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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砍了你們的手?”保羅凱利看著幾個手下都少了一隻手,斷腕處還纏著紗布,整個人瞬間暴怒起來。
起身拿起旁邊的椅子直接砸碎茶幾,然後又將目光所及能看到的東西都砸碎,最後才用力的朝著窗戶扔過去。
伴隨著窗戶的碎裂聲,椅子直接飛了出去。
他沒想到自己派出去了四個人,竟然被砍斷一隻手回來。
很顯然,他被人羞辱了,對方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最近他一直在推動幫派會議,整個人正在誌得意滿的時候,被人直接抽了一巴掌。
發泄了半天,保羅凱利喘著粗氣看自己的手下“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我們黑幫不配跟他比……”幾個手下咬牙切齒道,眼中都是憤恨,以及幾分絕望。
沒了一隻手,他們已經是廢人了。
在弱肉強食的街頭,下場可想而知。
他們隻希望保羅凱利能給他們報仇,然後給他們安排一份工作。
“不配跟他比?一個清蟲,竟然這麼狂妄?”保羅凱利眼中都是血絲和凶殘,許久才繼續問
“會議他參不參加?”
“他說我們不配和他相提並論,應該是不會參加!”幾個手下立刻說道。
“你們先下去休息吧,之後安排你們做彆的事情!這個仇,你們可以放心,肯定要報!”保羅凱利恨恨道。
本來他準備在會議上說服其他幫派,壓製那個中國人,讓他以一個較小的罪名入獄,來緩和如今司法部打擊黑幫的情況。
畢竟司法部的目的達成了,罪魁禍首也入獄了。
當然,雖然是一個較小的罪名入獄,不過對方隻是個中國人,司法部肯定有辦法讓那家夥永遠也出不來。
而且這個中國人的下場,也可以作為反麵教材,給所有幫派立下一個規矩和底線,避免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而他作為這次會議的組織人,自然也會聲名鵲起,在整個美國的幫派中都有著巨大的聲望。
不過他現在改變主意了。
他必須報複回來,讓其他人看看觸怒他是什麼下場。
……
一輛火車行駛在廣袤的西部,從顫抖的車窗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外麵無儘的草原,不時可以看到草原上的牛群和羊群在慢悠悠的覓食。
沿著鐵路兩旁,可以看到稀疏的橡木和鬆樹,不時還能看到鐵路兩旁探險者的營地,以及散落的馬車。
火車車廂裡麵,與上次威廉伊萊特乘坐的同樣豪華。
火車上,同樣是一截豪華車廂,實木的地板上鋪著厚實的地毯,頂部有著華麗雕飾,鑲嵌著木雕和金箔,車廂內不是火車常見的長椅,而是寬大的扶手椅。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型的書房區域,上麵擺了不少書籍。
陳正威覺得鐵路公司的人還是挺知趣的。
自己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不斷學習各種知識啊。
“威哥!沒想到芝加哥那邊還有華人,而且看起來生活的還不錯!”阿龍跟著陳正威走到車廂裡,順過一瓶威士忌,將木塞咬開,先給陳正威倒上,然後給自己倒上。
“你怎麼知道的?”陳正威的目光掃過窗戶外麵的景色,然後看到阿龍拿出一封信。
“他們自己說的啊!是我手下的一個親戚,前兩年去了芝加哥,他們在那邊很受歡迎啊!也沒人欺負他們!”
“他們寫信回來想讓其他華人去那邊發展……不過要是去年,說不定還會有人去。現在華人在舊金山這麼威風,誰會去芝加哥啊?”
“那邊有多少人?”陳正威揚了下眉毛。
“40多人,在那邊開的洗衣店!”
“40多人,過去幫人洗衣服,他們當然歡迎啊。要是四百、四千,那就不一樣了!”陳正威一聽才50個人,頓時就沒了興趣。
要是幾百,幾千人過去,就會搶了當地人的工作,那時候就能看到他們的另外一副麵孔了。
“四千人也沒關係,威哥在啊!”
“就你會拍馬屁!叫大波蘭他們來打牌!”陳正威笑罵一句。
為什麼他這麼喜歡阿龍?因為阿龍最會拍馬屁啊!
