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這一劍不隻是快，還封住了東方不敗幾近所有變化。
無論東方不敗使刀，使劍，使槍，使掌，使暗器，隻要是由這人體所生發之技藝的變化的破綻都在劍不斷朝他寸近的過程中被封死。
這劍還似長了一雙[氣眼]，即便是無形的氣脈都在這劍尖的顫顫巍巍下被點中七寸。
這便是【獨孤九劍】。
隻攻不守，料敵機先，攻敵不測。
【破箭式】破解普天之下諸般暗器之法；
【破掌式】破解諸般拳腳指掌上的功夫；
【破索式】破解軟兵器；
【破鞭式】破解短兵器；
【破槍式】破解長兵器；
【破氣式】針對氣本身；
【總訣式】總結人體諸般變化，既是克敵之術，亦是應用總訣。
此刻東方不敗感覺自己好似掉落蛛網的獵物，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
但他也不是蟲子。
而是鳥兒。
劍尖對撞，以力壓人！
風清揚手中之劍寸斷，東方不敗本可憑更高一籌的速度、輕功近身上前，但他卻飛退。
猩紅的地毯被其裹在身上，還有一根粗壯的轅木。
風清揚還不知東方不敗到底是要做什麼，寧中則才躍至劍圈準備加入戰場之時，一個巨大的滑翔傘已然在其手中成形，負於身後。
楊蓮亭也退至懸崖邊。
“再見。”
他跳入了濃雲中，東方不敗後發先至似一隻獵鷹將他捕獲。
“彆跑！”
風清揚追至崖邊，隻見得一抹猩紅。
“竟然逃了。不愧是魔教教主。”嶽不群驚訝。
他沒動手，是因為見李林未動。
但他也沒想到東方不敗會以這種方式逃離。
原地隻剩下殘破的樓閣，隨侍的十幾名勁裝少年。
李林的確是想讓這兩人順利離開。
僅是這個‘想’，東方不敗便靈機一動想到此法，那滑翔傘並非完美，但東方不敗用真氣填充舒展，楊蓮亭如此配合也是因為這個‘想’。
兩人順利的逃離也是。
“你們給我滾！”風清揚收劍回首。
他畢竟是名門正派出身，並未將怒火發泄到這十幾名勁裝少年身上。
“謝大爺饒命！”他們連忙飛速逃離，連東西也來不及收拾。
待他們離開。
風清揚神色蕭索地走到嶽不群身前，“走，帶我去見衝兒。”
“什麼？你是我爺爺？田兄與我竟有如此淵源？”
令狐衝那渾濁的目光中終於有了些許神采。
太好了，我幫田兄沒幫錯。
我也真幫他見到了神仙。
我不是一個人。
我有家人！
我有爺爺！
我爺爺也是華山的！
我天生就是華山人！
令狐衝精神抖擻，現在恨不得痛飲好酒三百杯！
“衝兒，你之過錯我不會再追究。望你以後能守正辟邪，遵守門規，不再犯錯。”嶽不群說。
他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放棄告訴自己徒弟他和六猴兒的事已然曝光。
自己這徒弟太慘了，他也不忍心再懲罰。
“師傅。”令狐衝紅了眼眶，他覺得自家師傅對自己太好了，這樣的錯誤都能原諒，自己真該死啊！
深夜。
幽暗的房間內，一道修長的孤影屹立。
直勾勾看向床上趴著的男人。
一旁的猴兒欲叫，一個石子飛出，正中其啞穴。
“陸大有。”
“誰嘶風太師叔。”
陸大有驚駭地看向來人，不顧尻部的撕裂感。
今日，他經師傅介紹，見過這個太師叔大師哥的祖父。
“你可知，衝兒對你出手時中了什麼毒？”
“您知是您？！!”
