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從醫生診室出來之後,梁雪怡就開始跟丈夫唐誌榮爭吵。
她已經忍了他很多年了,過去無論他如何苛刻孩子,隻要平時在衣食住行上對孩子還算關心,梁雪怡就沒跟他計較。
今天frank不過是開口說了一句想和舅舅舅媽去摘車厘子,不想寫作業,唐誌榮竟然一巴掌把他摜倒在地。
最開始梁雪怡就知道他發火的時候會跟孩子動手,可後麵frank在她麵前告狀,就會被他爸打得更慘,久而久之也就沉默了,被揍了也不敢再在她麵前說了。
等她發現的時候,往往都已經是舊傷了。
“怎麼,今天藏不住了?聽我爸媽誇凜安的時候,你那點自信心和自尊心到頭了?”
梁雪怡笑著諷刺,眼中有淚,“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個樣子,我以為有稍微改一點,沒想到越來越過分,今天你能把孩子打成腦震蕩,下一次呢?”
這個時候唐誌榮已經清醒過來了,上去拉著梁雪怡道歉:“老婆,原諒我,我真的就是控製不住……frank他太貪玩了,我隻是對他嚴厲一點……”
“你夠了!”
梁雪怡甩開他,擦掉臉上的眼淚:“過去,我總是想著你不容易,一個人千裡迢迢來澳洲勤工儉學,有上進心……可後來我才明白,我所以為你的你那些所謂優點,你的堅韌刻苦,不過是因為自卑導致的爭強好勝!”
“frank已經被你弄成抑鬱症了,之前我和你說過,等春節過後我會和你離婚。”
梁雪怡冷冰冰道:“看來不用等到那麼久了,明天,你就從我家搬走!”
“老婆!老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一定不會再這樣,你原諒我最後一次好不好?”
“原諒你?再原諒你一次,就會再害frank一次!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離我和frank越遠越好!”
昭昭和周凜安站在走廊的儘頭,將他們說的話聽得很清楚。
那個男人跪在地上聲淚俱下,昭昭一點兒都不同情他。
出身不好,不能成為綁架自己子女的理由,想起吃飯時大家有說有笑、而frank安靜地埋頭扒飯,那場景實在讓人心疼。
不由得想起瑞瑞。
那時候瑞瑞身體不好,不停地住醫院,喬素心沒怎麼來看他,小孩兒心心念念每天都在問媽媽什麼時候來……可事實上,喬素心在的時候,對瑞瑞還是很溫和耐心的。
不管是蔣嘉捷也好,周凜安也罷,對瑞瑞都是極其容忍而寵溺的。
Frank穿著規整的小襯衫,打著領帶,一副小紳士的模樣,明明那麼可愛乖巧,可表姐說,他有抑鬱症。
昭昭很是心疼,低了低頭,無聲攥起拳頭。
正當周凜安要帶她離開的時候,走廊那邊傳來表姐的慘叫:“啊——救命——”
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周凜安放開昭昭,邁開長腿奔跑過去。
此時此刻,梁雪怡被唐誌榮勒著脖子,男人已經瘋了,要拉著她跳樓。
昭昭緊跟在周凜安身後,一邊打了當地報警電話。
“你要是敢跟我離婚,我他媽現在就跟你一起去死!”
男人目露凶光,死死卡著梁雪怡喉嚨,梁雪怡早已說不出話,在翻白眼。
周凜安站在離他們不到三米的距離,已是不敢再往前,儘可能鎮定地喊人:“姐夫,理智一點,放開她。”
“狗屁理智,你往後退!”
周凜安秉著呼吸,往後緩慢退了幾個半步,一邊穩住唐誌榮:“你看,你們夫妻這麼多年了,不可能沒有感情,你舍得死?舍得表姐死?”
唐誌榮聽著就開始哭:“我舍不得……可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除了她我什麼都沒有了……律所也快開不下去了……”
從他斷續的話語間,周凜安分析他壓力來自何處,除了自身家庭背景讓他在表姐家人麵前自卑,最主要的問題是工作上遇到的問題。
周凜安說:“不可能開不下去,姐夫你放開表姐,我來想辦法。”
唐誌榮明顯不信他:“你怎麼可能幫我……你們都看不起我……我就要和她一起死!”
說話間,砰地一聲踹開了通往露台那扇封鎖了的玻璃門,鎖直接被他踹壞了,梁雪怡被他掐著脖子拖著往露台去。
知道這頭出了事,姚勵珍夫婦和姚勵勤夫婦帶著孩子也趕過來了。
此時frank已經清醒,大聲喊著:“爸爸!媽媽!”
唐誌榮看見兒子,不隻是醒悟還是一時有感,竟潸然淚下:“frank,frank,爸爸對不起你……”
露台外麵很快為了一堆人。
最近的警局已經出動警力,在樓下準備就緒,甚至出動了談判專家。
專家在樓上和唐誌榮談判,周凜安私下觀察地形,很快找到地方,避開唐誌榮的視線穿過外麵欄杆來到他身後。
周凜安和談判專家合作,遞眼神,在專家分散唐誌榮注意力的時候,如靈巧的豹子衝過去將他撲倒在地。
埋伏在周圍的警察很快聚集攏來,將唐誌榮雙手銬住。
梁雪怡暈倒了,很快被送醫生帶走。
周凜安也受傷了,外科醫生給他做了傷口處理,手肘脫臼,固定了木頭一直掛著,出現在昭昭麵前的時候,發絲淩亂,衣服也臟了,整個人有一種頹然的美。
昭昭站在那裡,在他對上她視線的時候一下抱住他,嘴裡不停重複:“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
周凜安笑著,拍拍她背脊:“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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