陳正虎要是有阿龍一半拍馬屁的能力,陳正威都不會隻把他扔去人事部門養老了。
不過在人事部門養老,也很適合阿虎。
畢竟不做事就不會做錯事。
他也沒什麼大誌向,每天不是帶著馬仔到處亂轉,就是跟人喝酒吃飯,每天飯局不斷,要不就是在妓院。
或者林長寧有時候有什麼事要做,比如之前的賽龍舟需要聯係各商會,就是把他叫去打下手。
一個小時後,陳正威一巴掌抽阿龍腦袋上,大罵道“讓伱耍詐!讓你出老千!”
“我沒有!”阿龍特彆委屈。
“每把不是20點就是21點,你是賭神啊?不是你出老千,還是我啊?”陳正威恨恨的又給了阿龍一腳。
陳正威不是輸不起的人,他最恨有人跟他玩牌的時候出老千了。
如果不是阿龍,他今天就把他掛火車頂上放風箏。
“不玩了!”陳正威將牌一扔,拉著瑪麗加德納回臥室。
片刻後,臥室內響起粗重的喘息,瑪麗加德納雙手按在窗戶上,咬著嘴唇,不時在鼻子裡發出哼哼聲。
而在外麵,阿龍隨手抓了三張牌“20點,你們看到了啊,我沒有出千啊!”
他也不想贏啊……他沒辦法啊!
大波蘭和舒爾茨的副手看到阿龍吃癟,都哈哈大笑。
……
薩克拉門托。
霍雷肖佩奇莊園內的書房裡。
霍雷肖佩奇最近這段時間,蒼老了不止20歲,原本還算健碩的身體,如今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這讓佩奇家族的仆人都很擔心。
佩奇雖然已經從議員的位置上退下來了,但他仍然是這個家族的頂梁柱。
如果他倒下去了,佩奇家族沒有其他人能夠支撐起來。
尤其是霍雷肖佩奇的兩個兒子先後身亡,現在隻剩一個遠嫁內華達的大女兒,還有剛剛成年不久的小兒子。
“現在還沒有頭緒麼?”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坐在書房裡詢問。
“中國人!”霍雷肖佩奇雙眼中都是瘋狂與痛恨。
“確定麼?你跟他沒什麼仇怨吧?”
“我的仇人很多,但會做出這種事的,隻有中國人!”霍雷肖佩奇咬牙切齒道。
“前幾年的那個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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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他也沒想到是陳正威,畢竟他在議員期間,提出的法案不止一項,他的仇人也不止一個。
但這些日子經過排查之後……他覺得在整個加利福尼亞有這個動機和能力的隻有舊金山的那個中國人。
尤其是這個做事的風格。
這讓霍雷肖佩奇幾乎肯定就是他。
其他人就算和他有仇怨,針對的目標也隻是他,而不會是他的整個家族。
尤其是先對家族中其他人下手,僅僅留下他,不是深仇大恨做不出這種事。
“如果是他的話,你在加利福尼亞也不安全!外麵的保鏢,未必能擋住他!”
霍雷肖佩奇點點頭,他知道對方的報複肯定沒有結束。
他必須離開加利福尼亞,他要去華盛頓!
哪怕傾家蕩產,他也要說服議會,將那些中國人趕儘殺絕!
……
舊金山,陳正威走了之後,林長寧的狀態依然和平時差不多,每天早上帶兩小隻練拳,等巧娘和正武去學校後,她一般是在家看書,或者去武館,有時會叫上容嘉材和顏清友的夫人去逛街。
在陳正威發話之後,顏清友就把那個女人娶了。
林長寧此時正在家中,琢磨要不要去一趟俱樂部。
想了想,還是算了。
上次陳正威被槍擊,李希文骨頭被撞斷,她看到了那個女人,對於她的身份,林長寧也清楚。
一個可憐人。
隻要她不弄出什麼事來,林長寧倒也不是不能容她。
大門被敲響,容嘉材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大嫂!”
“什麼事?”林長寧不急著起身,揚聲問道。
“那個霍雷肖佩奇要跑,剛剛到了火車站!”
林長寧聽到這個消息,眉毛微微皺了一下,起身上前開門。
“怎麼回事?他要去哪?”
