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結束，「自由」眯起眼睛，氣息愈發冰冷，望著蘇北一言不發。
此時，聖光已至。
葛瑞絲踩著一縷縷聖光，宛若聖光女神降世，進入了眾人視線之中。
葛瑞絲手持圓形光球，遙望眾人，眉頭微微皺起。
忽而一愣。
靠近的腳一頓，收了回去。
聖光褪去了，褪去的速度比來的速度還要快個好幾倍。
瘟疫惡魔愣住。
遠處，蘇北同樣愣住。
「自由」仍是板著張臭臉，就好像蘇北睡了她不負責似的。
畫麵忽然靜止，陷入了詭異的寧靜。
“莫非是這狗東西心生畏懼，所以跑了？”
瘟疫惡魔疑惑詢問，語氣暴力粗魯，暴露出其內心些許得意，“孽畜，就這樣還想千裡追殺我，等我傷好了定要她好看！”
瘟疫惡魔到現在還一廂情願的覺得，葛瑞絲是衝著她來的。
「自由」倒是覺得原因不難猜測葛瑞絲離去的原因，但是懶得解釋。
任誰看見瘟疫惡魔與「自由」如此靠近卻不打架，都得掂量掂量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那位聖光信徒不過是個初入門檻的「半神」而已，何須她們如此警惕？
不過
「自由」回憶著葛瑞絲出現時的某些細節，陷入了疑惑。
葛瑞絲讓她感覺有些熟悉。
思考過後，「自由」又搖了搖頭，實在不能將其與記憶中的某個身影重疊。
大概是錯覺吧？
她何時認識過其他神明底下的半神信徒，或許隻是碰巧見過一麵。
想著，「自由」歎息一聲，輕輕吐了口氣。
她本打算通過戰鬥拖一拖時間，這樣就可以避開被蘇北折磨。
好在天快亮了，她清醒的時間即將過去。
「自由」沉默無言，祈禱蘇北最好不要想到她的存在。
「自由」千方百計避開蘇北，仍是沒能成功。
蘇北沒想過放過「自由」，靠近「自由」，先是一問。
“你現在在想什麼。”
「自由」視線掃了眼蘇北，強忍住唇角不去張開。
可身體不由自主的產生動作。
“哼......”「自由」嘴角鮮血溢出，眼神逐漸渙散開，還是沒忍住張開了嘴，“我在想，你最好是彆主動找我。”
蘇北忽然露出幾分好奇，詢問了句：“你在害怕我？”
“隻是覺得煩躁。”「自由」冷冷道，擦了擦嘴角的血，視線轉向另一邊，不屑輕笑一聲，“我怎會害怕？有趣，你太自以為是了。”
聽到「自由」吐出的鄙夷話語，蘇北也沒露出惱怒情緒，而是問出了新的問題，“你知道我問你你就要回答，為何還要反抗？”
「自由」沉默，似乎是不想回答，可她的身體不允許她不去回答。
三秒鐘後，「自由」嘴唇張開一條小縫隙，用極輕的聲音回答道，“我討厭這個感覺。”
“你問我答，讓我覺得有些羞愧。”
“有多羞愧？”蘇北又問。
「自由」意識到蘇北是故意的，隻是為了讓她難堪。
這些弱智問題讓「自由」感覺想死，她露出笑容，就這樣看著蘇北，眼神裡滿是不屈與威脅。
蘇北毫無畏懼，語氣平靜，繼續詢問著，“有多羞愧？”
“你在羞辱我？”「自由」氣笑了，狂暴的力量在周身釋放，炸開一朵一朵魔力浪花。
對於這種行為，蘇北隻能用四個字形容。
無能狂怒......
