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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二、七二三:彭四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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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當初黃父看上戴圖,把自己許配給他,圖他是讀書人,形象也好,但也沒有進行逼迫,且給了無比豐厚的嫁妝。

成婚後,家裡大大小小的瑣事事,也幾乎是黃招娣負責,根本就沒讓戴圖管,後者隻要安心讀書就行了。

而且那時的戴圖隻是個童生,黃招娣又不會未卜先知,知道他以後能過鄉試和會試。

所以也斷然不是覺得戴圖以後能當大官,黃招娣才這般儘心的付出的。

她是真想跟戴圖好好的過日子。

戴圖對她沒有感情,可她對戴圖的感情卻很深。

現在戴圖這話,黃招娣心都傷透了,尤其是兒子還在旁邊。

“戴圖,你簡直沒有良心,如今攀上了高枝,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都可以不要了。”戴令也在怒罵戴圖,喝道:“你這些年讀的的書,簡直是白讀了。”

說著,戴令對黃招娣道:“招娣,走,我們去告官,告他丟妻棄子,揭穿他假冒身份,讓他身敗名裂。”

戴令心裡也是有一股正氣的,如今見自己的這位侄子這般嘴臉,他也是氣壞了。

黃招娣沒有動。

但戴圖做賊心虛,立馬攔在巷口,道:“不準去。”

說著,戴圖也意識到自己的嘴臉有多麼的不堪,想往上拉一拉,開始貶低起了戴令三人,道:

“你們到蒼州落戶,改為郭姓,千裡迢迢從蒼州趕到這裡,不就是認為我高中了,想隨我攀上富貴嗎,說白點,你們也是貪慕虛榮,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彆把自己擺得高高在上,瞧不起他人.”

黃招娣聽到這些,心揪痛的厲害,她若不是為了他,害怕他被揭穿識破,會跑到蒼州去落戶?結果現在他竟這般想自己。

然而戴圖還沒說完,他接著道:“而且我若是被戳破,你們也得不到一絲好處。另外,張珠她已經有了身孕,你們以為去告官就有用嗎,你們知道張珠她爹跟魏王的關係嗎?你們覺得能告倒我嗎?”

後幾句話,是戴圖胡說的,他是想嚇唬戴令三人,告訴他們,告官是沒用的。

他還道:“我乃魏王的門生,我若是咬死不認,你覺得衙門相信誰?”

黃招娣身軀顫抖了一下。

戴令也是麵色一沉,雖然魏王在民間的名聲極好,但見識過官僚黑暗的他,也不敢保證魏王會為他們做主。

而且張珠現在還有了身孕,張將軍肯定會立保戴圖的。

那麼魏王為會了他們,而怪罪張將軍嗎。

見戴令他們被嚇住,戴圖語氣緩和了下來,看著黃招娣溫聲道:“招娣,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人往高處走,你也彆怪我,看在你我夫妻的情分上,我也會給予你補償的。

等張珠生下了兒子,我會跟他說,想納一妾的,到時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相認,小峰也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明麵上,兩全其美這不好嗎?”

黃招娣痛心的眼淚都要哭乾了。

戴圖知道說的差不多了,又拿兒子下手,道:“招娣,你就算不為了自己,你也得為小峰著想,你能忍心小峰再跟著你過苦日子嗎?”

說完,戴圖拿出自己的荷包,道:“這裡麵有十幾兩碎銀子,還有幾片金葉子,價值上百兩,你先拿著,剩下的,我之後會陸續補上。”

戴圖要拿給黃招娣的時候,卻被後者一把甩開,掉在地上,冷聲道:“我不要你的臭錢。小峰我自己會撫養長大,不會跟著你,免得讓他長大了和你一樣。”

“令叔,我們走。”說完,黃招娣拉著戴峰的手,朝著巷子外走去。

戴令跟在後頭。

戴圖以為他們這是拒絕,眼中閃過一縷陰狠與怨毒。

黃招娣沒走幾步,忽然想到了什麼,鬆開兒子的手,轉過身來撿起地上的荷包,雖然剛才不要現在要的這種行為頗為“屈辱”,但他們現在身上已經一分錢都沒有了,為了兒子,她隻能低下頭來,道:

