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宮殿。
滿地狼藉。
可以看出這裡發生了一場大戰,宮殿之上的座椅儘數崩壞,隻剩下不住喘息的大雷魅魔。
“「自由」,我會殺了你!我遲早會殺了你!”
瘟疫惡魔氣息紊亂,喘著粗氣,胸口不斷起伏。
她瞪向麵前的「自由」,憤怒殺意幾乎要溢出體表。
對麵。
此時,「自由」的狀況更加不堪,其全身上下沒有一塊肉是完整的,金色鮮血止不住往身體外冒。
“還以為今天就能吃了你呢,可惜。”「自由」舔了舔舌頭,露出些許遺憾神色,對自己身上的傷勢絲毫不在意。
這也是自然,這副身體並不是「自由」的,**受傷的也不是她。
不過靈魂與精神上的傷痕無法避免,但這些傷痕並沒有讓「自由」露出疲態,反而讓她愈發愉悅。
對「自由」來說,瘟疫惡魔這種等級的生命,值得她親自動手獵捕。
如果能殺死瘟疫惡魔,她本體的傷勢至少能夠修複一小成。
想到這裡,「自由」深深歎了口氣。
可惜這縷靈魂降下還有正事要辦,不好和瘟疫惡魔徹底爆了。
此時,「自由」萌生了退意,愉悅道:
“意外驚喜。”
“我記住了這個位麵。”
“下次來找你的,就是我的本體,敬請期待。”
說著,「自由」依依不舍告彆,朝著瘟疫惡魔揮了揮手。
抬腳間規則力量湧現,「自由」朝著門外,一腳踏出。
瘟疫惡魔發覺對方逃離動作,憤怒冷笑一聲,“怎麼,要做逃兵了嗎?”
“你以為你跑得掉嗎?”
「自由」歡愉大笑,像是聽見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捂住肚子大喊。
“你想讓自由失去自由?啊哈哈哈哈。”
“你跑不掉的!這裡是我的國度,無論天涯海角,我必定得到你這一絲靈魂,為我登神續上關鍵道路。”
「自由」離開了,借著「幸運」和「命運」的力量,描繪了隨機傳送法陣。
她知道,不管怎麼樣傳說,她都會遇見蘇北。
然而,事情並未平息。
不久之後,瘟疫宮殿迎來了第二位不速之客。
來的人是葛瑞絲。
此後,瘟疫大陸第二次動蕩。
天地無光,地麵不住顫抖。
不久之後,天空之中落下了紅色的血,染血大地。
與此同時。
蘇北所處的商隊很快到達了集市外圍。
路程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但好在奧萊特是個老油條了,總能把問題利落解決。
路上蘇北也沒閒著,除了教導小米粥之外,還問奧萊特借了一些藥材煉製藥劑,用來治療自己的傷勢。
就這樣,商隊按部就班的,正式進入集市。
集市不小,雖是個臨時場所,但該有的都有,可以稱得上一句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且還有許多蘇北以前沒見過的項目。
例如比武招親、武鬥場、生死局、母女戰等等,這些項目主打的就是一個有仇報仇,沒仇那就戰鬥爽。
奧萊特和普修斯帶著商隊去擺攤出售貨物,說是會在這裡逗留三天,簡單調整。
蘇北低頭看了看冒險團戒指上的紅點,對比了一下距離,無奈的點了點頭。
遠倒是其次。
主要是蘇北經過了解,知曉了地圖中間板塊有許多死路,且還有不少疆土地處戰鬥中心,貿然行動十分危險。
據奧萊特描述,地圖上兩個紅點位置極其特殊。
其中一個地點在執法隊最核心地帶,是修羅族的地盤。
修羅族身為該片大陸最善戰的種族,十分看重血脈和實力。其內部男性極度排外,絕不允許其他男人接近他們族任何女性,汙染他們的血脈。
因此,異族難以進入他們的地盤,能進去的男人除了嫁入修羅族這種不可能事件之外,便隻有當做人寵進入一種途徑。
這讓蘇北感到十分棘手。
但這處紅點至少安全,難以接近隻能算是一件小事,至少修羅族總會收留弱小的女孩子。
更讓蘇北頭疼的是另一處紅點的位置。
這一處紅點所在位置是大陸核心戰場,且還是戰場最中央。
這意味著要到達這處紅點所在的區域,得先穿過一支軍隊,還需要警惕隨時可能發生的戰爭。
而且哪怕是靠近了這塊區域,也不一定能見到當事人,很有可能會被軍團抓起來,充當炮灰去衝鋒陷陣。