“當然不是我！”風清揚忍耐著教訓陸大有的衝動，“那是一個妖人，他要衝兒走上邪路。”
“不是您就好。若是您大師哥一定會很傷心，他好不容易有了血脈親人。”陸大有鬆了口氣。
“你真的一心一意全是他。”風清揚感慨，“我算知道那妖人為何說你會像他了。聽好了，那毒乃蠱毒，隻有動情才會動欲。”
“不，那是”陸大有心頭一顫，不知是歡喜，還是惶恐，但最後還是一咬牙，“那是大師哥將我當成了小師妹。”
“不，那是欺騙，是欺騙自己因小師妹而動心。”風清揚搖頭，“我有一門神功，可以陰陽互逆，練成之後，你與衝兒再無阻礙。隻是”
“我願意。我家不隻我一個男丁。女嬌娥才配得上我大師哥這樣的大英雄。”陸大有說，“他或許好酒，好鬥，在師傅口中不正形，但他永遠是我眼中的英雄。”
“我還記得十年前，我初上山那年。”
“是他救了我的命，是他手把手教我劍法，提縱。”
“是他”
他沒有再說話，眼中隻有堅定。
風清揚歎氣，“聽我念，‘欲練此功，必先自宮，若不自宮，也可成功’”
華山【藏書閣】中。
李林看向遠方，古怪一笑。
隨即繼續拿起手中的書稿。
他並非是偷偷潛入，而是應嶽不群請求，整理華山武學。
此刻，就連【紫霞秘籍】都擺在他眼前，讓其閱覽。
“有趣，【華山心法】與【全真大道歌】，【抱元勁】與【金關鎖玉訣】。”
華山武功並不全傳承於全真，如今的華山劍派，其創始人也並不是郝大通。
但郝大通也的確創建過華山派。
但在之前，華山便有各種門派。
如今的華山劍派正是多個華山派經曆時光後殘存道統的組合。
隻不過全真的部分更多。
李林便發現了如今華山武學中全真的痕跡。
可惜的是已丟失大半，隻有【紫霞神功】還有些許【先天功】的痕跡。
但這對李林來說並不困難。
第二日。
“大道初修通九竅，九竅原在尾閭穴。先從湧泉腳底衝，湧泉衝起漸至膝。過膝徐徐至尾閭，泥丸頂上回旋急。金鎖關穿下鵲橋，重樓十二降宮室。”
“”
“這是什麼武功？”正氣堂中，嶽不群神色駭然。
雖然這口訣不同，但若細究，竟與【華山心法】【抱元勁】大部分重迭。
隻是不同之處更為精妙，高深莫測。
“【全真大道歌】與【金關鎖玉訣】。”李林說，“前者可以讓人在行走坐臥中都可修習氣功，後者則是類似於[紫霞功][抱元勁]一般的加工真氣的技巧。”
“這難道是昔年天下第一大派全真的鎮派神功？”嶽不群激動。
【華山心法】雖也能行走坐臥間皆能行氣，但需勤加練習，若心猿意馬，三心二意便做不到這點。
【抱元勁】雖也能讓人體宛若一顆元丹，精氣不外泄，內氣經受千錘百煉，但需抱元守一，對心性要求極高。
遠不如【金關鎖玉訣】一般，隨氣而動，化入身體本能，以氣促進心性變化，使心神收斂，隻要功力到了意與神會，心中一片空明，全無思慮，不受外界乾擾。
若他有【金關鎖玉訣】，怕是早已[紫霞功]大成了。
“神功倒也算不上，這也並不是原版。”李林說，“隨時代變遷，天地環境的改變，練氣之法也要隨世更易，如今的練氣之法已然是最適合現世，我不過是將你們因隨世更易舍棄的氣功中的神髓與高深之處，參考當世環境再現。”
“這就是神功，能讓我華山成為第一大派的神功。”嶽不群說。
這等下愚之人也能習練，如一壇美酒越久越醇[永無止境]的氣功，才是真正的鎮派根基。
“這隻能保證如少林武當這樣穩定出高手，根本算不上神功。”李林搖頭，“真正的神功秘籍是以最大限度最高效率打造一身堅實的內功基礎。”
“一分一毫積累，研磨內氣是好，但快也不意味著不好。”
“人的情緒極易受身體狀態所影響，隻有在少壯之時練就雄渾的氣功，將少年人的意氣，中年人的沉穩煉入氣中，方才容易與氣同體，與功同體。”
“若待至年老，不過是練成一個所謂看破世清的老烏龜而已，再難有衝勁賦予氣本身。”
“但世上終是庸人更多，為主流的佛道兩家氣功便主取老，取柔，取靜。”
“即便是以剛、猛為主的佛門氣功，其內核也是柔，靜。”
唳——！
