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跪坐在了蘇北麵前,伸出雙手,伸向被鎖鏈捆綁住的蘇北。
雙手向上,捧住蘇北那平靜臉龐,對上對方冷靜目光。
這一次,「自由」真的感覺到了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不是懊惱、後悔,沒有惶恐、害怕。
挫敗對於「自由」來說並不新奇,畢竟神戰有輸有贏。
但自古以來,都沒有凡人膽敢算計神明。
「自由」捧著蘇北臉龐,眯起眼睛愉悅的笑著,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你真是一個可愛優秀的孩子,我承認我看輕了你。”
蘇北沉默。
倒也不是不想說話,隻是鎖鏈還將蘇北禁錮著,鎖住了他的咽喉,導致蘇北說不出話。
但二人都知道鎖鏈解開是遲早的事情。
「自由」快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預兆便是「自由」的身體在顫抖,捧住蘇北臉龐撫摸的手在發抖,正逐漸朝著鎖鏈上挪動著。
蘇北目光始終保持著平靜,望著跪坐在自己麵前的「自由」完成接下來的動作。
「自由」解開了鎖住蘇北咽喉的鎖鏈。
不隻是解開而已。
「自由」解開鎖鏈之後沒有停止動作,而是繼續按照蘇北設定的第一條規則,用食指揉著蘇北的咽喉,替他緩解被捆綁後勒出的疼痛。
「自由」看著自己服務蘇北的動作,微微眯起眼睛,微笑道:
“我很少做過這樣的事情。”
“我說的是溫柔的服務他人。”
被解開了鎖鏈之後,蘇北忍不住咳嗽兩聲,平靜的望向「自由」,淡淡說著,“以後還會有的。”
說著,蘇北扭了扭脖子,感覺脖子的確舒服了不少,忍不住對「自由」的按摩技術給出讚揚認可。
“你的按摩水平很不錯,當技師應該很賺錢。”
「自由」樂了,嘴唇微微咧開勾起,身上散發著神聖不可侵犯的神明氣息。
她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在盤算著什麼,跪坐在地上仰頭望向蘇北,臉上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靜。
半晌,才平靜說道:
“母親不會怪罪孩子無禮的舉動。”
「自由」“咯咯”的笑著。
她能清晰感覺到身體逐漸變得不再抗拒蘇北的吩咐,想要去主動討好蘇北,輕笑一聲,眼睛眯起了危險的弧度。
“身體越來越不聽使喚了,真糟糕。”
蘇北沒有與「自由」繼續閒聊的打算,先是說出了最重要的事情。
“替我解開全部鎖鏈。”
這時,「自由」腦海中浮現出蘇北設定的第二條常識修改。
“第二點,你必須保證我的生命安全,將我的話當做第一行動目的!”
「自由」原本慢吞吞顫抖著的手忽然定住,緊接著徑直伸向捆綁住蘇北的鎖鏈,微微用力。
緊接著又頓住。
潛意識讓「自由」去遵從蘇北的命令,可「自由」全身緊繃著,爆發出全部力量對抗這股意識。
然而下一秒鐘,蔚藍如海洋一般的流體在她體內流動,宛若鯉魚戲水一般來回亂撞。
那是像寄生蟲一樣侵入她體內的「智慧」眼淚。
“哼......”
「自由」發出一聲極輕極輕的悶哼聲,一瞬間眼眸中的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這讓她本就損傷嚴重的靈魂雪上加霜。
她越來越力不從心,力氣愈發渙散,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朝前倒去。
趴在了蘇北身上,失去了動靜。
蘇北愣住,久久無言。
麵前,「自由」陷入了重傷,昏迷了過去。
雖然「自由」嘴上說著毫不在意,但她的舉動明顯透露著她的抗爭。
但抗爭已是無用。
「自由」,世界上掌管著「自由」的神明,在此時此刻,徹底失去了自由。
哪怕隻是一縷靈魂,這也是絕無僅有的事情,以前沒有發生過,以後也難以再遇見。
這是曆史上、遊戲裡、傳說中都沒有任何凡人能做到過的壯舉。
蘇北知道,從今天起,他不用再擔心「自由」出現。
該擔心的是「自由」。
明晚見麵,立場將徹底轉換。
那麼
今晚該怎麼辦?
