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近來很忙,目前最想要做的事情主要有兩件。
第一件是與昔日痛扁祂的「魔王」算算舊賬。
當然,扁祂的是第二任「魔王」,這一任「魔王」是沒辦法扁回去了,所以被祂扁的會是第十一任「魔王」。
「自由」也不是什麼小人,不乾以大欺小的勾當,所以打算僅僅是略施手段,將其屁股打至七成熟,就算了卻前事,往後既往不咎。
當然,若是下重了手,也不能怪祂心狠手辣,畢竟祂可是一位「神明」,「神明」是很少與眾生講道理的,因為「神明」就是最大的道理。
若是不小心將其屁股打開花了,這就隻能怪「魔王」屁股圓潤,這也怨不得祂了。
第二件則是與昔日最好的姐妹,此刻最壞的敵人「智慧」算一算舊賬。
且不論「智慧」是否是轉世,祂都會對其狠狠羞辱欺負,以此報仇雪恨,一雪前恥。
回想往昔,一直比「智慧」高上一頭的「自由」,竟在上一次神戰被「智慧」用大招誤傷,導致「自由」本體至今仍殘留著不輕傷痕,對「智慧權柄」有一些應激性的創傷。
這實在是恥辱。
士可忍蘿不可忍。
要知道「自由」一直都很小心眼,以往受過的恥辱一筆筆都記在了心上,變強之後一件一件報複了回去,所以至今沒吃過什麼大虧。
這兩件事情就是例外。
時至今日,「自由」自覺實力恢複了個成的,於是將這兩件銘記於心,掛念了許久的事情提了上來,打算即刻起開始除卻心魔。
擇日不如撞日,計劃正式落實。
於是,「自由」借著與昔日姐妹敘舊的理由,問「幸運」借來絕對幸運,依靠「幸運權柄」選定寄生體投下神降,以此開展了搜尋往昔姐妹的目的。
祂將過往恥辱一筆勾銷。
祂會贏嗎?
當然。
在眾神不允許神降,大陸不存在「神明」的情況下,祂這微不足道神降殘魂,足以稱之為大陸最頂尖力量。
這可是一位真正的「超脫級」,且借助【天之鎖】的力量,「自由」足以在這個境界天下無敵。
「自由」很憤怒,祂神降隻為宣泄怒火。
「自由」這無敵之路,就此開啟。
此刻,「自由」心裡肆意暢快,淋漓儘致,不禁感慨睜眼:
我要清算一切救命!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床上,「自由」神降之後,很快就緊緊閉上了眼睛。
祂伸出手將被子往上一拉,躺下之後就再沒有起來。
看似是在睡覺,實則是在思考。
「自由」可不傻,大多數時候機智的一匹,祂曾經擔任「三籮冒險團」中的首腦位置,負責三籮所有的邪惡計劃,謀劃過《探尋九十九種教培姿勢》、《什麼欺負彆人而不會被報複》、《偷東西的一百種手段》等數種戰略級彆的技巧。
——所以,我為什麼會看見一位熟悉的老東西?
心魔嗎?感覺不太像。
本體嗎?但沒有給祂那種壓力。
幻覺嗎?可存在的確是真實的。
有點意思,原來是替身嗎?
因為害怕昔日姐姐的清算,所以找了個長相差不多的家夥插入自己的隊伍之中,想借此壯膽為自己造勢。
哪怕轉世了也不忘為自己留下這樣的後手,以為這樣就能攔住我嗎?
真有你的啊,「智慧」。
可你小覷了我,小覷了一位真正的「神明」。
「自由」輕蔑一笑,緩緩睜眼,一雙琉璃雙瞳朝著蘇北徑直掃去,高傲睥睨,好似執掌天下的棋手,掌控著一切。
“睡醒了嗎?”蘇北平靜詢問。
「自由」又閉上了眼睛。
好像有哪裡不對。
長得像就算了,為什麼聲音還像?
這是不是有點刻意了?
「自由」還在思考。
「自由」繼續思考。
「自由」陷入了沉思
“睡著了嗎?”蘇北伸手湊至芙蓮鼻尖,體會著芙蓮呼出的均勻呼吸,這才皺了皺眉頭。
這是真睡著了。
祂不記得「自由」有這麼貪睡吧?
