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下午的康橋,看這樣子沉默還會持續到晚上,直到蘇北尋找到失蹤的馬車為止。
蘇北觀察著地上輪胎痕跡陷入了沉思,順著馬車離去的方向,往右邊望去。
“是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臨時轉移了?”
“莫非是遇到了危險?”
蘇北沒多想,側過頭示意小米粥跟上,尋著馬車離開的痕跡追去。
也是因為蘇北初來這塊大陸的時候,是這二人不嫌麻煩的收留了他,給他提供了一些幫助。
所以蘇北便想著能幫把手儘量幫把手。
於是,蘇北追趕過去,想要給予一些幫助。
主打一個有恩報恩,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願意為他撐傘的人都是朋友,蘇北從來不會虧待朋友。
三裡開外。
奧萊特甚至來不及調整,飯都沒吃上一口,連忙吩咐大家趕緊跑路。
一旁,普修斯統籌全局組織人手,不住搖頭,露出遺憾表情歎息了一聲:
“搞快點搞快點,那兩個家夥居然要和執法隊互殺,天呐,這些女人之間的戰鬥是我們可以參與的嗎?”
“包死的啊。”
奧萊特聞言,點頭讚成,同樣不住歎息道,“太不理智了,這樣的言論一旦出口,哪怕之後什麼都沒有做都得凶多吉少。”
“是啊是啊,就算兩個女孩能活,那唯一的男人絕對會死得很慘,骨灰都得被拿來喂魚。”
普修斯與奧萊特心有餘悸的對望一眼。
普修斯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還好我們提早轉移了,隻要不被發現商隊和他有勾連,問題應該不大。”
“難。”奧萊特始終不太樂觀,仍是歎息一聲,“恐怕還得上下打點關係,和執法隊說些好話出些賠償,這個月都得白乾了。”
“還是得往好的方麵想,至少還能活著不是嗎?”
說著,二人相視一眼,開懷大笑。
算得上是其樂融融了。
這時,一雙白晃晃的潔白從二人眼前劃過,緊接著響起一道聲音。
“的確如此,樂觀些好。”
普修斯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揉了揉眼睛哈哈大笑一聲,說道:“那當然啊,生為男兒身,不樂觀些過得比狗都辛苦。”
奧萊特搖了搖頭,“也不能這麼說,隻要你是男的,樂觀些也是不如狗的。”
這時,又有一抹白色晃過。
忽然之間,普修斯一愣,望向了附和的奧萊特。
奧萊特也是一愣,望向迷茫的普修斯。
“誰在說話呢?”
“不你說的嗎?”
二人一愣,忽然視線集中,落在了一雙鞋子,以及往上的白皙小腿身上。
且視線順著小腿不斷往上,直到看見了一件褐色格子裙。
以及坐在馬車頂上的三個人。
蘇北疑惑詢問:“我剛來,你們在聊什麼?需要幫忙嗎?”
二人保持著抬頭動作,嘴唇微微顫抖,皆是說不出話。
於是大家都沉默了,隻能聽見小米粥“吸溜吸溜”舔粥的聲音。
普修斯和奧萊特同步伸出手擦了擦眼睛,瞪大了眼睛仍是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苦澀的互相問了一嘴。
“馬車行進的速度是多少?”
“秒速三米,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甩開了,普通人的體力哪有這麼好。”
“隻是應該嗎?”
“我聽說有些人天賦異稟,體力特彆好,一直追趕的話或許有戲。”
“拖家帶口的也能做到嗎?”
二人再度陷入沉默,定眼望向馬車頂端。
隻見馬車頂端,多出了三個不應該出現的人。
蘇北坐在了車廂頂正中間,時不時動手,拚湊芙蓮由於顛簸而錯位的肢體,朝著二人投來關懷目光。
他的左手邊躺著半死不活的芙蓮,右手邊坐著安穩喝粥的小米粥,雙腳在二人腦袋上晃呀晃呀的,看著二人呆住的視線,給二人腦袋來了一腳。
三個人就這樣靜靜望著二人。
這一腳把普修斯踹清醒了。
他哭喪著臉詢問道,“哥們,我們是有仇嗎?”
蘇北疑惑的皺了皺眉頭,搖頭否認道:“沒仇,算是有恩。”
雖然普修斯阻攔過蘇北,但蘇北也沒當一回事兒。
因為在蘇北看來,普修斯那兩下沒什麼威脅,隻能算是用拳風給他散散熱。
蘇北關心的詢問了一句,“需要幫忙嗎?”
“不了,我求你快走,彆跟著我們,這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普修斯大喊一聲。
奧萊特表情更加苦澀,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歎息道,“來不及了,我們隻能爭取減輕量刑,早日出獄了。”
蘇北更疑惑了。
這主要是因為蘇北初來乍到這片大陸,不太懂瘟疫大陸的規則。
也不能說不懂吧,畢竟學習研究過,但仍是不太透徹。
蘇北單知曉女性權利至上,但根本沒想過女方口嗨女方,同行的男方也會有罪。
甚至還有嚴重的連帶責任。
這誰聽誰不迷糊。
哪怕是有人親自告訴蘇北,蘇北都得愣上三秒才能回過神來。
完全是沒對上專業。
蘇北自然能看出二人對自己的不待見,此時也猜到了幾分原因,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來在這片大陸,男人是真的不如狗。
如果是這樣......
蘇北右手插兜,摸了摸不久前被他從「撲克牌」中取出的戒指,陷入了猶豫。
蘇北從來都是按照最優解來完成目的,把人力和精力損耗降到最低去做任何事情。
但唯獨這件事情,讓蘇北反複思考,想了很久。
明明戴上之後就會變成版本T0,但蘇北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再忍忍......再忍忍吧。
蘇北和奧萊特誠懇道歉,然後要了一些治愈外傷的藥草,離彆時又詢問了一句,“附近哪有治療藥劑售賣?”
普修斯沒多說什麼,隻希望快點打發走蘇北,連忙回應道:
“那條臨時集市東邊就有,東邊那邊大多是煉金產物,不過價格很昂貴。”
“那些藥材商人的心比西米的襪子還黑。”
“順帶一提,西米是我們商隊的倉庫管理員,他的襪子曾經毒死過一池鯉鯉。”
“這裡是十塊符石,你不用還了,拿了快些走,如果遇見執法隊了,你就說沒見過我們。”
“我謝謝你,拜拜了您嘞,好走不送。”
蘇北既問又拿的,拎了個小包離開馬車,朝著漸行漸遠的車隊道彆。
此番離彆,幾乎沒有再見麵的可能了。
蘇北沒什麼感觸,隻是平靜送了句,“一路順風”的祝福語。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