“所以，有多羞愧？”
「自由」緊緊咬住牙齒，不甘話語一字一句從口中吐出，“與螻蟻交代我的想法與心情，讓我覺得受到了褻瀆，這樣的答案你可滿意？”
答案中規中矩，沒聽到什麼特殊回答。
蘇北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這場揉碎「自由」自尊心的遊戲，被蘇北暫時終止。
“帶我去瘟疫惡魔旁邊。”
蘇北淡淡道，想了想，繼續補充道，“不要透露你與我之間的聯係，保持疏遠關係。”
“回去之後，將我摔到瘟疫惡魔麵前，透露出你與那道聖光之間的敵意關係，離開便好。”
“還有，為了保持聯係，給我聯係你的物件。”
「自由」攥了攥手心，忍住不適，回應道，“我沒帶任何東西下界，沒有能讓你聯係上我的信物。”
聞言，蘇北視線掃去，繼續道，“那你便哭給我，你的眼淚總能溝通你。”
「自由」眉頭一皺，搖了搖頭，“這具身體不屬於我，哭出來的眼淚不會是女神淚水，起不到任何作用。”
蘇北愣住。
那梨梨子是怎麼回事？
「智慧」與梨梨子，似乎並不隻是靈魂寄居這麼簡單的關聯。
儘管聽到「自由」這個回答，但蘇北仍是不死心，又是詢問了一句，“沒有辦法讓我聯係你？”
「自由」閉上了眼睛，不想看見蘇北那張可惡麵龐，淡淡道，“有。”
“說。”
“你成為我的信徒，向我禱告。”
蘇北眯起眼睛，掃了眼「自由」，不再提及這方麵的問題，旋即說了句，“送我回去。”
其實，此時蘇北完全可以避開瘟疫惡魔，或者讓「自由」與瘟疫惡魔爆了，由他坐收漁翁之利。
但蘇北還需利用瘟疫惡魔得到一些訊息。
關於靈魂這方麵，瘟疫惡魔有太多知識值得他去學習。
聞言，「自由」抓住了蘇北肩膀，閃身至瘟疫惡魔麵前。
落地瞬間，蘇北被「自由」拋出，在地上彈跳滾動了滾了三圈，撞向瘟疫惡魔。
瘟疫惡魔抬手接住蘇北，送到一邊，警惕望向蘇北身後的「自由」，皺眉詢問，“你完全可以離開了，為何還要回來？”
“可惜，沒能借你手斬殺那聖光信徒。”「自由」歎息一聲，緩緩離去。
瘟疫惡魔始終盯著「自由」背景，直到對方消失在視野之中，這才鬆了口氣。
當葛瑞絲這個威脅暫時離去之後，「自由」便成了她最大的威脅。
她與「自由」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哪怕葛瑞絲千裡追殺她時，她也沒有忘記提防著「自由」。
現在她完全看不懂局麵了。
“你，真的是「智慧」眷屬嗎？”瘟疫惡魔回頭，詢問蘇北。
如果蘇北是「智慧」眷屬，為何能和「自由」走得如此之近，沒有發生不死不休的局麵。
任何曾經窺探過神戰曆史的強大存在，都知道「智慧」與絕大多數神明產生了割裂，為此遭受到其餘神明的追殺。
「智慧」與「自由」更是死敵，產生過數次大大小小的生死之戰。
上一次見麵，蘇北還是被天之鎖捆綁一方。
這一次見麵，蘇北都被「自由」強行擄走了，居然還能活著被送回來。
這讓瘟疫惡魔感覺到匪夷所思，不禁懷疑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陰謀。
聞言，蘇北露出了疑惑表情。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為的「智慧」眷屬。
他想了想，誠懇回應了句，“大家都這麼認為，應該是吧。”
的確。
大家都認為他是「智慧」眷屬，但蘇北自己是不知道的。
可瘟疫惡魔在蘇北的話語中讀出了其餘意思。
“你是其餘神明眷屬？偽裝成了「智慧」眷屬？”瘟疫惡魔有些不太自信的追問一句。
“我至少不是「自由」眷屬。”蘇北淡淡道，心裡浮現些許煩躁。
他想要打消瘟疫惡魔的顧慮，如此才能請教學習更多關於靈魂方向的知識。
可瘟疫惡魔對他有了警惕心理。
一旦開始懷疑，罪名就會成立。
瘟疫惡魔不可能再輕易信任他。
事實的確如此。
瘟疫惡魔搞不清楚蘇北、「自由」與「智慧」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連蘇北也一起提防上了。