蘇北擺頭,看著捆綁住自己四肢的鎖鏈,又轉頭看向正酣睡著的小米粥。
陷入沉默。
與此同時。
自由神國。
「自由」身穿清涼短袖,坐在了一顆大石子之上,修長大長腿互相疊起,望向各處自由神殿,回應「自由」信徒們的祈禱。
此時,她忽然愣住,扯開衣領看著忽然加重的傷勢,皺了皺眉頭。
“前些天先是這縷靈魂與我失去了聯係,緊接著這縷靈魂又與我失去了關聯。”
“有趣。”
“實在有趣。”
“膽敢竊取我十分之一的靈魂,真是膽大包天的小偷。”
「自由」肆意笑著,緩緩起身,朝著她經常泡著的溫泉那邊走去。
「自由」踏出一步,便橫跨無數板塊,來到了神國另一端。
對著麵前的溫泉一躍而下。
溫泉水濺起,將其身軀完全掩蓋,露出一頭濕漉漉的橙色頭發。
她抬手間,臉色愈發蒼白,但眼神更加凶狠。
“十分之一都敢動,十分之二你有本事也拿拿看。”
“不管小偷是誰,找到他,回收靈魂。”
“記住,我要他死!”
瘟疫大陸。
和平區。
一處廣闊草原之上。
可以看見兩道身影在一追一逃,後麵那個人的模樣依稀難辨,看上去像是個兒童幼女,隻能模糊看出對方似乎是一隻魅魔,頭長一對九曲羊角,氣息狂暴洶湧。
前麵竄逃之人正是梨梨子,但氣息又不像。
她身上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交織彙聚,隱約像是兩個人。
她一邊跑,一邊朝後丟出寶物,不斷阻擋身後之人的腳步,嘴裡還不忘溝通交流。
“你追我乾嘛?你被彆人揍了你追我乾嘛,不是我揍你的辣......”
“冤有頭債有主,你找錯人辣......”
後麵追趕之人咬牙切齒,口咬稚嫩蘿莉音,憤恨大喊,
“孽畜,給我站住!若不是你禍水東引,我至於被打成這副模樣?”
二蘿莉一前一後,速度極快,引起無數路人駐足觀看。
此畫麵被路過目睹之人口口相傳,標題評為
“蘿莉世紀大戰”。
......
......
瘟疫大陸。
戰爭區。
戰爭中心,一道格外顯眼的身影於其中揮灑長劍,分外引人注目。
若是有原初大陸原住民在此,一定可以認出對方是誰。
她便是露彌娜拉,獨一無二的勇者。
但奇怪的是,此時她殺敵所運用的並不是魔力,體表流動著不同於以往的奇妙力量。
這是來自瘟疫大陸的本土力量。
“符文,也可以稱作銘文,通過烙印符文,融合靈魂賦予自身力量。”
”本質上是開發靈魂方麵的力量,也可以稱作魂力。”
露彌娜拉看著手臂上鑲嵌著的第一道銘文,若有所思。
從她獲得符文到之後熟練使用符文,再到此時運用第一枚符文殺敵,整個過程隻花了她兩天半的時間。
這便是露彌娜拉,有著常人難以比擬的幸運,以及無與倫比的適應力和學習力。
彆人拚命尋求的機緣,總會被上天絞儘腦汁的,親自喂到她的嘴邊。
這第一個符文,便是露彌娜拉落地後,得到的第一場饋贈。
露彌娜拉眼神平靜,長劍揮舞。
似有龍吼。
瘟疫大陸。
礦區。
身穿白岩貴族長袍,昔日桀驁不馴的維爾加德,此刻正黑著臉在挖礦。
此時,身旁不斷搭訕,臉含笑意:
“我聽說你來之前曾經打退了數百位四紋言靈戰士,真的假的?”
維爾加德不屑搖頭,輕聲道,“一百?她們給自己留麵子了,我把三支軍隊殺了個來回對穿。”
搭訕之人瞪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驚歎一聲,捧道:“吹牛,你這麼厲害怎麼還會來挖礦。”
維爾加德掃了搭訕之人兩眼,眉眼一轉打量四周其餘人,見沒有人關注之後,輕聲說著悄悄話:
“我曾經是帝國世襲貴族,等我們逃出去了,你跟著我好好乾,我會給予你榮華富貴。”
身旁的礦工壓不住嘴角的笑,拚了命擠出疑惑表情,詢問道:“胡說,男性怎麼可能成為貴族?”
