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一片靜謐。
隻有不斷刮來的寒風發出嗚咽的聲音。
村東頭,王喜的家門前。
村民們看著昏死過去的王喜,吞了吞唾沫。
狠,太狠了。
動不動就敲斷他人的腿。
前有魯三,後有王喜。
在那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村民隻覺得好像自己的腿也跟著斷了。
就在這時,陳墨轉過頭來。
那冷峻的麵容,讓村民們害怕的又後退了半步。
而之前揚言要跟王喜混的,連忙撇清和王喜之間的關係。
反正現在王喜也被打斷了腿,不擔心被他報複。
陳墨自是不可能每個人都揍一頓,朗聲道:“我陳墨不是那般無理之人,常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好教大家知曉,我之所以打他們,是這廝之前騷擾我嫂嫂,今早還想欺辱她。”
村民們訕訕一笑,沒人敢頂嘴,反而小聲的附和著該打、打得好。
陳墨重新取下刀柄,把柴刀彆在腰間,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瞅到了那割掉半扇肉的野豬。
陳墨自然不會搶了去,這是全村獵捕回來的,人人有份,他若是搶走,全村真會跟他拚命。
他看中的是那旁邊剝下來的野豬皮。
他之前聽嫂嫂說,這野豬皮可值錢呢。
他走了過去,前方的村民紛紛讓開。
他拿起那張野豬皮,上麵裹著一層鬆油脂,有兩指多厚,他甩了甩,還挺沉的,目光掃向四周:“這皮歸誰的”
“喜哥兒,不,王麻子...”有婆姨道。
“那就是我的了。”陳墨將野豬皮收入囊中,隨後拍了拍腰間的柴刀,隨口道:“你們沒意見吧”
“沒。”
“沒有。”
三三兩兩的聲音響起。
“那就好。”
路過劉二狗的時候,見他還在哀嚎,陳墨一腳將他踢暈了過去:“聒噪。”
說罷,揚長而去,留下村民們麵麵相覷。
好一會兒,才有人開口。
“墨哥兒怎個好生這般厲害了”
“他家大郎聽說在戰場上立過功,不會給墨哥兒留下什麼厲害東西了吧,喜哥兒在他手上竟走不過一個回合。”
“王喜這下算是完了...”
……
自家院子裡,韓安娘如望夫石一般,伸長著脖子往遠處看,她本想過去看看的。
但知道這和之前不一樣,叔叔是過去打架的。
她若是跟過去,隻會成為叔叔的累贅。
她雖然沒讀過書,但心思卻通透。
等了好一會,瞧見陳墨回來,韓安娘立即迎上前。
陳墨知道她要問什麼,輕笑道:“嫂嫂安心,隻是打斷了王麻子的一條腿罷了,並未害他性命。”
韓安娘:“……”
“安了安了,嫂嫂,飯做好了沒”陳墨道。
韓安娘見事情已經發生,隻能歎口氣,想著打斷魯三腿的時候,叔叔都沒事,這次應該也不會有事。
她柔聲道:“叔叔等一等,飯馬上就好。”
這時,她才注意到陳墨手上拿的東西:“叔叔這是什麼”
“野豬皮,王麻子賠的。”
“嗯”
韓安娘眨了眨眼,叔叔打斷了王麻子的腿,王麻子還賠了一張野豬皮給叔叔
“這是他該給的。”
...
早飯比前幾天的夥食差了一些,野豬肉加麥糠,其中麥糠有些卡嗓子。
似乎是瞧見了陳墨臉上的疑惑:“叔叔,除了肉外,其他的糧食不多了。”
陳墨點了點頭:“過幾天我去縣城看看,正好嫂嫂你把野豬皮處理一下,我拿到縣城一並去賣。”
韓安娘輕嗯了一聲。
隨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韓安娘咬著筷子,看著大口吃肉的陳墨,還是忍不住說了幾句:“叔叔,奴家不是怪你,隻是覺得叔叔以後跟人家動手,還是下手輕點後,不要總打斷人家腿了...”
韓安娘覺得現在世道亂,衙門才不管這種事,可後麵世道安穩了,叔叔再像今天這樣,可是會出事的。
陳墨知道韓安娘生性善良,倒也沒有跟她辯解,點了點頭。
“那叔叔你聽奴家的了。”韓安娘眉開眼笑。
“家裡的事聽你的,外麵的事,你聽我的。”
陳墨抬頭看著韓安娘:“嫂嫂,那王麻子幾次三番的騷擾你,還...,我打斷他一條腿,都便宜他了。”
陳墨這話倒是沒說錯,畢竟原身已經死了。
他占的是原身的身體。
“總之嫂嫂,有我在,以後誰都彆想欺負你。”陳墨拍了拍胸脯道。
韓安娘偏過頭去,臉蛋紅撲撲的,心跳又加快了,等平靜下來後,道:“叔叔,你敲斷了他的腿,萬一他以後報複我們怎麼辦,畢竟好多人跟著他混。”
“放心吧,嫂嫂,一群潑皮無賴罷了,不會這麼忠心王麻子的,況且今個一個個膽都被嚇破了,成...”
說著,陳墨話語一頓,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王麻子又不是魯三這一類人。
萬一以後趁著他不在家,暗地裡搞小動作,他後悔都來不及。
他沒穿越前,可沒少看到過這種新聞。
“嫂嫂安心,不會發生這種事的。”陳墨大口吃下一口肉,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進補肉食次數+0.05,養血術經驗+0.05。】
...
...
當晚,月色明亮,大地上結了一層霜,氣溫又降低了不少。
察覺到韓安娘已經睡著後,陳墨翻身坐起。
可以看到,他的衣服都還沒脫,拿上柴刀,便從窗口翻了出來,並小心翼翼的關上窗戶。
他特意找了塊布蒙麵,然後繞著村裡的屋子經過,如鬼魅一般,摸到了村東頭。
福澤村並不大,這麼冷的天,也沒人會在外麵瞎逛。
陳墨輕而易舉的摸到了王喜家的門前。
王喜家裡還亮著燈,有談話聲從屋裡傳出。
“王喜哥,幺兒、鐵牛他們就是一群...王八蛋,一點義氣都不講,全跑了,昨天吃肉的時候,一個個說的那叫一個好聽。”劉二狗揉著自己那青腫的臉,坐在床邊,缺了顆牙,說話都有些漏風,咬牙切齒的說道:
“還有陳墨那小子,怎麼突然變這麼厲害了,這仇我們怕是報不了”
王喜低頭看著那條已經斷掉的右腿,臉色陰沉,繼而道:“這仇我們必須得報,明的不行,咱們就來暗的。
二狗,明天你去縣城買兩包砒霜回來,再想辦法放進他家水缸裡,我要弄死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