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王驟然睜眼,天地變色,異瞳呈雙色,一眸承載著殺力極高的「毀滅秩序」,一眸承載著愈戰愈勇的「複製秩序」,當神戰末期時諸多龍種死去之後,白龍王背負著龍族一族氣運,早已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
“你猜猜本王有多強?”
白龍王一步邁步,眼眸冷冽,一步落下之時,「埋骨之地」整個地表自其腳尖撕裂,祂的動作像是穿越了空間的界限,以蠻橫姿態的出現在了蘇北眼前,眼眸停在蘇北手中佩劍之上,龍爪徑直落下。
“道路儘頭神之上,諸多因果,儘在吾掌心之中!”
爪子落下了,率先坍塌的就是空間,白龍王自活了三個神戰以來,曾無數次以蘇北為假想敵。
第一次神戰間隙,白龍王無法想象自己麵對蘇北時的具體模樣。
沒有誰能夠想象一件無法做到的事情,當時的「空間」超出諸多「神明」太多,而祂不過是萬千「神明」當中的一員,其中差距,猶如雲泥。
祂曾以為自己再也做不到了,可這種情況在第二次神戰當中出現了轉變。
第二次神戰,黑龍王不幸隕落,而在黑龍王臨死之前,祂曾見了白龍王最後一麵,將自己最重要的龍骨與龍魂留在了「埋骨之地」。
正逢當時的神戰背景盛行格物之風,黑龍王這做法結合當時的時代背景,無疑是放棄了全部的退路。
祂將自己的一切都留給了這位祂虧欠許多的妹妹,放棄了轉世與奪舍的可能性,選擇堅固龍族的未來與底蘊。
白龍王接過了這沉重的饋贈。
此後,白龍王在地獄當中格物良久,終於有所收獲,最終強行融合了黑龍王龍骨,獲得了第兩種「秩序」力量。
白龍王才看見了無敵的希望,可祂的身體又在緩慢潰敗。
這時,第三次神戰爆發了。
這一次,死去的是祂的父親。
臨死之際,那位極古時期就已經站在了「神明」巔峰的一代龍王「祖龍神」,步履蹣跚的來到了「埋骨之地」,以己身本源為基石,促成了白龍王的吞並與吸收。
當兩代「龍神」的隕落碰上了執掌地獄的「惡魔之王」,一種禁忌的力量開始醞釀、蛻變,締造出了地獄最強最恐怖的傳說。
祂是三代龍神。
祂是地獄之主。
祂是
——白龍王。
“直麵我!”
祂的眸子散發出雙色光芒,光芒在死死凝聚,整個身子因為爆發而顫抖著,爪間裹挾蓬勃殺意朝著蘇北鎮壓而下。
“死!”
以龍族肉體蠻橫壓下之時,白龍王同一瞬間口吐龍語,以一種極為微妙的操控控製著兩種手段。
蒼穹開始層層破碎,像是被打哭的蘿莉,大小便失禁落了一地,落下了一層層的雨水。
而在破碎的天穹之後,一道複製百萬「法則」的巨大龍骨緩緩浮現。
這是黑龍王的骨,這是白龍王的「神器」,以一座五項圓滿「神明」的骨製造而成的武器,這可不是一加一加一這麼簡單的疊加。
白龍王這是傾儘全力了,仿佛像是要證明些什麼似的,招式朝著蘇北與蘇北身後殺去,毫不手軟、毫不保留。
麵對這種程度的殺招,蘇北能擋得住嗎?
