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寒冬來臨,杜金枝一直在京城的尚書府惹是生非。
小姑娘並不具備菩薩心腸,但她認為家人享受著國人供奉,現在若不能與百姓共度時艱,這些家人就該生不如死。
尚書府是一座占地麵積三裡地的前朝王府,在京城寸土寸金之地,杜尚書府令許多一品大員嫉妒,尚書他爹曾做過首輔,因而這裡實際是首輔府邸。
杜金枝還算有點耐心,與老太太分析開倉賑災的好處:“人人都知道杜氏車馬行,路上行走的馬車有一半是杜家的,大小船舶更是畫有我杜家的族徽,在這樣的大災之年,若死守糧倉不放,最後的結果,就是被惡人惦記。
人為財死,鳥為食忘,流民暴亂或許不能對杜家造成衝擊,但有心人能。
阿爺隻愛守著杜家的銀錢玩耍,卻不覺山雨欲來風滿樓。
阿奶,你勸勸阿爺吧。”
杜老太太其實才是真的最愛財如命的那一個,她不以為然:“有心人又如何,流民無兵無器,就是人山人海又怎麼樣?能乾什麼大事?”
“水可以載舟,也能覆舟,是窮人多還是富人多?下麵許多大戶被滿門屠戮,無一活口。京城不亂,是有京畿衛,一旦京儲京倉都無糧可放,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老太太毫不動心。
杜金枝小打小鬨的偷了些糧出來。
杜尚書也知道這孫女的憤恨。
但他頭年才被罰一半家財,這時候再讓他拿出來,他覺得是孫女要割他的腰子了啖他的肉。
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東宮外,有人對太子小聲道:“那杜家富可敵國,是當今留給你以後宰的豬,但如今情形失控,不如現在宰了。”
太子道:“宰了不好,還是留下種豬和小豬,以後會慢慢長大,這樣不是年年有豬麼?”
杜金枝的小打小鬨看在杜尚書眼裡,就是孫女在發點小脾氣,他裝聾作啞。
卻不知道孫女想儘辦法偷了家裡的賬冊送給太子殿下,太子驚異於杜家財富,和陛下商量:“再砍一半吧,刀刀溫柔,不要那麼猝不及防。反正天下商道誰乾都是乾,他自己愛乾就讓他乾,有些人還乾的沒他好。”
陛下讚同。
於是杜尚書又有幾個女兒的孩子恃強淩弱,致死人命……
杜尚書對兒子孫子的管理極其嚴謹了,尚書府的孩子都被教得溫文爾雅,禮貌周到,就怕被彆人抓住把柄。
哪想到外嫁女的娃又出了事,還被陛下罵其女不教,父之過,女兒縱子行凶,這些個罪犯的外公,也要連帶,罰沒家產一半,以儆效尤。
杜尚書咬牙拿出錢糧,心裡恨得滴血,卻又毫無辦法。
如果家被全部抄了,他也就死了心,就是留著這麼一半,才讓他覺得自家還有救,又開始辛苦經營。
但是他自己一點不覺得被宰了,隻要天天有華衣美食,放一點血又何妨?
枝金枝見杜家又被嘎了一刀,很高興的回了宗門,去見了未來小姑子阿寶,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
阿寶做了飯給她吃,然後問她這段日子去哪裡了。
杜金枝得意笑道:“讓杜尚書放了一回血。過去我一直想讓他們全家死,我爹縱容我姨害我娘,上行下效,是杜尚書本人就不是個東西,從來不乾涉後宅,讓女人們鬥得你死我活,還搞個優勝劣汰。
現在我想通了,讓人死多容易啊,我自己不出麵,隻要出很多錢,自有那不怕死的人,會將他們一點一點地解決了。
有侍衛暗衛如何,**凡胎,沒遇上狠的人是他們的幸事。
可是嘎了之後呢?我又有什麼快活可言?仇人不在了,反而寂寞如雪,不如留著,好好把他們折騰個夠。”
我姨生的三個女兒都在今年入了雲頂宗,她是生怕我沒機會欺負她們,她諒我和小時候一樣,娘沒了,她想要我跪就讓跪,餿湯冷飯的吃著,罰我去與驢拉磨,與父親說我的性格比驢還差,說不得碰不得……
阿寶啊,你生活在天堂裡你知道嗎?”
阿寶哈哈笑:“姐,大姐,天堂是人嘎了才能去的地方。”
杜金枝也大笑起來。
杜金枝給了阿寶兩串紮頭的珠花,:“阿寶啊,雖然我知道你上次得了很多的東西,但是那些都是彆人的不乾淨了,肯定早晚得賣掉。
這是我打宗門煉器房定的,這珠花,看起來很平常是不是?下雨時雨下不到頭上,讓你走到哪裡都是乾乾的。
這幾年乾旱也看不出來,但你下水就能知道:“這是個分水器,淺一些的水,你掉水裡,水直接讓開,這珠串上的珠子裡,有兩粒是我得的避水珠。
我不是上回聽你說掉到水裡差點淹嘎了,想一想還挺可憐的。
這不,就千方百計給你弄了這兩個避水珠,彆的幾粒珠子就很平常了,一粒幾十兩銀子,讓鮫綃花邊作了裝飾,掩蓋掉避水珠。”
阿寶震驚的接過珠花,這看起來就像富貴人家女娃子拴在頭上的玩意兒,想不到藏了避水珠。這種傳說中的神物都會出現,阿寶被深深折服的同時感動道:“那這個寶貝你有沒有?彆我有了,你哪天掉到水裡被淹了,我豈不是羞愧難當。”
杜金枝噗嗤一聲就笑了:“你還當我是一個無私的人?我頭上有三粒,這三尾鳳的翅膀上就有,我還是喜歡長長久久地活著呢。你當我傻嗎?為了討好你要賠上身家性命。”
阿寶訕笑:“我隻是也很關心你麼,既然你真心相送,我就卻之不恭了,以後這一對珠花就長在我頭上了。”
果然,阿寶在瓊華池試驗過以後,這個避水珠真實有效,阿寶跌進了瓊華池池底的於泥裡,才相信它有避水作用。
還來不及清理身上的汙泥,小七就上門來把門環叩得震天響:“阿寶阿寶,快出來,宗門有大事了,快點出來。”
阿寶差點以為整個雲頂宗被炸了,於是顧不上身上白衣上泥汙點點,衝出小境衝出洞府。
小七驚呆:“你這是?剛剛摸魚回來嗎?幻海湖是不是魚有點多?”
阿寶惱了:“到底出了什麼事?你這麼驚慌失措的。我以為宗門被敵人攻陷了。”
小七才笑道:“哦,是大事啊,西部大雪山出了個新的秘境,三天之內宗門要撿選弟子去曆練,那秘境不是突然出現的,而是本來就存在的。
因為年年大雪,封凍了出口,人無法進出,空降也不成,到了空中就找不到了。
這次有人去尋冰淩神花,見到出口了,因為兩年乾旱,下雪太少,就出現了。
我們快去報名啊,去遲了宗門寶船開走了,我們可能都找不到路。
還有,要防寒的,那裡是大冰川,會凍嘎。”
兩人各騎神獸火速趕往瑞雲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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