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威離開洪順堂後,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沒走多遠,看到一間茶樓,他便帶人上茶樓開了個包廂。
“威哥?是不是要準備開打?”顏清友詢問道,他心中其實覺得現在開打有些急了。
他們連之前的地盤還沒消化掉。
控製四個街區的地盤,他們現在的人手遠遠不夠。
“安靜!”陳正威敲了下桌子,讓其他人都安靜下來。
陳正威從兜裡摸出煙盒,向上一揚,一根煙叼進嘴裡,一個馬仔湊過來用火柴給點燃。
隨後陳正威走到窗戶前,推開窗戶,可以看到唐人街的街道,遠處的廣場,還有巷子口的洪順堂成員。
洪順堂能在唐人街橫行這麼多年,每年鴉片又有那麼大的利潤,陳正威早就猜到洪順堂背後有鬼佬支持。
不過沒想到,這條魚還挺大。
對方既然給洪順堂站台,那就很可能對自己動手,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利用鬼佬來打擊對手,這種手段他最熟悉了。換成是他,他也會那麼做。
這種從上向下打擊,自己會很麻煩。
陳正威將煙頭扔到地上,又叼起一根煙,眼中逐漸露出凶光。
“議員了不起啊?敢出來站台?”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既然對方很可能給自己帶來麻煩,乾脆就直接把這個議員做掉,省的以後麻煩找到頭上。
唯一的問題是怎麼做掉,嫁禍給誰。
畢竟一個議員死亡不是一件小事,總得找個人背鍋吧?
或者說,怎麼才能讓洪順堂背上這個鍋?
洪順堂和對方應該合作了很長時間,讓槍手在洪順堂的地盤上乾掉他肯定不行。
理清思路,後麵的就好辦了。陳正威心中一轉,就轉身詢問:“洪順堂是不是有個後門?”
他剛才注意到那個議員的鞋子很乾淨,顯然是坐馬車來的,但他在正門沒見到馬車,就隻能是後門了。
“好像是有一個,在巷子裡,出來沒幾步就是廣場!”阿龍想了想道。
廣場附近的地形,他還是熟悉的。
“去兩個人看看,那附近是不是有馬車在等著!”
“希文,阿龍,清友,你們帶幾個人把衣服換了,越不引人注意越好!再把陳奉餘給我找來!”陳正威繼續吩咐。
沒多久,消息就傳回來:“威哥,確實有輛鬼佬的馬車在等著!”
“去弄點兒大便,幫他洗洗車!記得,把車裡麵和車夫也洗洗!”陳正威說話的時候眉毛都在抽抽,想想都覺得惡心。
……
此時洪順堂的堂口之內,老鬼東帶著人跪在供桌前,在主持人的帶領下正在念誓詞:
“洪門第一誓:你父母即是我父母,你兄弟姊妹即是我兄弟姊妹,你妻是我嫂,你子侄即是我子侄,如有不遵此例,不念此情,即為背誓五雷誅滅……”
實際上洪順堂和廣德堂都是洪門分支,如今廣德堂並入洪順堂,又重新宣讀一遍誓詞。
場中嚴肅的氛圍和異國情調,讓戴維斯議員饒有興致的觀看,不過在他腦袋裡更多的是“這些肮臟、粗魯、愚昧的中國佬!”
尤其是在看到殺雞飲血的一幕。
與此同時在後門外的巷子口,一輛馬車正停在那,上麵的鬼佬車夫正無聊的打著哈欠。
而在不遠處,幾個洪順堂的成員則是靠在牆上閒聊,眼角邊緣看到幾個青年抱著罐子朝著這邊走過來,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那幾個青年在走到馬車旁邊之時,就將罐子的蓋子扔到一邊,將裡麵的東西朝著馬車車廂和馬車裡麵灑,一股讓人作嘔的濃鬱惡臭也隨之散發出來。
無論是車夫還是不遠處洪順堂成員都呆住了,連嘴裡的煙都掉到地上。
車夫當場乾嘔了一聲。
然後一個青年看手中的罐子裡還有一些黃湯,直接朝著車夫潑了過去。
“嘔!”車夫被潑了滿身,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幾個洪順堂成員回過神來,心中頓時一突,這可是那個什麼議員的馬車。
這下出大事了。
“抓住他們!”幾個洪順堂的馬仔瘋狂追了過去,然後迎麵就看到幾個散發著臭氣的罐子飛過來。
幾個馬仔都氣瘋了,一邊喝罵一邊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