實質化的無形真氣隨著話語在李林攤開的手心鳴叫，似有千隻仙鶴藏匿於其身中。
嶽不群感覺即使走漏一絲，並也足以取自己性命。
他癡迷地看向李林掌心之氣，在他眼中那不是氣，而是殷紅的鮮血。
氣即使血，功即使體。
這等神妙莫測的境界在眼前展示，嶽不群希望這一刻能永久停留下去。
但是
世事並不會隨人念易轉。
李林握緊了拳頭，氣再次潛入他萬劫不磨的體中。
“不群受教了。”嶽不群有些失落地說。
“最後，【三花聚頂掌】也可稱作【履霜破冰掌】。”李林丟出一本昨夜寫好的秘籍。
“【三花聚頂】乃是點明練就他的訣竅，上中下三丹，取精、氣、神於顱頂百會穴彙聚，繼而流轉【手陽明大腸經】。”
“【履霜破冰】乃是形容掌力。”
“其意乃履霜冰至，是說見到霜，冰便不遠了。”
“並不是說揮掌能帶動冰霜，而是說掌力初時似霜般柔弱無力，但後勁綿延不絕，如暴雪突降。”
“【紫霞神功】！”嶽不群立馬想到了它。
“對，隻要練就[紫霞氣]，每一掌便是【履霜破冰掌】，每一劍也是【履霜破冰劍】。”李林點頭，“這門掌法便是【紫霞神功】的前身之一。”
“若它未失傳，【紫霞神功】不至於這麼難大成。”
“它就等同於【紫霞神功】這門靜功的動功。”
不過它失傳也很正常。
事隨世移，同樣的搬運練氣之法，在如今功效遞減。
用兵器占據主流。
拳腳指掌上的功夫要求更高。
要做到手中有無兵器，相差已是極微，方能算得上此道高手。
因此，即便是嵩山幾個以【大陰陽掌】【托塔手】【仙鶴手】【大嵩陽手】等此道功夫聞名的高手，也要攜劍。
拳腳指掌的功夫開始趨近於練法，兵器之法的基礎。
在【紫霞神功】能做到同樣的地步的情況下，【履霜破冰掌】自然被忽視，失傳。
就如同曾經華山九功之一的【鷹蛇生死搏】一般。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的【紫霞神功】能通過它大成？”
嶽不群激動的問詢聲打斷了李林腦內的吐槽。
“也許。”
假的。
嶽不群練就李林版【辟邪劍譜】後，其一身真氣已不是原來可比。
想要將這樣的真氣永久加工為[紫霞氣]，即便有【履霜破冰掌】幫助，以嶽不群的姿質至少還要二三十年。
那時，他已經七老八十了。
“師傅，劍宗的師叔門來了，還有嵩山的師叔師妹。”
梁發的聲音忽從外傳來。
此刻刺痛嶽不群的不是‘劍宗’，而是‘師妹’。
彼其娘之！
又來幾個搶靈珊男人的賤皮子！
“發兒，我這就來。”嘴上嶽不群卻是風輕雲淡，“李公子你？”
“我也去。”李林假裝看不到嶽不群抽搐的眼角，表現得對來人極為好奇。
很快他們便來到曾經的劍氣衝霄堂。
裡麵此刻正傳一陣豪邁的笑聲。
“風師叔，你竟真還活著。”
“來，風師侄，師叔我教你【狂風快劍】，這可是左盟主斧正過的。”
“寧師妹，好久未見了。”
聽到有人說‘寧師妹’，聲音中還滿是回憶，嶽不群運起了輕功，閃身入了廳中。
“嶽師弟。”
“嶽師兄。”x3
“嶽師叔。”x3
廳中站著七名外來人。
一人是嵩山派的【仙鶴手】陸柏。
身邊屹立著三名或可愛，或嫵媚，或清純的三名少女，也是一身鵝黃，腰間佩著嵩山派的兵刃。
另外三人則是嶽不群多年未見的熟人。
華山劍宗的封不平，成不憂，叢不棄。
他一耳便聽出那句‘師妹’是從不棄說出，他也並未察覺錯，從不棄現在正用眼角的餘光時不時從風韻猶存的寧中則身上掠過。
李林也很確認。
原本世界線，也是從不棄迫不及待想要搜身寧中則，說什麼是為了【辟邪劍譜】，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李公子！”x3
見李林到來，三名嵩山女弟子立刻甜甜地說道。
聲音也各有千秋，魅惑，清脆，婉轉。
配合上她們的臉，特彆有差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