隻能說十分麻煩。
蘇北歎了口氣。
雖然很麻煩,但事情還是得做。
他最近除了了解隊友們所在位置的信息之外,也會嘗試著不斷擺弄「撲克牌」裡的女神淚,打算以此引起梨梨子的注意,好尋找回去的契機。
然而蘇北沒看見什麼效果。
可能是梨梨子也遇上了麻煩吧。
除此之外,蘇北唯一能做的隻能是稍作等待。
此時,蘇北領著小米粥,跟著奧萊特進入了集市。
集市人群多數是男人,偶爾有異性經過,都會引來諸多目光,但都不敢逗留太久。
哪怕個彆男性的目光稍有停留,目光中大多是欣賞,不敢露出任何異樣,生怕少有逾越,便被告一個眼神猥褻的罪狀。
彆看這罪狀聽著不太嚴重,但懲罰十分嚴厲,重點罰兩條。
一是會罰你五十符石,作為賠償女方精神上的損失。
二是會罰你七天拘留,進入執法營改造悔過。
且這罪狀隻聽信女方一麵之詞,如果女方說你猥褻她了,你必須拿出充足的證據證明自己沒有猥褻,否則你就是猥褻了。
所以集市之中得萬事小心,一不小心便容易觸犯天條。
這對蘇北來說算是一個大削弱。
畢竟蘇北總是格外留意周圍的一切動靜。
而因為這特殊的規則,他需要特地的避開女性不去觀察,難免錯過什麼細節。
“到處,打架,沒意思。”小米粥觀望四周,十分無聊的垮下了肩膀。
“的確。”
蘇北朝著最近的武鬥場望去。
上麵對決的兩個女人,都是開啟了三枚符石的言靈戰士,但看上去年紀要比奧萊特年輕很多。
這也正常。
三十歲的男性三紋言靈戰士很稀有,但在女性之中又十分常見。
天賦倒是其次,主要也和資源傾斜有關。
其中一人三種符文給予的強化的是「魂甲」、「魂刀」、「魂眼」。
另一人給予的強化則是「魂骨」、「魂腦」、「魂腳」。
蘇北簡單觀察過後,若有所思,與「暴食」做著簡單交流。
“你看出了什麼?”
“桀桀桀,有趣,實在是有趣,瘟疫惡魔尋找到了一種嶄新的道路,她選擇的登神路,或許是能顛覆「死亡」權柄的另一種規則。”
蘇北聽不太明白,雲裡霧裡的。
因為他和「暴食」不在同一個頻道。
蘇北看出來的,是這裡獨特的力量體係。
這裡的力量體係似乎大多是身體器官以及武器上的一個增幅,更注重內在的力量,與原初大陸完全不同。
原初大陸五種職業都是向外提升的類型,將魔力轉化成技能釋放出去,而不是疊加在自身。
但二者也不是完全不同。
這裡的言靈戰士,如果非要拿職業者體係來形容,大概是強化流職業者的增強版,所學的技能是十分單一的單體強化buff,隻能給自己增幅。
但增幅的倍率十分恐怖。
三紋言靈戰士在不開啟符文的常態狀態下,實力在蘇北看來隻有一階騎士的強度。
可三紋言靈戰士一旦開啟符文,其基礎麵板已經不亞於三階騎士。
足足跨越了兩階的提升。
要知道十八歲的三階騎士,在原初大陸十分罕見,已經可以算作是天才了。
大約是凜冬學院的尖子生水平。
可這裡到處都是十八歲的三紋言靈戰士。
這背後蘊含的信息,無疑是十分恐怖的。
蘇北收回視線,默默朝前走著,不知不覺之間,進入了一處人流聚集地。
“你聽說了嗎?前麵有一位女性渾身是血倒在了石頭上,看上去快要死了。”
“可不是,看著快死了,可我也不敢多看,生怕被碰瓷。”
“不努力一下嗎?如果能得到那位小姐的青睞,下半輩子都可以衣食無憂了。”
“我可不敢,我全身上下就五十符石,都不夠看一眼賠的......”
蘇北聽著身旁二人的對話,不經意間朝著那遠處的大石子上掃了一眼,忽然愣住。
緊接著,蘇北右手不斷推開人流,左手拉住小米粥,往裡麵擠去。
不會看錯的。
那石子上躺著的,是一個蘇北完全意料不到的家夥。
人也是,狀態也是。
那躺在大石子上奄奄一息,進氣多出氣少的家夥,正是芙蓮。
說是芙蓮,也不太準確。
應該喊她夫連。
因為她腦殼都快被打碎了。
看著不斷往深處擠入的蘇北,同行的奧萊特連忙拉住蘇北,出聲提醒了一句。
“喂,你去做什麼,她明顯活不了了。”
“如果她臨死前要碰瓷你,你把全身家當抵押在那都還不起。”
蘇北避開奧萊特抓來的手,回了句,“她不會的。”
“那又怎麼樣?”奧萊特恨鐵不成鋼道:
“你自己都是殘疾人,怎麼照顧一個重度殘疾?”
