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茉莉簡單告彆,蘇北走入了獨屬於自己的員工宿舍。
宿舍不大,僅僅二十平方,一邊牆壁塗滿了地圖。
標注著「幻想鄉」所有位置。
另一邊則是原初大陸曆史編年史。
其中有幾個重點曆史被蘇北標紅,打上了五角星。
屋內其餘配置極為簡單。
一張床,一張木桌,這便足夠。
木桌上有一本日記,記錄著蘇北這一年來的簡單經曆。
有風吹過,翻動日記,翻開了日記第一頁:
都澤四年,二月一日。
我與茉莉、小米粥來到「法師塔」,茉莉應聘導師,帶走了小米粥,我入職了圖書管理員。
見到了「元素女神」。
祂第一眼就認出了我的身份。
祂特地來找到我,再三和我強調過一定要掩藏身份,如今各種「神明」頻繁降世,無數「神國」正逐漸下沉開辟嶄新大陸,開始大肆傳播信仰。
這都是因為我與「智慧」。
的確,因為「智慧」炸掉了「聖魔雙劍」,這導致所有「神明」不得不尋找新的救世之法。
祂們曾經各有打算,如今必須齊心協力。
這正是「智慧」想要看見的。
不過「元素」女神曾詢問我:
——「聖魔雙劍」真得毀掉了嗎?
我點了點頭。
「元素」女神當即露出了驚恐眼眸,並發誓再也不想見到我。
奇怪,我明明是點頭才對。
難不成被看出來了嗎?
此後,我再不曾與「元素」女神打過照麵。
且於二月一日,我開始寫日記。
我決定記錄下這一年的研究成果,好為明年做更多打算。
都澤四年,三月一日。
我的身體依舊很差。
見鬼,茉莉膽子越來越大了。
為什麼我每次起床,都能看見茉莉睡在旁邊。
難道茉莉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可愛嗎?
話說,茉莉真的越來越可愛了。
這是怎麼回事?
話說「幻想鄉」的律法好嚴格,沒想到蘿莉控都是重罪,會被「元素」女神神降懲罰。
還好我不是。
都澤四年,四月一日。
我的身體還是很差。
體內的「秩序」太過紊亂了,好幾次差點傷到茉莉和小米粥。
最近有一個奇怪的家夥總鬼鬼祟祟盯著我,據說是「幻想鄉」的天才劍客,說是對我頭上的【劍術通神】很感興趣。
這有什麼值得感興趣的,畢竟我根本就不懂劍。
不過他實在是有點煩,於是我給了他兩劍。
傷勢太嚴重了,這兩劍很沒有水平。
雖然把他劍挑飛了,但是沒造成什麼傷勢。
他是哭著離開的。
興許是對我太失望了吧,畢竟我頂著【劍術通神】的頭銜,但劍術太過普通。
都澤四年,五月一日。
我今天檢查了一下我的身體。
太好了,我已經沒救了。
奇怪,我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好在我用【常識手套】對自己進行了催眠,忘記了檢查所看見的畫麵。
沒看見=沒受傷。
我應該是沒事的。
都澤四年,六月一日。
我的身體還是很差。
上個月月底,茉莉成功邁入了「超脫」。
這本是一件喜事。
可今天我請假帶著茉莉和小米粥出去玩時,一路上都在被人用惡意眼神掃視著,時不時低頭議論些什麼。
莫非他們是「神眷」,發現了我的身份?
這很不妙。
「元素」提醒過我,讓我不許出風頭,要隱藏好身份。
看來,我不適合出門了。
得低調行事。
都澤四年,六月一日。
我的身體更差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自從我警告過茉莉之後,我的床上終於不再出現野生的茉莉。
因為是莫名其妙躺到了她的床上。
這太奇怪了。
我完全沒有印象。
而且床上有茉莉就算了,茉莉另一頭還有小米粥。
見鬼。
這是什麼危險的配置。
按照律法,我就應該被抓起來淩遲處死。
都澤四年,七月一日。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今天我裝睡,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茉莉到底是什麼時候在我床單下畫好的空間陣法?
難怪我每次睡覺醒來都會出現在茉莉床上。
我該不該嚴厲嗬斥茉莉?
這一定是不對的,可我沒有感覺到排斥,反而有些沉迷其中。
麻煩了,我一定是中邪了。
我喜歡茉莉,我無比確信。
但我真的有把握給茉莉美好的未來嗎?
究竟是陪伴重要,還是未來重要。
我陷入了迷茫。
或許我已經沉淪於此刻,不去想那該死的末日。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都澤四年,八月一日。
我的身體更差了。
茉莉下手實在太狠。
每次我都對茉莉的親近保持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可每次親密稍有加深,我就會吃茉莉一記過肩摔。
可惡,既然沒有準備好就不要擅自抱住我啊喂!
我的身體更差了。
都澤四年,九月一日。
我的身體徹底毀了。
不要讓茉莉喝酒,不要讓茉莉喝酒,不要讓茉莉喝酒!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可惡,到底是誰能拒絕喝完酒之後,頂著一張微醺紅彤彤臉龐對著你撒嬌的茉莉啊。
我以為我們會在今天確認關係。
的確是確認了關係,但不是戀愛關係,是鬥毆關係。
我現在十分確信,茉莉是在用各種借口合理揍我,以此遏製住我的身體恢複。
可惡。
等我身體好了之後,一定要給茉莉一點顏色瞧瞧!
悲~我真的還有身體轉好的那一天嗎?
難不成我以後都要被茉莉騎到頭上?
都澤四年,十月一日。
我的身體在逐漸恢複。
茉莉又在對我賣萌。
我是不會上當的。
都澤四年,十一月一日。
我的身體差不多恢複了,至少日常生活是沒什麼問題了,基礎麵板都回到了三階水準,能夠動用些許魔力。
這是一個不錯的消息。
至少不會再被茉莉暗算了。
頭腦清醒的我,不會再掉入魔王美少女的告白陷阱。
都澤四年,十二月一日。
身體仍在好轉。
這一年,我依靠「同頻」讀完了圖書館內所有可閱讀書籍,挖掘出無數個被曆史掩埋著的破綻。
這一年,我偷偷探索「幻想鄉」,幾乎走遍了「幻想鄉」所有角落。
這一年,是我最輕鬆的一年。
都澤五年,一月一日。
又是一年過去。
這一次新年布置很簡單,成員僅有我與茉莉、小米粥三人而已。
因為「幻想鄉」不過任何節日,所以沒必要大張旗鼓。
感謝相遇。
都澤五年,二月一日。
等等——
說好的記錄研究成果呢?
我到底記錄了些什麼玩意兒,為什麼通篇都是茉莉。
該死,我大抵是病了。
特地翻開日記看了看,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裡行間看出兩個字。
“茉莉。”
風再度吹來,將日記吹到了嶄新一頁。
蘇北聽到翻書聲,皺了皺眉頭,“嗬”了一句,抬手開始施法。
緊接著蘇北右手一捏,麵無表情燒掉了這本日記。
讓它永遠停留在了二月一日。
“不是,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