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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相對當初隻能根據簡單指令,在特定範圍內的被動反應和有限反擊;現在江畋已可以嘗試消耗一定的能量儲備,維持它遠距離的自主活動;然後以第三視角的旁觀模式,引導和糾正追擊方向。
因此在這一刻,他也感應到了甲人遭到了激烈抵抗和圍攻;那是從頭頂上方和陰暗角落,持續奔走、竄越的嘈雜聲中;不斷噴射出的刺鼻粘液,像是迅速凝固的堅韌膠質一般;轉眼就黏附滿全身。
隻有甲人短暫的虛化後才能擺脫之;但很快就被重新密集覆蓋上……要知道在此之前,對西北各道一直隱藏和蟄伏的超常勢力,江畋一直缺少頭緒,此刻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因此,正坐鎮蒲類城外的本鎮戍壘中,指揮兵馬查抄相關人等並等候抓捕結果的江畋,突然對著左右下令道「孫水秀,由你牽頭繼續監督行事,我突有所感須得觀想上一陣子,需要一個清淨。」
「諾!」孫水秀率領剩下的內行隊員應聲道;隨即將江畋所在的臨時駐地清場,並編派人手嚴密封鎖了內外。隨著外間的嘈雜聲逐漸遠去;江畋的主體意念也在電光火石之間,驟然投射到數百裡外。
隨著視角的驟然切換,江畋再度看見一片黑暗中暴射出的尖刺,幾乎是毫無躲避的全方位籠罩了全身上下;下一刻,他隻是一抬手,這些粗短黝黑的尖刺,就像是驟然釘在了一片無形的空氣牆麵上。
又隨著他信手一揮,猶如爆炸的刺蝟一般的加速反射回去;也密密麻麻的沒入了頭頂、牆麵和柱邊的陰影中,頓時激起大片的嘶鳴和哀號聲;就連甲人黑白視野中的那些**光斑,都瞬間熄滅不少。
而江畋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是身處在一處半埋地下的荒廢土壘中;而在甲人的腳下和行經的軌跡處,已然散落著橫七豎八、奇形怪狀的屍體;有的像是放大的沙蟲和異蛇,有的則是犬形的爬行類。
要說這種土壘構造在大唐西北延邊之地,不能說是多如牛毛把,也算是遍地都是;原本是自古以來抵禦外虜入寇,和日常草原牧部侵襲的產物,但如今這些威脅都不在,也導致許多地方都被廢棄了。
隻是這座土壘看起來占地頗為廣大,放在古代也不是籍沒無名之所。而且因為廢棄的年頭甚久,在缺乏維護和修繕之下,許多地方都嚴重坍陷,或是被厚厚的風沙所掩埋其中;此刻卻成了某種巢穴。
因此,當甲人按照江畋留下的追擊指令,跟著那名身份特殊的逃亡者,進入了這處大型土壘,尚未被完全掩埋的地下空間時;居然會因為這些異常、畸形生物的襲擊和圍攻,暫時失去了對方的行蹤。
但不管怎麼說,能夠利用這個荒廢的大型戍壘,暗中豢養和驅使這些異常變體和畸形生物;就算和江畋一直追索的拜獸教麒麟會殘餘勢力,沒什麼直接的關係,那也是值得重視和警惕的意外之喜。
因此,江畋也沒有什麼耐心在這地下空間,繼續與這些異化的蛇蟲繼續糾纏下去;隨即他就以這副降臨體為憑據,投入兩個單位的能量,激發了「感電傳動」模式;瞬間擴散開一道環狀的無形波紋。
又隨著這道不斷擴散和回蕩的隱形波紋,變成了甲人黑白相間的視野中,迅速成形的立體空間感官,以及更多不斷彙聚而來,又驟然發亮到極致的**反應;片刻之後,黑暗和陰影中傳來了炸裂聲聲。
而那些密密麻麻彙聚的發亮**反應,卻是成片成片的熄滅下去;顯然是這些畸變、異化後的低等蟲類生物,無法承受無形感電的潛能衝擊
,當場震裂、暴斃了一地;讓空氣中瞬間充斥了異常腥臭味。
而遠處更多潛藏在邊邊角角內的異化蟲豸,也在這種無形衝擊的波及之下;居然就這麼四散奔逃遠遁而去了。隨後,江畋的正常視野中,也看見從地麵隆出的一個個小坑,以及爆裂了一地的大號沙蠶。
而隨著不斷逃遁遠去的蟲豸響動,又激起了若乾明顯屬於人類的驚呼、慘叫聲;順著土壘地下深埋的縱橫通道,隱隱回響到了江畋的耳中;也讓他一下子重新抓住,隱藏在黑暗中的幕後黑手和驅使者。