“你以為想救她的人不多嗎?多到數不清,可你知道為什麼沒有人救嗎?”
沒等蘇北回答,奧萊特便自顧自說出了答案。
“因為沒有性價比,救她的代價,遠遠要超出她能給予你的回饋。”
蘇北目光掃向奧萊特,側身避開了奧萊特阻攔的動作,眼神冰冷。
奧萊特與蘇北對視一眼,身體一頓,停住了繼續阻攔的動作。
他讀懂了對方那冰冷眼神中蘊含的意思。
半晌。
奧萊特目送蘇北一瘸一拐朝著人潮深處走去,良久才緩緩回過神。
忽然,奧萊特訕笑一聲,奇怪的搖了搖頭。
“怪了,我可是開啟了三紋的言靈戰士,剛剛怎麼會害怕一個普通人的眼神。”
蘇北花費一番功夫,艱難前行,擠到了芙蓮麵前。
不一會兒,周圍開闊了起來。
大多數人隻是湊湊熱鬨,湊到跟前的人寥寥無幾,更是沒有人伸出援手。
蘇北沒在意周圍詫異目光,主動伸出手,上前去晃了晃芙蓮,關心詢問道:
“還能活嗎?”
沒動靜。
看樣子是暈過去了。
蘇北這會兒絲毫沒吝嗇自己的魔力,連忙捏了兩個基礎「治愈術」。
順便喂芙蓮喝了一管藥劑。
沒想到自己沒喝完的藥劑,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好一會兒,看著芙蓮微微動彈的手指頭,蘇北又晃了晃芙蓮,連忙問道,“會死嗎?”
芙蓮一邊吐著血,一邊艱難搖頭,“再晃晃......”
“怎麼?”
蘇北還以為芙蓮需要自己多晃一晃,給對方補充點活力,於是又用力搖了搖。
“再晃......真死了......”
蘇北愣住。
“噗......”
芙蓮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
血不是噴出來的,而是像連綿不絕的小溪流一樣,一直緩緩往外流,且還在持續流著。
一口血溢出過後,芙蓮又暈了過去。
這都給小米粥看懵了,趕忙建議道,“救......救......麅子......聖光......救......”
蘇北眉頭緊緊皺起,打量著芙蓮身上的傷勢。
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都差點意思。
芙蓮身上密布著大大小小外傷傷口,傷口似乎是被鞭子抽出一般,十分駭人。
特彆是腦袋部分,脖子幾乎要被撕裂開,裸露著明顯的骨骼。
可這些外傷還是其次,最棘手的是芙蓮身體裡的內傷,這是蘇北完全不理解的規則暗傷。
暗傷內充斥著不斷感染擴散蔓延的規則,規則力量霸道強勢。
如果非要形容,或許隻能用瘟疫二字來解釋這規則。
就連蘇北觸碰芙蓮這短短三秒鐘,這股力量都能順著接觸點,侵入蘇北的身體。
蘇北露出了些許疑惑。
芙蓮這是掉到哪裡去了?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忒慘了也。
這時,芙蓮又醒了過來,朦朦朧朧之間問了句,“我還能活嗎?”
這可把蘇北難倒了。
身為未來主角團成員之一,板上釘釘的「半神」,芙蓮的成長曲線和上限都是十分誇張的,未來絕對是頂尖戰力。
可這也得活到未來才行。
主要是蘇北也沒見過這麼慘的主角團成員,所以有些摸不準。
蘇北斟酌著,回了句,“應該。”
芙蓮聽出了蘇北話語中的心虛,苦笑一聲搖了搖腦袋。
這輕微動彈差點把腦袋都甩飛出去了。
芙蓮顫顫巍巍的動了動唇角,連忙又問了句,“我現在是不是很慘?很難看”
蘇北打量著芙蓮的身體,思索著。
想著這時候應該說點好話,於是蘇北誇讚了一句,“也沒有,挺骨感的,算是個骨感美人。”
“確實。”「暴食」連忙接了句。。
小米粥看著芙蓮身上森森白骨,眨了眨眼睛,朝著芙蓮堅定的點了點頭。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