很顯然。
就算是蘇北,在這種配置下麵對白龍王的全力以赴,能贏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
擋不住。
不可能擋得住。
「魔劍」加上「神性」不夠,加上「神體」仍是不夠,加上「神魂」能有一戰之力,但這樣的話暴露的就有點太多了,而且就算能贏,估計也會很不體麵。
白龍王如今所展現出來的強度,可以說遠遠超出了蘇北的預計,甚至要勝過「自由」與「幸運」些許。
弱於三件套加「神器」,強於二件套。
若是這樣的話,此刻留給蘇北的選項已經不多了,而這其中最簡單的一個選項顯而易見。
依靠二件套加「神器」的配置為基礎,搖來「死亡」,進行一個混合雙打。
蘇北眼眸一虛,雙手朝著左右兩邊同時伸出,緩緩回拉。
湛藍與灰黑色彩從蘇北掌心瞬間迸發,蘇北左手塞入【全知法典】,拎住了被羽毛筆壓在了身下的狸花貓,右手塞入瘟疫大陸,揪住了正在睡覺的琳,雙管齊下同時收回。
與此同時,白龍王殺招已然殺至,蘇北提劍格擋,劍與龍爪相撞,狂暴氣息衝散「埋骨之地」萬裡黑土,將泥土掀開一層又一層。
而幾乎在這同一瞬間,白龍王的「龍語魔法」落下,徑直打中了無法閃避的蘇北。
僵持處,白龍王冷冽一笑,右腳往前一踏。
其身後遠處漆黑龍骨忽地直立,雙眸迸發出的萬千「秩序」,緩慢凝聚,像是催命的死神鐮刀,正逐漸懸掛在蘇北脖頸之上。
“想必你看出來了,吾身後的龍骨正是吾兄長之骨,這便是「埋骨之地」最大的寶藏,當吾與吾兄龍骨同時出手,吾的戰力將整整提升五成,而此時的你已經強弩之末。”
白龍王手上動作微微一泄,桀驁低眸,像是對待路邊一條無關緊要的喪家之犬,不屑於搖頭:“吾可以給你機會,你若是選擇臣服於我,未來替我端茶送水,洗腳暖床,你此刻就不必受此毒打,我們以往過節都可一筆勾銷。”
“畢竟活到你我這歲數,仇恨什麼的都早已是記不清楚了,唯有舊人還算值得懷念。”
“想來,你應當沒有那麼驕傲才是,乖乖臣服,否則我就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殘忍手段,感受一下來自吾與我不孝兄長的武魂融合技。”
話語落下之時,白龍王仍是不曾放鬆警惕,其身後龐大龍骨彙聚著的殺招趨於完整,隻等一個指令就將徹底爆發,朝著蘇北儘是灌滿。
“這樣嗎?”
蘇北不語,腳步微微挪動,露出了身後藏於灰敗之中的粉紅蘿莉,淡淡道了句:“既然如此,你也嘗嘗我的蘿莉召喚術吧。”
其身後,琳朝著蘇北露出了個豆豆眼,而後望向白龍王,眼眸一凝,殺氣騰騰,自言自語著往前走去。
“你敢打大叔,我就殺死你全家,你哥幫你,我就把他複活了一起殺,你爹、你兒子、你媽、你祖宗,不管是誰,隻要敢殺大叔,我就都給複活了”
“全殺掉。”
琳自蘇北身後抬腳,高高躍起,蒼穹之上一柄凝聚化作了實質的鐮刀劈落,一股濃鬱到連空氣都在因此死去的「秩序」正在散播,當「秩序」演練至巔峰之時,這柄承載著「秩序」的鐮刀落下,朝著龍骨重重一壓。
白龍王眼眸瞬間收縮。
可當祂看見琳的時候,局勢早已注定。
僅是頃刻間,被稱之為死神鐮刀的黑龍龍骨被死神鐮刀一刀斬碎,黑龍龍骨重新歸於「埋骨之地」,不敢再出現任何波動。
黑龍龍骨遇見了琳,這就和遇見了親娘沒什麼區彆,因為琳是真的能讓黑龍龍骨徹底湮滅,這是屬性上的絕對相克。
“死去的東西就沒有在場的必要了。”琳清算完黑龍龍骨之後,緩緩回眸,手臂向前舉起巨大鐮刀,戳向白龍王,繼續道了句:
“我的意思是,你該死了。”
沉默。
仍是沉默。
此刻四件套的琳自然不是白龍王的對手,兩件套加一個「神器」的蘇北同樣抵不過白龍王,但二者聯手,結果就會完全不同。
隻因蘇北與琳共用同一個「神魂」,當二者站在了一起,蘇北就變成了薛定諤的三件套。
此時,這股壓力已經散發出了出去,首當其衝的正是白龍。
白龍笑了,先是微微一笑,很快捂住了肚子哈哈大笑,不一會兒笑到幾近抽搐,俯下身捂住了肚子笑到流涕。
“發癲呢?”蘇北皺眉。
“像抽風。”琳評價了句。
“其實我沒想乾什麼,我就是想抽它兩下。”蘇北對著穩步走來的琳解釋了句,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哦,大叔就算承認想當龍騎士什麼的,其實都沒關係,琳可以幫你摁住她,而且不會告訴茉莉。”琳心直口快的提議了一句。
而聽到了這番言論,白龍王的笑容不自然的卡了一瞬,看著是有點笑不動了。
且不僅隻是如此,此刻更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似的,但仍是保持著笑著的姿勢,算是一個強顏歡笑。
“你看你,給祂嚇壞了都。”蘇北皺了皺眉頭。
“大叔,你看祂像不像快要挨打的孩子正在假裝發瘋,企圖以此嚇退家長?”琳忽然說了句。
“的確是。”蘇北點頭。
“大叔看出來了?”琳側目。
“沒有,我就是好奇祂會笑多久。”蘇北解釋道。
“對了,琳剛剛說的話是認真的。”琳補充道。
“什麼?