好在她成功在蘇北體內種下了靈魂，為對方開啟了銘文體係，隻需蘇北快速變強，滋養自身的靈魂，她便能得到一副資質逆天的第二化身。
“我對你很好，對嗎？”
瘟疫惡魔詢問道。
蘇北投去真誠目光，點了點頭，道，“你是我師傅，教我銘文體係。”
“我自認為對你掏心掏肺，真誠待你。”瘟疫惡魔又說。
蘇北點了點頭，誠懇道，“的確。”
“我的實力不算弱小，以你們那的職業者體係來說，我的實力遠超大多數半神。”
蘇北點點頭，不置可否。
“那麼，你願意成為我的眷屬，拋棄你曾經的信仰嗎？”瘟疫惡魔散發著魅魔特質，粉紅氣息不斷從蘇北鼻翼之中湧入。
這一句話，終於揭露出了瘟疫惡魔的目的。
她覺得將靈魂種在蘇北體內仍不太保險，她還要下第二重保險！
蘇北聞言，身後魅魔尾巴伸長盤旋向上，表情猶豫萬分，似乎正在心裡艱難的抉擇，眉頭不斷擰緊又皺起，反反複複。
半晌，蘇北這才苦澀的搖了搖頭，誠懇忽悠道，“我的神明曾為我降下神跡，我無法拋棄她的信仰。”
“我很尊敬您，您是我師傅，但我不能背棄我的神明，那是我的信仰。”
瘟疫惡魔眯起了眼睛，仰起頭上下打量著蘇北，又問了句。
“你偷偷開啟「魅形」，是為了抵抗我的魅魔氣息嗎？你對我有所隱瞞。”
蘇北微微笑著，魅魔尾巴回收，將偷偷開啟的「魅形」取消，真摯回應道，“不是，是師傅您的魅惑氣息太濃重，我怕我忍不住對你有褻瀆動作。”
瘟疫惡魔搖了搖頭，凝視著蘇北，“不必抵抗我，你抵抗我的氣息，我會覺得你對我有二心。”
“我不討厭彆人對我的褻瀆。”
聞言，蘇北關掉了「魅形」，沉浸在魅惑氣息之中，雙眼呈現出桃色愛心。
在眼睛吸引走瘟疫惡魔視線的瞬間，蘇北左手右手交疊在身後，左手摸向右手。
以消耗精神力為代價，用「常識手套」固定自己的思想。
這讓蘇北剛剛恢複些許的精神力瞬間揮霍一空，臉色又慘白了幾分，露出一雙失去了智慧的眼神。
瘟疫惡魔見狀，還以為是自己魅魔氣息釋放太過，稍微減輕些壓力，詢問了一句，“你不會背叛我，對我一片真心，對嗎？”
“是的。”蘇北點了點頭。
“你剛剛說過的話都不是騙我的，對嗎？”瘟疫惡魔又問。
“我不曾騙過老師，以後也不會騙您。”蘇北再度點頭。
瘟疫惡魔露出了幾分欣喜表情，想著就算是「智慧」眷屬，這般毫不反抗的被自己的魅魔氣息侵入體內，也該裡裡外外徹底變成自己的形狀了。
於是，瘟疫惡魔放鬆了警惕，真正放下心來，逐漸回收魅魔氣息。
粉色霧氣緩緩散去，瘟疫惡魔露出一抹微笑，踮起腳尖想去拍蘇北的肩膀，奈何伸出手仍是差了一掌距離，於是朝著蘇北壓了壓右手，露出嚴肅表情。
蘇北做出回神動作，露出了疑惑表情，微微彎腰，詢問，“師傅，剛剛發生了什麼？我好像失去了意識。”
瘟疫惡魔如願以償的拍了拍蘇北的肩膀，重新露出微笑，淡淡道，“沒什麼，剛剛是我對你做出的測試，你成功通過了測試。”
“你對你的神明如此尊敬，這也讓我相信你不是一個騎師滅祖的人。”
“既然如此，你便跟著我好好修行銘文體係，我會傾儘全力培養你，爭取一年內讓你鐫刻九紋銘文。”
可以看出瘟疫惡魔臉上有著幾分感動。
蘇北回以微笑，甚至從指尖擠出兩滴淚水，伸出手抹在了眼角，誠懇道，“我不會讓您失望。”
“好徒弟。”
“好師傅。”
二人相視一笑，仿佛相見恨晚的老朋友。
也就是這時，跋山涉水追尋著聖光蹤跡的茉莉一行人騎著紅龍，恰好趕到了此處。
“奇怪，聖光到這裡完全消失了。”阿修羅側目，轉過身與茉莉交談，忽然一愣。
這是她們相處好幾天，阿修羅從未見過的表情。
用開心二字形容茉莉此時的狀態，似乎都太過淺顯，無法表達那神態萬分之一情感。
這一刻，阿修羅看見了她不曾理解過情緒。
遠遠，蘇北聽見了一聲意料之外的呼喊，讓他與瘟疫惡魔“友好真誠”的溝通差點破功。
“笨蛋！可惡！臭蘇北先生，你又在勾搭小蘿莉了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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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