而後,江畋看見了陳設齊全的地下居所、火廚和飯堂;血肉狼藉的屠宰場和鐵籠、監室,浸泡著諸多不知名器臟和肢體的瓶瓶罐罐,儲備著不少食水物資的倉房。也見到了倉促撤離所留下的滿地狼藉;
幾次閃現過被堆埋的通道和成片坍塌的區域之後;黃沙半掩埋的廳堂內,蟄伏在地下那碩大而強烈的生體反應,再度顯現在了甲人的灰白視野中;而在江畋的正常視野中,那赫然是一隻血紅色的蟻獅。
光是已經露出沙麵的前端,就足足比一匹健馬還大。而在它的角鉗狀口器處,正夾著隻剩半截卻還沒斷氣的人體,慢條斯理的咀嚼著;除此之外,還有好數十個凝固乾涸的泡體,粘附在頭頂和牆麵上。
大多數泡體已經破裂,而露出其中乾裂的甲殼、發黑的骸骨;但還有一些則是充盈著,隻是徹底失去了活性和動靜。隻有個彆好酸新鮮的泡體內似乎還在隱約挺動著,顯然是從此逃走的某些漏網之魚。
對於這種看似可怖,卻體型龐大挪動不便的的伏地魔,江畋連看都未曾為多看一眼,就憑空取出一枚十斤裝藥的轟天雷,精準異常的投入正在咀嚼和吞噬的口器中。半響之後土壘外緣的地麵突然隆起。
又迅速的成片坍陷下去,煙塵翻卷的地陷動靜,整整持續了半刻鐘;一直蔓延到了距離土壘一裡多外,一處幾乎被風沙掩埋的墓地時;才戛然而止。而在飛揚之上的塵埃當中,鬼魅般的甲人悄然現身。
然後,江畋就聽到了掩藏在風中的投射呼嘯聲;瞬間十數支投矛和短槍,就穿透了甲人的身形,深深的插入地麵。更有飛奔而至的刀槍爍爍,轉眼撕裂了撲麵的朦朦沙塵,儘數戳刺、絞殺在甲人身上。
卻是一群披袍穿甲的騎兵,交錯而過的霎那間,突然身形一滯;卻是在外露的頭臉毛發上,都染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還沒等他們嗬出幾口冷氣,或是發出驚呼叫罵聲來,就已然連人帶馬的碎裂開來。
在烈日的暴曬之下,屍塊內瞬間凍結的器臟,又很快溶解、流淌,在乾涸在沙土上;在風中蒸騰而起的血腥氣味,也引來了數十裡方圓內的兀鷲和野犬、豺狼;而騎乘著骨鎧大馬的甲人早已消失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又重新變成孑然一身,衣衫襤褸、形容枯槁,宛如惡鬼一般的黑判官龍涉,也踉踉蹌蹌的來到了一處商道邊的燧台外;對著守備的士卒道「我乃黑襟賊之首,前來報官自首。」
「快……快……,拿我……去賺取……爾等……功勞和前程吧!」聲嘶力竭的說完這句話,他就全身脫力的撲通一聲,五體投地的一頭栽倒在了沙地上,昏天黑地的徹底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和感官;
與此同時的遠處戈壁邊緣,江畋所附身的甲人,也順勢放棄了後續的追擊;因為,他已經找到了更有價值的目標。那些斷後的騎兵雖然竭力去掉身上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但還有些痕跡是磨滅不掉的。
比如,長期處於某種生活環境和日常習慣,所留下來的潛在烙印。還有在他們的拚死掩護下,那些分頭四散逃走的少數人等;雖然隻有短暫一個照麵,卻足以在其中個彆身上,留下後續追蹤的印記了。
與此同時,在江畋重新收
回意識的本體部分;也再度有人稟報道「啟稟官長,賊人思結羅麾下所屬,反抗格斃二十五人,餘下儘數擒拿當場,但思結羅本人卻不在宅邸和商館中,且無人得知去處。」
「且不急,再等一等,說不定,就會有結果了。」然而,江畋卻是意味深長的說道約莫又等了數個時辰之後,渾身**帶著一股子水草和魚腥味的張自勉,也前來複命道「上官,果真堵住了。」
「這賊子饒是女乾猾,聽聞了動靜之後,就從廁下的溝渠鑽出去,又沿著河溝逃進了蒲類海邊上,預伏的兒郎們搜檢岸邊時,才發現裝作漁人的他,正劃著偷走的小舟,遁入蒲類海西麵的草澤深處……」
「被追上之後,更是跳入水中試圖遁逃,難以想象這廝的水性,竟然好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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