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是應該倔強到死嗎？
李老太的突然熱情嚇了阿寶一跳，她幾乎要以為這個阿奶被人借屍還魂了。
其後也不敢正眼相乾，但大伯和伯娘，以及小堂姐問她話的時候，她心不在焉的邊答邊用眼角的餘光瞄著老太太，心裡仔細地研究這個人怎麼了。
大伯道:“阿寶，這蜂蜜是買的還是自己采的？人在外麵要注意安全，危險的事情不要去乾。”
大伯母:“阿寶，你拿的是什麼？”
李竹鳳:“阿寶啊，你這次去的地方有些什麼好玩意，擺給我們聽聽嗎！”
阿寶敷衍了事的和他們說:“嘿嘿，哈哈，這蜂蜜是自己搞的，沒錢買啊。我要是買的哪能到處送，這個挺貴，要真是買我也送不起呢。
那邊有皮毛，羊皮多。
對了，給你們一人買了個羊皮襖，一個羊皮馬夾，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這個可軟和了，具體的多少錢，我也不太清楚，我買的一堆，也不怎麼便宜……”
羊皮襖挺好，全是冬天的保暖利器，羊皮背心是在要冷不冷的日子穿的。
這些東西純粹是因為便宜，阿寶一時心血來潮買的。
一件羊皮大襖不到三兩銀子，也就二兩八錢銀子那樣的，一個背心，也就是馬甲，也就一兩五錢銀子。
至於為什麼這麼便宜，是因為這玩意兒在當地早就飽和了，不容易壞不容易爛，可以穿很多年。
當然比衣服是貴多了，大家也知道這東西不便宜，於是大房的個個笑開了花，一時間噓寒問暖，對阿寶突然關懷備至。
阿寶在心裡嗤之以鼻，表麵上還得高高興興。
李老頭感動到老淚縱橫，這麼多年就沒有子孫給他買過這麼貴重的東西。不，是沒有買過任何東西。
就連李光良，也隻記得李老太喜歡吃甜食，喜歡糕點。
阿寶也不喜這個爺爺，軟得像麵團，一輩子無有建樹，吃著祖宗的基業，任憑自家老太婆折騰。這種沒用的人，就像個人像擺設，不存在了一般。
但是老頭子掉淚，她還是有那麼點難受的，一個被詩書禮儀捆住了手腳的老男人，一輩子沉默寡言，活得像一塊炭，安靜擺在那兒，他的心裡到底是快活呢還是不快活呢？
羊皮襖是非常好的，內地要十多兩銀子一件，而且還很少有得賣，象牙白的柔軟的大襖，外麵有個厚麻的可拆下來洗整的外套，男外套大多染成了便宜的藏青色。
而女外套，多是鮮亮的桔黃色。
這個顏色是雪天保護色，讓人走在雪地裡不至於被人忽視。
阿寶也解釋了一下:“在風雪漫天的日子，這顏色在雪地裡很顯眼，車馬什麼的都能看到，比較安全。”
不然李老太一直皺眉，覺得這是小姑娘喜歡的顏色，老人可不喜歡。
被阿寶這麼一說，還真是。
阿寶家的這些親戚，人手一件羊皮大襖的事，被原村的人傳得人人羨慕嫉妒恨。
“我呸！那老太婆那麼拿捏他們一家子，那小姑娘我看著機靈，原來是個傻子，那麼貴重的東西都拿出來送，還一人一件，她是忘記了自家爹娘是怎麼被趕出去的了吧？”
“小孩子輕狂得很，身上有幾個癟毛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孝順不在正道上，東西是好的，就是都給了不該給的人。”
“有什麼好，指不定是死人穿過的，舊襖店買來翻了新，不然哪能一口氣買這麼多？”
反正沒幾個說好話的，都是些得不到的酸李子心情。
李光輝一家人也得了，在過去像這樣的皮襖都是好的，彆說李光輝他現在不當官了，這樣的皮襖也舍不得買了。
之前買的和人家送的，不用說，都被沒收了，皮子舊了也值點錢，官府在封府時都封了，隻給帶一點換洗衣服出來，這樣好的羊皮襖，他之前也沒有過。
他倒是等著自家二女兒給買點北疆特產來呢，結果李吉花人是回來了，就是回來吃吃喝喝，空手回來的，啥也沒給家人帶。
李吉花一回來，小王氏就趕緊翻出阿寶送的她那一份皮襖首飾。
目的明顯，意思女兒有什麼快點拿出來，一個外人都送東西來了。
李吉花不動聲色:“也沒什麼，這個也值不了幾個錢。”
她對阿寶給她一家人的皮襖更是不屑一顧:“街上多的是，雖然這個稍微好一點，也值不了五兩銀子，歡喜個什麼勁兒。”
小王氏就怒了:“你住口，你看看人家買的這些，之前的肉乾，綠鬆石項鏈，香珠手串，好聞的藏香……哪一樣不好，人家也去了你也去了，你怎麼就連一根草都沒帶回來呢？
養你不如養條狗，狗回來還會搖搖尾巴……”
李吉花勃然大怒，一下子從躺椅上跳了起來:“養我？我爹養我我還相信，你什麼時候養過我了？小時候是下人侍候我，那是爹的錢請的下人。
五歲以後，我一直就是自己養自己，你對我哪來的養育之恩？就這樣還扒著想要我孝順你？想吃我的血和肉，沒門。
我還告訴你了，我這次去結夏安居，最少賺了三千兩銀子，但是我就是不會給你們買東西。
憑什麼我一個小女娃兒，要顧著你們這些比我大的人？
做什麼事情都虎頭蛇尾，連自家的大宅都搞不回來，眼睜睜看著那兩棟酒樓在那裡賺錢，心裡怎麼樣，舒不舒服愉不愉快？
雞毛蒜皮的小恩小惠就把你們收買了，我承認這個項鏈很值點錢，那又怎麼樣呢，那兩座酒樓賺的錢，肯定比這個多多了。
你們還一臉稀奇，真的是叫化子做久了，一個饅頭當好飯，我呸！”
李光輝氣得一巴掌甩在她臉上:“你還有理了你？你姐還說，阿寶都能送這麼好的東西，說不定你會帶回來更好的，還說先不用，用了你會多心。
原來不是你會多心，你還心安理得享受了阿寶送的項鏈皮襖……”
李吉花哭道:“為什麼不能享受，我有多少也是我自己的，她既是我小孃，你們有的東西我當然該有。
我又為什麼要給你們買東西，我隻回家吃過幾頓家常便飯，回來一次還吃不了一百顆銅錢的飯費，你們憑什麼要找我要東西？”
總之這件事情鬨得他們一家非常的不愉快，李吉花在家待了半天，騎著獨角獸揚長而去，回了宗門又大哭一場。
她又拿出阿寶送親戚的東西來看，還是把項鏈掛在了脖子上，主要是特彆美，很顯膚色不說，東西是真極品。
她自己也買了一串，好些黃點，比較差，還花了六十兩銀子，現在一比較就戴不出去了。
其實好多女修買的也很便宜，超過兩百兩銀子的都少，主要是市麵上沒有那麼多特好的綠鬆石，倒是平常的占絕大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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