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被打擾的嶽不群卻隻想把這小孩哥抱在懷中挼亂臉。
好孩砸!
給為師找了個借口。
“不好。”嶽不群麵色一沉,“衝兒乃我開山大弟子,他匆匆消失,抱歉,眾師兄弟,我不能再在這這裡叨擾了,告辭!”
看向嶽不群消失的背影,費彬的臉一下陰沉了下來:以為跑華山就沒事了是吧?我們嵩山有的是借口去華山叨擾。
恒山派的定逸並未說些什麼,雖然這也意味著儀琳也要一同去趟華山,但不戒和尚畢竟是儀琳的生身父親,他同意了,她這師傅也沒什麼立場拒絕,更何況她也並不想阻撓,若她還是二八年紀,足夠漂亮,她也一樣會忍不住想還俗。
事實上她很慶幸,就隨身這幾個弟子見到了李神仙,若是都見了,恒山派弟子怕都是要還俗。
那她就沒臉下去見恒山派的列祖列宗了。
另一邊。
“琳兒,我們一起去華山!”不戒和尚大聲嚷嚷,“可惜你娘失蹤了,不然我和你娘加起來,必定不輸給嶽不群,寧中則他們兩個!”
“娘。”儀琳變得有些垂頭喪氣。
有了爹之後,自然也想娘了。
特彆是知道自己娘還活著,隻是躲著自家爹爹。
已經整裝待發的華山中人:這個胖和尚竟還要跟著?
包括嶽不群在內的眾人都沒有因為不戒和尚直呼其名而氣憤。
不隻是因為不戒和尚也是李神仙嶽父。
還因為他們已經搞清楚這和尚的脾性,知道他腦回路不正常,有些瘋瘋癲癲,一個瘋子,由他去吧。
但李林不想。
這家夥太自來熟了。
堪稱社交恐怖分子,不愛動物版加強海格。
於是
“你應該知道,我這個神仙並不隻是武功高吧。琳兒母親的下落,我也略知一二。”
被當成神仙就是這點好,對待女朋友的父親,都能直稱你。
不用管凡塵俗禮。
也因此,李林在一路上開始展露更多的‘非武功’本領(指江湖中人認為的武功不可能達到的本領,比如李林的淩空屹立,並不是真正的非武功手段),不戒和尚因為儀琳的關係有幸見識。
因此不戒和尚立馬信了。
儀琳更是無條件相信自己的情郎。
“賢婿,我那夫人在哪?”
“李大哥,我娘在哪裡?”
“一個母親哪裡舍得真離開自己的女兒。”李林說,“你母親也在恒山,懸空寺上那啞婆婆便是她。”
儀琳的母親是個和不戒和尚一樣瘋瘋癲癲的女人。
不戒和尚抱著還是嬰兒的儀琳在家門口嗮太陽。
結果倒黴遇到古代版小仙女。
聊幾句,就說不戒和尚的這個孩子是偷來的。
聽不戒和尚說這是自己生的,就自戀過頭認為自己是被調戲了,直接拔劍刺向不戒和尚,不顧他抱著孩子。
不戒和尚自然不慣著這瘋女人,直接飛起一腳,將她踢了個狗吃屎。
這小仙女這時怕了,連劍也不撿,直接上馬逃走,但不忘了造不戒和尚的黃謠,大聲說他是個不要臉的惡和尚,占她便宜。
而這時儀琳母親剛好回來。
結果她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隻是一個勁哭。
不戒和尚也驗證了匹配機製,完全不解釋,更不提儀琳差點被傷到。
結果就是,儀琳母親第二天留下“負心薄幸,好色無厭”八個字就走了。
自家女兒每次受委屈了找她這個啞婆婆談話,她也忍得住一句話不說。
明明已經易容了,就算說話,也不必怕被不戒和尚發現,可她偏不。
更搞笑的是不戒和尚真認為自己“負心薄幸,好色無厭”,因為他看到那婦人時,的確覺得她漂亮。
然後就不想著解釋了。
雖說這也有找不到儀琳母親的緣故,但這腦回路簡直和小天狼星坐牢一樣。
認為自己間接害死了哈利,已經殺死仇人彼得,然後就不辯解,自願坐牢,完全不考慮自己還是哈利教父。