“應該是察覺不對了,他跟他那個兒子,還有幾個保鏢去了火車站!火車馬上就要開了!要不要直接動手?雖然他有幾個保鏢,可以將他們一起乾掉!”
林長寧稍稍思索就道
“讓薩克拉門托那邊的人跟上去!彆讓他跑了!”
“我們現在追的話,在哪能追上他?”
“雷諾,或者鹽湖!”
從薩克拉門托出發的火車隻有那一輛,是前往東部的。無論對方去哪,都要經過西部幾個主要城市,一直到奧馬哈這個西部的大門口,才會轉其他火車線路。
“讓阿友安排一些人手!我帶人去攔他!”林長寧道。
“畢竟是他提出的佩奇法案,總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你們威哥想聽他親口說聲謝謝,我也有句話想要問他!”
林長寧麵上淡漠,心中還是有點兒雀躍的,畢竟帶著人出去做事,而且就當去玩了。
來美國這麼久……她就去過薩克拉門托還有郊外的農場,從沒離開加利福尼亞!
見到是陳正威留下的吩咐,容嘉材立刻叫來顏清友商議。
最後決定顏清友親自帶一批人跟林長寧過去,不過人不能太多,否則太引人注意。
而且將剩下的無煙子彈和衝鋒槍也都帶上。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起碼都要把林長寧給安安全全的送回來。
幾個小時後,林長寧穿著一身男裝,帶著十幾人就登上了火車,其中一半德國人,一半華人。
一天半之後,林長寧一行人就到了鹽湖。
“去打聽一下,從薩克拉門托來的火車,到沒到!”到了鹽湖之後,林長寧就讓顏清友帶人去打聽。
一天半的時間,林長寧仍然精神奕奕。
很快,顏清友就帶回消息“還沒到,最少三個小時,最多半天,那輛火車才會到!”
“車上的人能守口如瓶嗎?”林長寧先是詢問。
“那些工作人員沒什麼問題!!”顏清友點點頭。
鐵路公司他搞不定,但搞定鐵路公司的工作人員還是沒問題的。
“走!”
林長寧帶著人直接下了火車,一行人先離開火車站。隨後拿出麵具戴在臉上。
林長寧圍著眾人轉了一圈,發現華人戴上麵具後,露出來的膚色跟意大利人差不多,而且身形也比較接近。
“你們誰會意大利語?”林長寧眼珠一轉就有了主意。
“我……”一個馬仔開口。
“很好,一會兒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不許說話!我做手勢的時候,你就用意大利語!”
半個小時後再次進入火車站,直接去了站長的辦公室。
車站的站長正在辦公室裡,就見房門被人踢開,隨後一個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倒退著進來。
然後十幾個人拿著槍走進來。
一群人戴著麵具,而且還氣勢洶洶的闖進來,讓站長心裡打怵。
“你們想要做什麼?”
“怎麼才能讓他閉嘴?”林長寧偏頭看向顏清友。
顏清友露出一抹獰笑,從腰間掏出手槍指著站長。
“你們有什麼事情?”站長臉色發白,舉起雙手說到。
“借你這裡用一用,隻要你事後能夠守口如瓶,我們不會把你怎麼樣!畢竟我們不是什麼壞人,目的也不是殺人!”
“當然,如果你亂說話……我們有句老話,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說不定哪天一顆子彈就會打爆你的頭,調查局也保護不了你!”林長寧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說道。
雖然是個少女的聲音,但聲音中滿是淡漠與無情,讓站長相信她真會這麼乾。
站長連忙點頭“你想要做什麼,我都答應你們!”
“彆太擔心,我們隻是要邀請一個人!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林長寧說話的同時,在背後做手勢示意那個馬仔開口。
“老板,要不我們直接乾掉他算了!”那個馬仔立刻用意大利語開口,林長寧突然轉過身,一腳猛的踹過去,用冰冷的語氣嗬斥“閉嘴!”
隨後轉過頭用冷漠的目光打量辦公室內的兩人。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還有孩子……不要傷害我!”火車站長哀求道。
“記住,如果被我聽到什麼,不僅僅是你,還有你的家人……都會倒黴!”林長寧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後拉過椅子到一邊休息。
四個多小時後,從薩克拉門托來的火車,終於抵達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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