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幾個派出所的民警,來到紡織廠保衛科,準備將楊全帶走。
王廠長和李向明在上午來上班後,經過商量,通知了派出所的同誌,準備讓派出所的同誌調查這件事。
楊全被兩名民警夾在中間,他的手腕上已經套上了冷冰冰的手銬。
他的眼神顯得有些呆滯,麵色蒼白,嘴唇緊抿成一條線,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靈魂的軀殼,任由警察牽引著向前走去。
“走穩了!”
一名警察低聲喝斥,手上的力道讓楊全不得不加快步伐。
紡織廠的工人們得知消息後,紛紛往這邊張望,他們的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和興奮。
“楊全那家夥終於被抓走了!”
一個滿臉滄桑的老工人揮動著手中的煙卷,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
“真是活該!這家夥平時囂張跋扈的,現在終於有人治他了。”
另一個年輕的女工嘴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雙手環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解氣的感覺。
“這下咱們工廠能清淨不少,看他以後還怎麼在我們麵前耀武揚威!”
一個中年男工吐掉嘴裡的瓜子殼,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工人們圍成一個個小圈子,議論紛紛,他們的話語裡充滿了對楊全的不滿和對未來的希望。
“你們說,這次他能判幾年?”
一個戴著眼鏡的瘦高個兒好奇地問。
“哼,不管多少年,這種人渣就該永久開除!”
一個粗壯的女工憤憤不平地說。
“是啊,我們辛辛苦苦工作,他就在背後搞鬼,真以為我們不知道呢!”
另一個女工附和著,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派出所人騎著自行車,讓楊全坐在自行車後麵,幾個人離開。
楊全在離開紡織廠的那一刻,他回頭望了一眼紡織廠,這裡曾是他生活工作的地方,也是他貪汙的地方。
自行車緩緩駛離,留下一片嘩然和議論聲。
工廠裡的大多數人都很高興,但對於後勤科李衛東、財務科張科長張強和采購科劉波這幾個曾與楊全沆瀣一氣的貪汙者而言,卻不是如此。
李衛東、張強和劉波三人偷偷摸摸地聚在了角落裡的老舊工具室裡,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慮和不安。
“我們得趕緊想辦法。”
李衛東的聲音低沉而急切,他的眼睛四處掃視,生怕有其他人突然出現打斷這場秘密的商議。
“想辦法?楊全那家夥一被抓,咱們就都暴露了!”
張強憤憤地說,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敲打著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你當初不是一直跟楊全走得近嗎?現在怎麼慌成這樣?”
劉波嘲諷地看著張強,但他的眼神中同樣閃爍著恐懼的光芒。
“我...我也是被他騙了!誰知道那混蛋會突然栽啊!”
張強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猛地站起身,卻又因為動作過猛而顫抖著坐了回去。
“好了,彆吵了!現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時候。”
李衛東試圖平息爭端,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顯露出內心的惶恐。
“那我們該怎麼辦?”
劉波緊張地問,他的手不自覺地摸向口袋裡已經準備好的假賬本,那是他打算用來蒙混過關的證據。
“我覺得,咱們最好是主動去派出所自首。”李衛東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或許還能爭取個寬大處理。”
“自首?你瘋了嗎?那不等於直接把自己往槍口上送?”
張強憤怒地反駁,他的臉色因激動而泛紅。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李衛東瞪著張強,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火花四濺。
“我...我們可以逃...”
劉波吞吞吐吐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逃跑?往哪逃?各村都有民兵,咱們走不了多遠就得被民兵抓住!”
張強冷笑著。
劉波沉默下來,顯然他自己也意識到這個提議的荒謬。
三人陷入了沉默,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他們都知道,無論是自首還是逃跑,都將麵臨嚴重的後果。
但是,隨著楊全被帶走的消息不斷擴散,他們感到自己腳下的土地已經開始鬆動,隨時可能將他們吞噬。
“逃不敢逃,自首不敢自首,那就等著被抓,趁著還沒被抓的時間安排後事吧!”
李衛東很是生氣,憤怒地揮手,離開這裡,不想跟另外兩個人再商量,知道跟他們商量不出什麼結果。
張強和劉波很快也都散開了,兩人也沒商量出結果。
晚上。
李衛東坐在自家破舊的沙發上,臉色蒼白如紙,手中的香煙因為顫抖而掉落了好幾次煙灰。
他的眼神四處遊移,像是在尋找逃脫的可能,但屋內四壁蕭條的現實讓他無處遁形。
“這,這怎麼可能?楊全怎麼會被抓?怎麼能被抓!”
李衛東自言自語,嗓音嘶啞,額頭上密布著細密的汗珠,映著昏黃的燈光閃著油光。
隔壁的張強則是在屋子裡踱來踱去,像一隻困獸般焦躁。
他時而停下腳步,緊貼著窗簾偷偷朝外張望,生怕派出所的人已經找上門來。
“該死,早知道會有今天,我當初就不該聽楊全的鬼話!”
張強咬牙切齒地嘟囔著,雙手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內心的恐懼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與此同時,劉波則躲在自己的小閣樓裡,他打開了一個舊木箱,從中掏出了幾張發黃的鈔票和一些賬本,慌亂地塞進一個破舊的手提包中。
他的動作笨拙而急促,每一聲動靜都讓他心驚膽戰。
“得趕緊走,不能留下來等死!
可是,往哪走?怎麼走?!”
劉波心裡想,臉上露出了慌亂的神色,嘴角不自覺地抽搐著。
“咚咚咚!”
劉波的心跳如同敲打在舊時光的鼓麵上,每一下都顯得異常清晰。
他手中緊握著那個裝有所有積蓄和幾張精心偽造的文件的破舊手提包,眼神中閃爍著決絕與恐懼的光芒。
門輕輕推開,老舊的木門發出了細微的“吱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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