算了,明天見吧。
如此想著,蘇北為芙蓮拉了拉被子之後,痛快離開了房間。
待到蘇北離開,芙蓮這才緩緩睜眼,與自己的本體溝通了起來,開始了自言自語。
“祂是哥哥嗎?”
“不是。”
“除了實力之外,哪裡都很像。”
“既然實力不像,那就不是。”
“這意思是?”
“祂不是。”
“哈哈,這段話真的是霸氣側漏,仿佛能夠感受到一種平靜的威嚴,也對,這才是我該有的鋒芒與魄力。”
“不錯,作為棋手,我應當始終掌控大局,彆人不過是任由我拿捏玩弄的棋子,我神降隻為掃清心魔,隻為展現霸氣。”
“既然如此,我會讓他們所有人看到真正的黑暗和殘酷。”
“的確,麵對我這樣的強者,人們的確會懷疑感慨,感歎自己生不逢時。”
“她們能否承受住這股毀滅性的力量?”
“我拭目以待。”
「自由」自言自語著從床上緩緩起身,看似動作很慢,然而僅在眨眼之間「自由」就已經站了起來。
祂太自由了,因為祂是「自由」。
「自由」離開了房間,沒開門,沒走窗,一步穿過木門,站在了門口的走廊處。
恰好與門口咬著香梨尚未離開的蘇北打了個照麵。
「自由」腳步頓住,剛剛凝聚營造出的無敵意境頃刻間散去,嘴角微微抽動,再度閉上了眼睛。
“不是,站著也能睡嗎?”蘇北很困惑了,忍不住關心了句:“困的話回房間躺著就好。”
聞言,「自由」睜眼。
雖說芙蓮身高不足一米六,「自由」卻能靠著這副渺小身軀,朝著蘇北投去了居高臨下的審視眼眸,接著冷冷笑了聲。
“嗬嗬,拙劣的模樣,你以為你麵對的人是誰?我可是——”
聞聲,蘇北平靜打斷:“你不是「自由」嗎?”
「自由」愣住。
沉默。
繼續沉默。
「自由」眼眸中的輕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議的壓力。
壓力在蔓延,壓力在擴散。
“有點意思,猜測還是算計?或許你以為這兩個字隻是隨口就能念出來的普通文字,那是因為你根本不懂這兩個字的意義是什麼,蘊含著多重的含金量,你不懂我,不懂這兩個字,你太狂妄了——”
“那你不是「自由」嗎?”蘇北疑惑詢問。
「自由」頓住,深深吸了口氣之後,點了點頭:“我不是。”
這下換蘇北愣住了。
「自由」一句話給蘇北整懵逼了,讓蘇北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你是誰?”
“我是芙蓮。”「自由」老老實實回了句。
「自由」還在思考。
「自由」頭疼極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難道說計劃會就此中道崩阻了嗎?
「自由」不這麼認為。
祂認為這其中有詐。
可這家夥長得與老哥一樣,聲音與老哥一樣,語氣與老哥一樣,說話態度與老哥一樣,甚至還能直呼祂的大名而不受神罰。
這真的不是老哥嗎?
「自由」可不傻。
祂開始溝通本體,試圖與之產生聯係,謀劃之後的事情。
而不隻是「自由」陷入了困惑,蘇北同樣陷入了困惑。
對麵的家夥到底是誰?
很快,事情有了後續。
「自由」睜眼了。
祂爆了!
走廊裡閃爍著五彩斑斕的色彩,但又不具備色彩屬性,帶著純天然的恐怖壓製力,讓蘇北眼眸酸澀疼痛,在一瞬間陷入失明。
而就在這同一瞬間,蘇北下意識閉上了眼睛,腦海裡同時浮現出了對方偉岸身軀,怎麼也甩不開。
高聳挺拔的肉體,不顯頭顱,散發著萬丈光芒。
緊接著,一道視線投射至蘇北身上,分外冰冷,冷漠至極。
“討厭的家夥,你以為你在與誰對話?膽敢對吾如此不敬,該罰!”
平淡話語之中蘊含著恐怖的高端規則,讓蘇北的耳膜耳屎倒飛,瞬間通透。
說罷,「自由」一步邁出靠至蘇北身前,伸手探入蘇北軀體內,將沒什麼存在感的「撲克牌」以及「撲克牌」內的「女神淚」儘數收繳,轉而殘忍一笑,高高在上道了句:“螻蟻失去了他的雙臂,祂又該如何在洪流之中爬行?”