“從此之後,我們一刀兩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顯然是答應不會告發他了。

可戴圖的嘴角卻是勾起一抹冷笑,暗道:“說的這麼冠冕堂皇,說到底,還不是圖錢來的。”

不過這事已經解決,他也鬆了口氣。

……

黃招娣三人出了巷口,沒走多久,黃招娣還是沒有忍住,蹲下身來,崩潰的抱頭大哭。

“娘,彆哭,小峰聽話,小峰長大了絕對不跟爹一樣.”看到娘這個樣子,戴峰也是哭著道。

過了好一會,見黃招娣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戴令歎了口氣道:“招娣啊,真不揭穿他嗎?”

“他畢竟是小峰他爹。”戴圖雖然不念夫妻情分,但黃招娣還是念的,說著,她一臉歉意的看著戴令,道:“令叔,讓您失望了。”

“招娣你這說的什麼話,是我們戴家對不起你,我真沒想到,他竟然是個這樣的人。”戴令道。

“讓令叔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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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招娣啊,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現在天色不早了,在這住一晚,明天回去吧。”

“也好。”

……

張府。

張珠問“郭先”去哪了,怎麼這麼久,是親戚嗎。

戴圖點了點頭。

張珠道:“那他們人呢,既然是郭郎的長輩,我也理應跟他們見一見,敬一杯茶的,還得邀請他們參加婚典呢。”

戴圖說這幾個親戚,品性不好,得知自己高中後,來管自己要錢來了,還想賴上自己,便給了他們一些錢,打發走了。

“我怕他們進來,會管你要錢,也會讓嶽父大人生氣。”戴圖道。

對此,張珠表示理解,誰沒有幾個賴皮親戚,旋即說道:“郭郎,這種人一開始就不能答應,一旦讓他得逞一次,那將是一個無底洞。下次他們若是再來管你要錢,你就告訴父親,讓父親派人嚇唬嚇唬,他們就不會纏上你了,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

戴圖點了點頭。

心裡卻不由的下了一個決定。

雖然之前是嚇唬住了戴令和黃招娣,但畢竟這隻是一時的,萬一對方氣不過,真去報官的話,那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會試的中榜,讓他也在襄陽認識了一些人,也了解了一些事。

哪怕襄陽現在如今繁華熱鬨,但那繁華熱鬨的背後,依舊還存在著黑暗。

三教九流,作奸犯科的人,哪怕世道再太平,都不會消失。

而自然,也有所謂的“殺手”。

給錢買命。

……

“劉大叔,來三個肉包子。這是付上次的錢。”

包子攤前,黃招娣拿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碎銀子,放在了劉老漢的麵前。

正在擀麵皮的劉老漢抬眸一看,旋即笑道:“是你啊,找到丈夫了,他人呢?”

“認錯了,是個同名同姓的。”黃招娣道。

“啊?”劉老漢一愣,旋即看黃招娣和戴令的表情,尤其是黃招娣,那紅腫的眼睛,明顯是剛哭過,看來這事另有隱情。

不過對方既然不說,劉老漢也不會細問,隻是歎了口氣道:“那真是空歡喜一場。”

說完,拿了一籠包子,放在幾人的麵前。

黃招娣一怔:“劉大叔,我們沒要這麼多。”

“上次那幾個包子,可要不了這麼多錢。”劉老漢笑了笑,旋即又道:“天色不早了,你們找到住的地方了嗎?”

黃招娣神色一暗,戴令道:“問了一圈,城裡的酒樓都住滿了。”

“我家柴房倒是挺大,收拾一下可以住,你們若是不介意的,可在老漢這住一晚。”劉老漢笑道。

戴令一怔,旋即道:“那就謝過劉老哥了。”

“不必客氣。”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襄陽沒有宵禁。

城南橋底下。

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流淌而過,河道的兩邊生活著一群底層的民眾以及沒在衙門上戶口的黑戶,裡麵魚龍混雜。

因為混亂,沒有良家子會到這裡來。

不過雖然混亂,但是也沒有犯罪的情況發生,襄陽人口又多,又在發展的上升期,也就沒有空出手來管這裡。

河邊停迫著一些小船,有的人吃住都在船上。

巧手彭四兒雖不過二十冒頭兒,可自打十一歲就闖江湖跑馬頭,在車、船、店、腳、牙五行裡都混過一些日子,也算五毒俱全,白道黑道都插得上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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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還跟過一個入品的武者學過一些本事。

