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消息是發給楊向雨的，內容很簡單：“有時間來我辦公室一趟。”
這次她總不可能再裝作沒看見了吧？
畢竟楊向雨平時總是小心翼翼地工作，生怕得罪了前輩或者領導。
李杭叫她來辦公室，她肯定不敢裝作沒看見這條消息。
畢竟，她連聚餐請假都要擔心會被老板穿小鞋。
果然，沒過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楊向雨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緊張，看起來有些不自在。
“李律，你找我有事嗎？”楊向雨一進門就先開口說道。
她的語氣似乎是希望李杭找她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李杭並沒有拐彎抹角，他直截了當地說：“對，你想聊聊昨晚的事嗎？後來怎麼樣了？”
楊向雨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
她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心虛：“噢……好的。可以的。”
她動作緩慢地推開辦公室的門。
看她推門的樣子，就好像那扇門很重似的。
她在門口又停頓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走了進去。
不過走的每一步都顯得有些艱難。
她回身順手把辦公室的玻璃門關上了。
然後，她走到了李杭的對麵。
又是非常緩慢地坐了下來。
李杭看著她，就好像開了05倍速似的。
楊向雨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眼神有些躲閃。
似乎不敢和李杭對視。
“嗯……”楊向雨終於發出了一個聲音。
但這個聲音卻像是在喉嚨堵住了一樣，遲遲沒有下文。
她的手開始不自覺地擺弄著自己的襯衫衣角。
原本平整襯衫衣角在她的揉捏下，變得有些皺巴巴的。
李杭注意到楊向雨的緊張，於是開口問道，“怎麼了？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是有什麼事嗎？”
楊向雨猶豫了一下，嘴唇動了動。
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似乎過了很久，她歎了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李杭索性直接說出了昨晚自己看到的事情。
“其實，昨天我從聚餐的店裡走出來的時候，偶然間看到你們了——你和林越陽在路邊。”
他的語氣很平靜，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楊向雨聽到這句話，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直直地盯著李杭，滿臉都是驚訝。
“啊？李律，你看到了？我……”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顯然是沒想到。
她的力氣一下子就泄了下去。
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無精打采。
“李律，你聽我解釋……”她低聲說。
李杭看著楊向雨的反應，心裡也明白了過來。
昨晚他心裡的猜測在此時得到了證實。
林越陽和楊向雨之間似乎真的產生了一些不太一般的情感。
不過李杭比較意外的是，他們僅僅才見過一麵。
這種發展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難道是一見鐘情嗎？
要不是在係統給出的匹配結果裡，林越陽和楊聽露才是最匹配的。
李杭恐怕會以為他和楊向雨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過，感情的事情畢竟是複雜多變。
要是在其中牽線搭橋的話還可以，硬是要拆散就沒必要了。
於是，李杭淡淡地說道，“你沒必要跟我解釋。”
李杭原本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感情是楊向雨個人的事情，她不需要向自己這個外人過多解釋。
而且，他之前雖然是說過想把林越陽介紹給楊聽露。
但也隻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實際上，林越陽和楊聽露之間，目前都還沒有建立起任何實質性的關係。
所以，楊向雨沒必要跟他解釋什麼。
然而，李杭的這句話卻被楊向雨誤解了。
在她聽來，這句話的意思完全變了味，她認為李杭是在說：“你彆跟我解釋那麼多有的沒的了，我心裡都清楚，你就是故意這樣做的。”
楊向雨一下子就急了起來。
語速也不自覺地加快了不少。
“不是啊，李律，你先聽我跟你講。昨天晚上我跟他見麵的時候，一開始真的特彆尷尬，我倆就跟兩個互相有仇的人被迫坐一張桌子上吃飯似的。”
“除了互相問一些特彆無聊的問題之外，基本上沒什麼可聊的，而且還經常冷場，那場麵簡直尷尬到極點了。”
“我當時就感覺他對我根本就不感興趣，甚至和我一樣，完全就是被迫來完成這個相親任務的。”
楊向雨稍稍喘了口氣，接著說道，“不過，我當時心裡還是很清楚的，我來見他可不隻是為了相親這麼簡單，我還有另外一個任務。”
“所以後來，我就開始想辦法把話題往我想要的方向去引導。我就試著把話題引到了南嶺五中上麵，想順勢讓他提到自己在那裡當過助教的事。”
“結果呢，他倒是挺直接的，就說自己確實在南嶺五中當過助教。”
“然不過他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是很感興趣，又或者是已經忘記了在南嶺五中任教的經曆了，回答相當簡短，感覺是不想過多地談論這個話題。”
李杭在一旁一直靜靜地聽著楊向雨說話，沒有插嘴。
楊向雨繼續說道，“我甚至特意問他在擔任助教的那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或印象深刻的事情，可他的回答也是‘沒什麼特彆的’。”
“本來我還想著他是不是在提到高中擔任助教時期能記起我姐，不過他這些回答，讓我覺得他應該對我姐姐沒有任何印象了吧。”
楊向雨的語氣中透露出些許失望，“所以，即使他們在高中時期有過交集，可現在他幾乎都已經忘記那段回憶，那這個淵源有和沒有，似乎也沒有多大區彆了。”
李杭慢慢點了點頭，說，“這倒是不令人意外，畢竟他在被介紹跟你姐相親的時候，似乎也沒認出她來。”
楊向雨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然後接著說道，“後來我們實在實在是無話可說了，就開始沒話找話地聊起餐桌上的食物，說哪幾道好吃，哪幾道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