了明顯的扭曲,也激烈回蕩在相對封閉的室內空間。就連壁龕和爐道內的熊熊烈焰,也頓時瞬間壓滅。而散落一地那些殘肢斷體,甚至發生了接二連三的爆裂。就連作為同類的其他幾隻鬼人,也難免受到波及;從疑似七竅的位置,流淌下一道道的渾濁體液。而甲人帶來的冰霜蔓延也隨之徹底消散。但下一刻,冷不防一個碩大的鐵殼球體,被重重砸在這幾隻受創不輕的鬼人之間。轟然一聲沉悶的震爆和巨響,響徹在平頂石堡的一側;也炸的這一側僅有的幾個氣窗、出口,猛然憑空崩碎開來。在幾道噴薄而出的氣浪滾滾間,也夾帶著大片糜爛的血肉,像是漫天揚塵一般的,灑滿了大半荒蕪、枯敗的堡後庭院;也讓蟄伏、隱匿在其中的異類和畸獸,刹那間躁動起來,又狂暴撕咬在一起。源自石堡內的這一聲巨響,也驚動了數裡之外的深澗中,正在順著溪流走向,倉促離開的一小群灰袍人。讓他們驚慌不已的再度分成兩路,一路直接竄進山林遮掩中,另一路則順著山溪繼續下行。然而,盤旋在空中的一個碩大身影,卻將這一幕映入金色的眸子中;又變成了江畋視野麵板中的同步圖像。待到藍氏居城內的太陽再度升起之時,圍繞著博翰山中石堡周邊的追逐和圍捕已經結束。緊接著,奉命出外設伏攔截的張自勉等人,也帶回來幾具破爛不堪的異化屍體,以及一名奄奄一息的半人半蛇化俘虜。正是灰先知的另一名左膀右臂——“宣德使”,然而灰先知本人卻不在其中。或者說,他在藍氏內亂爆發並擴散之後,留下了“傳喻”“宣德”“靈感”三位代行者,分彆主持局麵,就已然秘密離開了本地。因此,在這一個多月來,其實是另一位“靈感使”代為發號施令。但是,隨著負責傳道和發展信徒的“宣德使”,鼓動、組織和管理灰袍軍的“傳喻使”相繼落網;最後一位充當灰先知替身的“靈感使”;卻提前消失了。儘管如此,通過查抄石堡還是所獲頗豐。比如,隱藏在地下的諸多金銀財帛,分作多處儲備的糧秣物資;還沒有來得及完全燒掉、毀掉,的實驗記錄和文書日誌;甚至是幾十隻被開膛破肚、切取了身體部位,卻依舊還頑強苟活著的異類。乃至是已經初見成型的,異類血液和內臟的提取和應用流程;以及不完全抑製異化的藥劑殘方。或者說,在對方毫無節製和底線的,大量**實驗之下,已在這條充滿禁忌的歪路上走出了很遠。而兩位代行者的相繼落網,也足以拚出一塊較大的線索和後續追查方向。........0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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