可是沒錢,也就沒有得到真傳,雖然沒踏入武者的行列,手腳功夫還有身體素質都比較好。

若是占得先手,哪怕是入品的武者,他也能在對方的麵前占得便宜。

此刻,他正在哼著小曲做著飯,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他麵前的光。

他抬頭一看,是一個身穿錦袍的男子,但臉上戴著一看就是橋那邊攤販上買的麵具,他一愣,然後道:“足下是?”

“你就是彭四兒?”

“大人找我有事?”彭四兒麵色微變,手往彆在腰後頭的短刃摸去。

“聽人說,你會處理臟事?”錦袍男子道。

彭四兒眉頭一挑,知道這是來生意了,胡咧咧道:“你上城南打聽打聽,誰不知我彭四兒手腳最是麻利,且不留尾巴,價格也最是公道。”

“很好,這上麵是定金和目標的畫像,都是普通人,處理完後,我再付另一半。”錦袍男子拿出一個鼓囊囊的小袋子,扔給了彭四兒,然後又威脅道:“處理的乾淨些,不要在城裡下手,若不然,我知道你長什麼樣。”

“放心。”

彭四兒打開袋子,裡麵有三錠銀子,十兩一錠的那種,還有三張畫像。

“這是要滅門啊。”彭四兒看著三張畫像,又看著剛才錦袍男子離去的方向,把銀子收好,眼眸一轉,趕緊跟了上去。

錦袍男子特意繞了幾圈後,來到一處無人的巷子,取下麵具後,大口的喘著氣,心跳加快。

男子就是戴圖。

雖然他對黃招娣無情無義,但買凶殺人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乾,剛才給錢的那一刻,他都捏了把汗,辦好後,還有些緊張、後悔和愧疚。

但很快,愧疚和後悔便煙消雲散。

“誰都不能阻礙我。”戴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陰翳了起來。

從巷子離開後,他沒有即刻回去,又特意繞了好幾圈,確認沒人跟蹤後,方才回到張府。

“張府.”彭四兒看著剛進張府的身影,喃喃自語道。

其實在接下錦袍男子的定金後,彭四兒就想著開溜的,畢竟他這種人,坑蒙拐騙是常事,尤其是最近四州的治安越來越好,殺人這種買賣,他前年就已經不乾了。

可是知道這人是張府的人後,彭四兒覺得這事可以乾,這可是一個能“搭上關係”的好機會。

離開後,彭四兒當即就發動起了自己的關係,找起了畫像上的人。

所謂鼠有鼠道,蛇有蛇路。

他自有自己的路子找人。

……

另一邊。

雖然陳墨中午拒絕了秦施他們的宴會邀請,可到了晚上的時候,肖、甘兩家又以商會的事邀請他,還說有要事相商。

陳墨信了,結果到了後。

“王爺可真是個忙人,回來襄陽這麼些天,也不見您來銅雀苑一趟。”

開口的那人,身穿朱紅色宮裳,腰間束起翡翠玉帶,將豐腴曼妙的曲線襯托出來,發髻巍峨大氣,柳眉細秀,玉麵白淨,雪頸之下一片雪白肌膚,那半露的盈月誘人品嘗。

正是肖夫人。

“見過魏王。”一旁的甘夫人也起身行禮。

相比於肖夫人,甘夫人的衣飾則頗為簡淨,溫婉靜美,年紀雖已不輕,麵容卻娟秀非凡,透著動人風韻,秀發不束,披散在肩頭。

“這是你們的主意?”陳墨蹙了蹙眉,坐了下來。

肖夫人主動的往陳墨身上坐,自從那日從崇州逃出來,投靠陳墨的那一刻,她在陳墨麵前的禮儀廉恥,通通都沒有了。

她雙手勾著陳墨的脖子,吐氣幽蘭道:“彆怪妹妹,這都是奴家的主意。王爺不來找奴家,奴家隻能想辦法找王爺了。

王爺若是怪罪的話,就好好懲罰奴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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