不戒和尚也是為了找老婆,將女兒托付給恒山劍派,然後去各地的尼姑庵找人。
儀琳不知道自家情郎正在蛐蛐自家母親。
她隻顧著高興,原來媽媽一直陪伴著她長大。
“怎麼可能?恒山周邊我找了個遍。”不戒和尚則是喜悅的同時有些難以置信。
“你也不想想。以尊夫人那比田伯光都更勝一籌的輕功,你怎麼能找得到她。”李林無語。
儀琳母親啞婆婆輕功的確高絕。
行動迅捷如鬼魅,無聲無息,身法詭異讓人防不勝防,點穴手法也高深莫測,漠北雙雄,遊訊,仇鬆年、桃穀六仙、不戒和尚、田伯光這些人輕而易舉的被點中穴道,卻不知道下手的是誰。
甚至於令狐衝都著了道,被她抓住剃成了光頭。
若不是武功不高,正麵對決還不如任盈盈,怕算得上拚夕夕版東方不敗。
“對啊,我那夫人會武功的,輕手輕腳,尤擅輕功!”不戒和尚摸了摸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周圍的眾人心中無語,這是找老婆十幾年的樣子麼?連她會武功都不知道。
殊不知在不戒和尚心中,儀琳母親溫柔斯文,從來不罵人,不發脾氣,一生之中,連螞蟻也沒踏死過一隻。天下所有最好的女人加在一起,也及不上她。
因此,他也忽略了她會武功這件事。
“事實上,你最該做的,是講一下你夫人離開的來龍去脈,大點聲。”李林提醒。
他的目光瞟了一眼房簷,那裡有一塊黑布。
“什麼?”不戒和尚沒反應過來。
但聰明的像嶽不群這樣的,已經意識到儀琳母親就是附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賢婿讓我說,那我就說吧。”不戒和尚說,“那日琳兒生下來才三個月,我抱了她在門口曬太陽。事情也真不巧,那時候有個美貌少婦,騎了馬經過門口,看見我大和尚抱了個女娃娃,覺得有些奇怪,向咱們瞧了幾眼”
隨著不戒和尚述說,眾人看向他的目光越來越不對:這家夥沒張嘴麼?不知道解釋?
不戒和尚仍沒意識到問題的重點,仍在長籲短歎。
嶽不群咳嗽了一聲,“不戒兄,那婦人誇你女兒漂亮,你回她說她也漂亮,這並無不當之處。”
“你不懂。”不戒和尚歎氣,“那時我心裡也覺得‘這女子生得好俊’,我嘴上也說了,這哪裡算不得負心薄幸、好色無厭?”
屋簷後的啞婆婆崩潰了:不戒你這個老賊禿,怎從未講過這個故事!
這些年她一直憑著高絕的輕功,在不戒和女兒的附近遊走,甚至在最開始的時候,還偷偷回家給儀琳喂奶。
但每次回去,不戒和尚都是在唉聲歎氣,說自己不該負心薄幸、好色無厭,從未提起過這個完整的故事。
她也就愈發堅信自己的判斷沒錯,忽略其中的疏漏。
結果真相竟是這樣?
十幾年的青春就這樣浪費了。
李林察覺到了啞婆婆的情緒,他朗聲道,“不戒夫人,你也這樣覺得麼?”
“不覺得,”一黑衣中年婦人無聲無息出現在眾人麵前,“不戒你這老賊禿,我要重新給你一句話,‘糊塗愚蠢,有口如啞’。”
“夫人!”不戒和尚雖體型龐大,似一頭黑熊。
但其騰飛間卻有著鈴鹿的矯健,輕靈。
但即便如此,中年婦人還是輕易閃過,眾人甚至沒見到其腳步的挪移,她就這樣如同鬼魅般在他們眼前飄到了儀琳身邊,躲開了不戒和尚的熊抱。
“啞婆婆你就是我媽媽?”儀琳紅了眼眶,一下撲到了中年婦人懷裡。
“是。”啞婆婆點頭,麵對女兒,其聲音不再冷厲,而是充滿了慈和親切之意。
在不戒和尚與其夫人打打鬨鬨之時,洛陽綠竹巷中,任盈盈也收到了向問天的死訊。
“向叔叔死了?這消息哪裡來的?”
“聖姑,是曲非煙那小丫頭。”綠竹翁說。
任盈盈急忙接過消息,往上看去,“林平之!”
