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大陸。
「幻想鄉」。
「法師塔」圖書館。
木桌旁。
回過神，蘇北看著掌心處的四個字，陷入了良久沉默。
“它是自殺。”
這個它是誰？
這不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涉及末日，答案隻有一個，也隻能是一個。
「世界之樹」。
「世界之樹」是自殺？
蘇北腦袋開始發脹。
不是？
好好的，它非要自殺做什麼？
蘇北擰緊眉頭，順著這個邏輯將答案與實際相結合，得到了一個離譜至極的答案：
“所以，末日不是由於「域外邪神」，不是因為神戰，是因為它想不開自殺了導致？”
而得到了這個答案過後，蘇北一張平靜臉龐擠成了苦瓜臉，久久都不曾花開。
蘇北實在是想不通。
它到底咋想的？
“蘇北先生～你都變成一隻小苦瓜了呢。”
茉莉的聲音在蘇北耳畔響起，緊接著一雙手從蘇北後腦勺環繞至前側，其中右手端著一碗粥，左手勺子從粥中挑起一勺，停至蘇北唇邊。
“放輕鬆啦，喝一點粥喔～”
“小米粥做的。”
蘇北側目，與微微笑著的茉莉對視了一眼，不知不覺間唇角微張，含住了勺子。
湯汁擠入口腔。
吞咽。
蘇北心情一下子平緩了下來。
這粥仿佛有著魔力一般，讓蘇北胃裡暖暖的，連帶著心情都變得暖暖的了。
粥本身就好很喝，喂粥的人看著也很好喝。
不對。
蘇北眼眸錯愕慌張了一瞬。
他怎麼會用好喝來形容茉莉。
“怎麼了呢？”茉莉奇怪的眨了眨眼睛，看著目不轉睛的蘇北，迷茫道：
“蘇北先生？”
“沒什麼。”蘇北錯開視線，眼眸朝下打量著不斷靠近的勺子，被動承受著茉莉的投喂。
一定是最近太累，導致他腦子都雜亂了起來。
喝過幾口之後，茉莉看著呆呆的蘇北先生，忍不住關心道，“蘇北先生～在想什麼呢？”
蘇北沒有撒謊隱瞞，因為這在茉莉麵前沒有效果。
他斟酌了一下詞彙，平靜詢問道，“如果是茉莉，茉莉會為了什麼自殺？”
“誒？”茉莉舉起勺子，“邦”得一聲敲在了蘇北腦門上，沒好氣一笑，眯眼道，“蘇北先生，你已經迫不及待讓茉莉死掉了嗎？”
“怎麼可以詛咒茉莉自殺。”
隨著敲擊落下，蘇北應聲一顫，歎了口氣，淡淡解釋道，“隨口一問。”
結果不出他所料，果然因此遭受到了茉莉的攻擊。
“e”
聞言，茉莉認真思索了起來。
半晌後才點了點頭，“不想死。”
“如果是茉莉的話，怎麼想都不會去死的呢。”
蘇北點了點頭，“理所當然。”
這是正常人會給出的答案。
沒有人想死。
“但如果——”
茉莉將粥置於麵前桌子上，緊接著身軀往前一靠，“如果是為了蘇北先生的話，就”
“沒問題的。”
隨著柔軟身軀貼近蘇北後背，茉莉溫熱的吐息從蘇北耳畔吹拂略過，直擊蘇北大腦。
那言語不輕不重，但分量很足很足，超出了三年相知相遇的重量，跨越了言語碰撞產生的共鳴，讓蘇北一時間難以喘息。
蘇北無言伸手，握住了停靠在自己胸口處的柔軟掌心。
良久過後，蘇北點了點頭。
“是這樣。”
可茉莉隻是茉莉。
茉莉的答案替代不了「世界之樹」的想法。
茉莉是如此。
「世界之樹」呢？
蘇北仍是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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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鄉」。
「世界之樹」底下。
一團茫茫光芒裹挾著露彌娜拉，正朝著「域外種族」據點之外極速撤離，略顯狼狽。
露彌娜拉與艾琳娜此前是去拚殺【無名之主——灰霧之上】，為何會落得個這樣一種下場。
前方，露彌娜拉黑著臉質問，“你不是說，三萬年前你曾差點殺死祂嗎？”
“確實如此。”艾琳娜點頭，“祂很一般。”
“所以現在——”露彌娜拉指了指身後。
二人身後，無儘灰霧緊隨其後，死死咬住了光的尾巴。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當初，我的確是差點殺死祂。”艾琳娜平靜道，
“不過我也差點被祂殺死。”
艾琳娜瞥了露彌娜拉一眼，表情平靜。
“不然你以為後來我怎麼死的？”
“這有祂一半功勞。”
露彌娜拉一時間竟有些語塞，“你一開始可沒說。”
“現在告訴你不遲。”艾琳娜道。
露彌娜拉歎息一聲，“連你也打不過祂，我們現在該往哪兒跑？”
“其實不是打不過，主要是我不太完整。”艾琳娜辯解了句，“當初我在域外和祂五五開。”
“此刻在原初大陸，我有主場優勢。”
“可惜我的權柄被「聖光」分走了。”
“祂就是一個可恥的婊子。”
露彌娜拉遲疑詢問，“可她不是投胎成你的姐姐了嗎？你們是姐妹。”
“所以她是婊子。”
艾琳娜冷笑，“她神降潛伏在了我的旁邊，就是為了當我姐姐，與我產生因果聯係。”
“我現在處處低她一頭，甚至沒辦法奪回權柄。”
露彌娜拉歎息一聲，“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管。”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艾琳娜思索了會兒，“找蘇北吧，他總有辦法。”
雖然不知道蘇北有沒有辦法，但這是艾琳娜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那是「域外至高神明」，在域外都是最頂尖那一批。”露彌娜拉皺眉詢問，
“隻是「超脫」的蘇北，真的能行嗎？”
艾琳娜點頭，“他會有辦法。”
“若他沒辦法，他背後會有人出手。”
“什麼意思？”露彌娜拉追問。
艾琳娜冷笑一聲，“借你的「世界之術」，我回憶起了很多事情，想通了很多事情。”
“既然與你展開合作，我不會對你有所隱瞞。”
“接下來，我會告訴你一個隱藏極深的秘密。”
露彌娜拉提起了幾分凝重表情。
“「時間」，一直和蘇北穿同一條褲衩。”
艾琳娜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
“我說她有著這麼強大的權柄，怎麼死得這麼痛快，躲得這麼深，讓誰也找不到。”
“她才是我們十二位之中，那個保存實力最久，力量最完整的家夥！”
“她避開了三次「神戰」，到現在還在躲著，實在可惡。”
露彌娜拉遲疑了一瞬，奇怪道：“可是「時間」，不是公認已經死去嗎？”
“嗬嗬。”艾琳娜不語。
這涉及「時間」的「神之特性」，一旦說出口就會被「時間」惦記上。
「神明」都是很記仇的。
她現在可打不過「時間」。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