維爾加德不屑輕哼一聲,搖搖腦袋,“不,並不是每一個大陸都是一樣,這裡的風俗規則在我看來隻能算作是差勁,太野蠻了。”
這時,搭訕礦工終於忍不住笑意,猛拍大腿,對著另一邊的礦工指著維爾加德嘲笑道,“你們看看他,又在那吹牛了,笑死我了。”
“哈哈,就你愛逗逗傻子,我們都不愛和傻子玩。”
“就是就是,又是貴族,又是以一當千,還他媽說自己是什麼高貴種族,真的笑死人了......”
這時,一旁監工的女性工頭大聲嗬斥道:
“彆吵,都好好挖礦,還想不想吃飯了?”
維爾加德揮舞著鋤頭,眼神平靜,始終保持著不卑不亢姿態,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至今都記得自己剛落地時,因為多和某個小仙女說了兩句,導致觸犯了某條律法。
至此,開啟了他的大逃亡生活。
直到前些日子,他無路可退,隻好一個人麵對數千執法官,展開戰鬥。
那場戰鬥的具體細節維爾加德已經記不清楚,他隻記得他消耗乾體內最後一絲魔力,砍退了數千追捕者。
那一場戰鬥,鮮血染紅了大地。
然而,維爾加德意識到這片大陸的規則有問題,消耗的魔力沒辦法得到補充。
直到最後,維爾加德連「傲慢」能量都損耗殆儘,這才失去了反抗能力,被執法隊逮捕捉拿。
如今,他被打入了這終身製的礦區充當黑奴,隻能說翻身幾率渺茫。
維爾加德歎息一聲,看著周圍嘲笑他的這些礦工們,眼神愈發冰冷。
......
......
維爾加德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常態。
許許多多的原初大陸男性,因為各種原因被律法逮捕緝拿,淪為礦工、男寵、男奴、男仆、人畜。
當然也有個彆男性早早了解到了規則,成功融入其中,甘願暫時成為下等人,爭取活得長久。
不同的是,原初大陸女性生活的都十分滋潤,總能受到各種保護,隻有少數因為運氣不好落入戰爭區,無法脫身。
當然,梨梨子除外。
她已經被追殺了好幾天了,且看這模樣還得持續一段時間。
次日。
小米粥伸了個懶腰,舒展開雙腿,將身體緊緊繃直,達到放鬆身體的目的。
片刻後,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環境,一愣。
小米粥麵前,蘇北被四根鎖鏈吊在半空中。
隻見他雙腳不著地,臉色慘白,生無可戀般耷拉著肩膀,呼吸微弱。
看上去是睡著了,但睡眠極淺。
蘇北麵前,芙蓮跪坐在地上,保持著頭靠在蘇北腹部的動作睡了過去。
呼吸平穩,睡得香甜。
“唔”小米粥眨了眨眼睛。
哪怕她如此聰慧的大腦,都分辨不出麵前這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
“捆綁?遊戲?”
小米粥頭一歪,想了想,上前搖了搖蘇北的身子。
震動動靜讓芙蓮也驚醒了過來。
她看著麵前被高高吊起宛若一個“太”的蘇北,張大了嘴巴。
“萬惡之源,你終於忍不住釋放天性了嗎?”
蘇北恍惚間睜開眼,與二人對視一眼。
沉默。
半晌。
蘇北語氣平靜,淡淡說了句,“幫我解開。”
“解不了!”
這時,被夷為平地的小樹林外邊,走進來一支身穿特殊製服的小隊。
小隊製服上麵赫然寫著“執法官”三個大字。
“你被逮捕了,以汙蔑挑釁執法隊為由。”
“至於其餘二位小姐,懇請讓一讓,不要與這罪孽深重的男性過於靠近。”
說話之人走上前來,手持波光粼粼長劍,亮出鐫刻了四枚符文的手臂。
擺明了是在用武力警告小米粥和芙蓮,讓她們彆參與這件事情。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