她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玉麵驚鴻】【辟邪劍法】傳人,神仙的隨侍。
“我記得,他外家金刀王家便在這洛陽吧。”她露出一絲冷笑。
對付不了你我還對付不了你親戚?
“記得不要留下痕跡,”她沉默片刻,“你們可以推給嵩山,正好,近些年他們一直打著我們神教的招牌鏟除異己。”
“對了,向叔叔死之前他光明左使的職位還未被革除吧?”
“未有。”綠竹翁說。
“這樣正好。”任盈盈笑著說道,“我記得【辟邪劍譜】似乎就來自【葵花寶典】吧,你去傳些消息到總壇,這樣正好瞧瞧神仙和天下第一,到底誰厲害。”
“我那東方叔叔閉關這麼久,也該出來動彈了。”
作為任我行的女兒,她知道【葵花寶典】與日月神教的真正淵源,並且一直有關注。
所以,不同於東方不敗,她知道【辟邪劍譜】與【葵花寶典】的聯係。
然而,她並不知道,她這樣隻是無用功。
隻因
青綢轎頂垂落八寶瓔珞,在山霧中泠泠作響。
十六名勁裝少年分列朱漆轎輦兩側,在陡峭的山路上如履平地。
轎中之人手中之酒都未晃蕩分毫。
“蓮弟,還有多久到華山。”
這聲音尖銳,嗓子卻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聽之下,不由得寒毛直豎。
“我看看。”一男子探出頭。
他三十歲不到年紀,穿一件棗紅色緞麵皮袍,身形魁梧,滿臉虯髯,形貌極為雄健威武。
他麵含不耐,“快了,那神仙尚在衡山,我們為何要這麼急來華山?”
“蓮弟,我也是想儘快變成女子,為你楊家開枝散葉。”轎中‘女子’羞澀道。
倏忽,一道山風吹過,掀起轎簾。
花團錦簇,脂粉濃香撲鼻的轎內,一粉衣‘女子’轉過頭。
若是任盈盈看到此人,必定駭然無比。
此人正是東方不敗。
可是此刻他剃光了胡須,臉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樣男不男、女不女,顏色之妖,便穿在女子身上,也顯得太嬌豔、太刺眼了些。
“不知那劉正風洗手成功與否,若成功,這世間便又多了一對有情人。”
“哼!”楊蓮亭不屑道,“那曲洋還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若不是你我成全,他哪有機會和劉正風雙樹雙棲。可惜便宜向問天了,你我離開黑木崖,他那光明左使的位置能繼續做一段時間。”
“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他是了不得的英雄豪傑,他怕是已察覺動靜,逃出黑木崖了。”東方不敗笑意盈盈地說道,“說不定他還察覺了任教主所在之處。”
“黃鐘公他們四個,恐怕都不過他這個【天王老子】?”
啪——!
楊蓮亭怒道,“你這騷婆娘,竟敢對其他男的發騷!”
東方不敗揉著屁股,低眉順目,“蓮弟,奴家錯了。你嫌我們太快,不如先找個山頭歇息下,我好好服侍你。”
“知錯能改就好。”楊蓮亭仰著頭喝了一口酒,“不然待會兒彆想我和你親熱。”
東方不敗跪伏著靠近,正要行動之際忽然轉頭,“有人!”
兩個人影正在陡峭的山路上攀越。
其中一人肩頭蹲著頭小猴兒,似是耍猴兒戲的。
另一人瘦高個,長手長腳,是個使劍的好模樣。
兩人正是急忙趕回華山的陸大有和令狐衝。
“殺了他們。”楊蓮亭看向抬轎的勁裝少年,幾人穩穩放下轎後,立刻拔刀。
“等等。”東方不敗喊停,他注意到了陸大有看令狐衝的眼神。
“這恐怕是世間又一對有情人,可惜”
他目光落在了令狐衝的臉上,“這一位心中似已有人了,似乎還是一個女人。”
楊蓮亭忽然精神大振,“不行,這可不行,我們要幫幫他們。”
“幫他們破除世俗的愚見?”東方不敗接話,“剛好,我還隨身帶這些助興的藥。”
兩人對視一眼,隻覺得與對方心有靈犀。
“大師哥。我們歇一會吧,我師哥餓了。”六猴兒看向自己肩上的小猴。
“好,等等,師哥?”令狐衝驚訝。
六猴兒板起了臉,一本正經的道:“對,我們是師兄弟。這小東西是我的師哥,我是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