“無趣、弱小,這就是眾生的代名詞。”
這鐵定是「神明」了。
所以就不是芙蓮。
蘇北心中有數,於是挖了挖耳朵,將其中收藏了許久的「世界之樹」樹枝緩緩抽出,平靜問了句:“這麼說的話,你承認你是「自由」了咯。”
「自由」將正準備取出的【天之鎖】收了收,回答極快,不假思索回了句:“那不是,吾乃「情緒」,是掌控「情緒」之神,能夠輕易引動眾生之情緒。”
“「自由」是吾最好的夥伴,怎麼?莫非你是想套近乎,還讓神罰來得更晚一些嗎?”
說著,「自由」掏出了不知道哪裡搞來的【弱水】,冷冷道:“畏懼神是正常的。”
“顫抖吧,渺小的螻蟻!”
而就是這時,蘇北正好將樹枝整根抽出。
揮手間,樹枝對著空氣隨意拍打,發出了“砰”得爆鳴聲,聲勢浩大。
「自由」下意識顫了顫。
怪。
古怪至極。
這踏馬就是哥哥。
除了老哥,誰還能如此自由的揮舞著老媽的身體。
“不管你是誰,既然亮劍了,那就來廝殺吧。”蘇北雙眸合上,朝前踏出一步,表情淡漠。
「自由」不甘示弱,同時往前邁出一步,拉開陣線準備廝殺。
不管是不是哥哥,待祂驗證一番即可。
即便是哥哥又能如何?
失蹤了數萬年不曾精進,如今實力十不存一,祂「自由」也未嘗不可翻身當主人,將昔日老哥騎在身上肆意欺辱。
此後無言,雙方對視。
空氣倒灌,牆體崩塌,星不轉,日不明。
第一息,隻見天空驟然一暗,眨眼間二人身形交錯,身後空間錯雜交響,響起了接連不斷的碰撞聲,裸露處一道道的「法則」痕跡。
簡單碰撞,「自由」確認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情是:這是哥哥,隻能是哥哥。
能以尚未觸及「規則」的實力與祂這微弱規則進行觸碰,這樣的存在自古以來僅有兩人。
一位叫「女武神」。
一位叫「空間」。
「女武神」是女的。
答案顯而易見。
第二件事情是:哥哥現在隻有五階。
五階很弱,非常弱,弱不經風,可以說弱成了一個受精卵。
而她就是那個孕育受精卵的媽媽。
「自由」嘴上說著自己從不吃虧,從小到大隻栽過兩次跟頭,可實際上「自由」自小起就經常被蘇北欺負而沒辦法反抗。
若「智慧」與「魔王」是舊賬,那麼蘇北就是心魔。
此時此刻,就是剔除心魔之戰。
——老娘要騎他身上!
「自由」獰笑一聲,悍然出手,再不留任何餘地。
第二息,空間在這裡失去了方向,整個白銀二區都迷失在了無序當中,辨認不清東南西北,看不清眼前之物。
這是「超脫級彆」的力量,這是真正的「自由法則」,足以讓一整座城池的人都陷入混亂。
而在這無序之中,蘇北恪守本心,屹然不動,不曾移動分毫。
動不了。
蘇北很清楚,此刻他已經陷入了「自由領域」之中,無論往哪走都隻會送入「自由」的手中,等於是羊入虎口。
可真的是羊入虎口嗎?
此前蘇北隻是在試探,隻等「自由」露出馬腳徹底暴露自己身份,這才能將其徹底逮捕,抓一個正著。
這一息,蘇北不動站在了原地,單手朝著虛空一握,握住了「魔劍」劍柄。
無需動用「神性」,僅靠一劍,足以斬破「自由領域」。
這是一柄「神器」。
第三息,蘇北拔劍,一股海浪般的風從四麵八方朝「自由」湧去,宛若海浪拍岸,驚濤駭浪。
「自由」不語,朝著再邁一步,一步從原地滑跪至蘇北跟前,麵對駭浪而不畏懼,反而昂揚一笑:“老哥,我錯了~”
劍停在了「自由」鼻尖。
“你又錯哪兒了?”蘇北自「魔劍」後邊露出了腦袋,好奇詢問。
“怪我年少輕狂,輕易聽信了「智慧」與「情緒」的讒言”
嗯。
這話術很熟悉了。
不愧是最最好的仨姐妹。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