“龍騎士,大叔想嗎?”
蘇北愣了愣,極快的否認了句:“不想。”
而這恰到好處的停頓,給白龍王嚇得一顆心臟幾乎擠到了嗓子眼。
“白龍王不是蘿莉嗎?”琳疑惑詢問。
“早該長高了吧。”蘇北皺眉。
“怎麼可能呢?天天吃腐朽之氣的,它早就骨質疏鬆了,彆說是長高了,聽說還有些逆生長。”琳搖了搖頭,緩緩說出了一件隱秘往事。
“白龍王這幾萬年從未變成人形過,說是人形讓她很不適應,實際上應該是長得太矮了沒什麼威嚴,所以祂一直很忌諱‘化形’之類的字眼,且還說這輩子是不可能化成人形的,祂永遠都是一隻驕傲而又龐大的龍王。”
“也就是說,若是白龍王幻化人形,說不準會激起大叔的底層邏輯。”
按照琳所想的畫麵,這一幕屬於是無力反抗的蘿莉遇上蘿莉控,純純羊入虎口了。
“哪來的謠言?”蘇北皺眉,走上前去,拍了拍又哭又笑的白龍王。
此刻的白龍王身形無比龐大,蘇北站在祂腳邊僅有一個鱗片大小,可這輕微的動作卻瞬間引起了白龍王的警覺。
“你變成人形吧,就算是給你贖罪了。”蘇北平靜抬眸。
白龍王眯起了眼睛。
“吾乃世間僅存的遠古龍種,承載萬千氣運,不死不滅,是絕對不會寄人籬下,被人騎在身下淩辱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蘇北皺了皺眉頭,淡淡道:“你想被揍嗎?”
與此同時,蘇北身後的琳晃了晃鐮刀。
“嗬嗬,士可殺不可辱,來吧,一切打不死我的都會讓我更加強大,道路儘頭為誰王,唯我白龍坐中央,你真以為我怕你嗎?”白龍王色厲內荏怒吼咆哮,往後退開幾步,忽然止住淚水,仰天長嘯。
而幾乎就是在這個瞬間,白龍王哭泣所留下的淚水一點點彙聚,緩緩滲入「埋骨之地」,引爆了地底下積攢了數萬年之久的各種「秩序」。
白龍王愉悅挑眉,不屑搖頭:“小孩子才會又哭又鬨,「神明」從不流無意義的眼淚!”
「埋骨之地」地底下的「法則」與「秩序」該有多紊亂?
這與蘇北將炸彈往極北之地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算是提前預埋炸彈。
可惜就是太像了,導致蘇北一開始就發現了。
“這下真可以打了。”蘇北歎了口氣,右腳一踏,空間層層合攏,將白龍王此前流下的眼淚儘數圍剿。
對於「同頻」而言,做一件類似的事情完全沒有難度,蘇北攔住這些眼淚就和調個蘿莉一樣輕鬆。
不過此前彼此間都算是小打小鬨,真打起來肯定是打不死人,可以算是切磋,而當白龍王打算引爆「埋骨之地」底下的「秩序」之後,二人之間就從切磋變成了生死廝殺。
蘇北提劍抬眸,不再留手,踏步上前。
“狂妄!”眼看自己要被蘇北與琳包夾,白龍王著急到大吼了一聲,一腳落下。
煙霧爆開。
白龍王還能有什麼殺招呢?
祂的底褲都被看乾淨了。
蘇北平靜思索著。
正當蘇北想著的時候,卻見煙霧之中跑出個粉雕玉琢的白瞳白裙小姑娘,朝著蘇北慌忙喊了句:
“孩子他爹,你、你忘了我們的孩子嗎?當年你不負責任丟下那孩子,可是我獨自一人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養大的啊。”
“你真的忍心打孩子她媽嗎?!”
蘇北愣住,眉頭幾乎是擰成了一團,幾乎就快要看不見眼珠了。
不是,這說的什麼幾把玩意兒?
等等——
蘇北肉眼可見的愣住了。
見狀,琳嘴角微微開合,收起鐮刀,後退一步,抬眸。
用一雙豆豆眼看著眼前這對奸夫淫婦,平靜道:“繼續講,我在聽。”
“保證爛在心裡。”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