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赫然便是追出城外的刀宗老祖,追了一段,才驀然發現根本就追不上葉雲天的那飛舟的速度。
這讓刀宗老祖很是受挫,他作為刀宗老祖,當年縱橫小奉天時,也是風光無限,如今一個小輩卻從他手上逃脫了,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因此他身上對葉雲天的殺意更加的濃烈起來。
不過眼下葉雲天已經蹤跡全無,根本就找不到,至於想殺葉雲天,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在這裡並沒有待太久,就返回了刀宗。
返回刀宗後,他立刻通知手下,讓易遠鴻宗主回來後去找他。
一直到翌日淩晨,易遠鴻才拖著疲倦的身體走進了刀宗老祖的書房,彙報了追殺許子昕的情況。
“許子昕那家夥的飛舟是中品飛舟,我率領幾位長老追逐他們到南方的荒嶺,遠距離攻擊擊落他們的飛舟,但荒嶺麵積太大,加上那兩個家夥身上修煉的功法都很強大,氣息收斂起來,尋找很困難,而且那黑衣小子可以觀察我們的行動,我們搜尋了兩個時辰他就解決了我們兩位長老,我見狀不妙,就將眾人聚攏起來,撤退了。”
易遠鴻感覺到很憋屈,他雖然追上了,但還不如沒追上,他若是不及時撤退,恐怕會被許子昕各個擊破,損失會更加的慘重。
“那個黑衣青年和顧蘊都是什麼來曆?”刀宗老祖並沒有苛責易遠鴻為何沒將兩人帶回來,而是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本來刀宗老祖沒把顧蘊當回事兒,結果引來兩個人,在萬刀城大戰一場,殺了一些強者,然後揚長而去,他親自出麵都沒能留下兩人,實在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易遠鴻解釋道“顧蘊是上界小玄天的人,無意間流落到小奉天,那個黑衣青年應該是專門從小玄天下界來找顧蘊的;至於葉雲天,我猜測應該是顧蘊剛流落至小奉天時結交的。我顧蘊在上界身份不俗,卻沒想到下界的這個家夥竟然能夠從玄武九重一躍至開靈境四變。當然,我也沒想到,葉雲天竟然也認識顧蘊,而且葉雲天的實力已經竟然如此強大了!”
易遠鴻當刀宗宗主已經足有二十餘年了,做事老謀深算,但是這一次在易家發生的變故,徹底失去了掌控,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太多了。
若是早知道區區一個顧蘊會惹來如此麻煩,他早就一劍將其殺了,然後他可以將全部心力都用來對付葉雲天,這一次不僅顧蘊被救走,他手中的神格碎片還被葉雲天奪走,賠了夫人又折兵。
對於易遠鴻來說,顧蘊被救走也就罷了,但是那個碎片丟了,卻讓他火大!
“那個黑衣青年和顧蘊肯定會想辦法回到小玄天,隻要去雲界城提前布置,在他們返回小玄天之前將他們攔下來即可。這個雖然有些麻煩,但還可以解決。眼前的關鍵是葉雲天,葉雲天從你身上奪走的那鐵片是什麼東西?”刀宗老祖問道。
易遠鴻略一沉吟,想到如今碎片既然丟失了,那也沒必要遮掩了,解釋道“大概三十年前,我跟虞俊宏、胡展鵬在雲界城外坐而論道,在很高的天空之上忽然開裂,出現了一條足有近千丈的空間裂縫。當時,那道空間裂縫散發的威壓極強,仿佛整個天空都要被撕裂,我們三人都慌張的抬頭看著那道陡然出現的空間裂縫,一時間都茫然無措,好在那個空間裂縫並未持續擴大,沒過多久,就緩緩愈合了,在愈合的最後霎那間,從其中掉落四個鐵片。”
“我們看著這四個無主的鐵片,知道這極有可能是我們的機緣,於是我們略一思量,便同時一躍而起,一人接住了一塊,然後我們同時去搶第四塊,接過第四塊落入了學院掌控的十八靈山境內,後來經過我的調查,第四塊碎片落入了天鶴靈山境內的一個島主手上,便派薛順去那邊尋找這個碎片,不久前葉雲天殺了鄭鑫,得到了鄭鑫手中的鐵片,並且得知其中有一枚鐵片在我手中。”
“葉雲天來萬刀城,主要是為了我手中的鐵片,救下顧蘊隻不過是順手而為。”
刀宗老祖想了下,又問道“那鐵片中有什麼特殊?”
易遠鴻說道“那鐵片內部自成一片空間,一開始,我隻能用念力去窺探,後來隨著我修為邁入開靈境,我可以短暫的進入其中,那裡有一麵鏡子,可以改善靈術和功法,我所修煉的功法就是經過改善後的,所以我修為才能夠在這麼多年邁入到開靈境四變。”
“你給我的修煉功法,也是改善過的?”刀宗老祖問道。
易遠鴻點點頭。
刀宗老祖又問道“那內部空間有多大?”
易遠鴻搖搖頭,說道“那內部空間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我進入其中隻敢在那麵鏡子前活動,每當我想跨越那麵鏡子去查探裡麵,裡麵就會暴露出一股殺機,哪怕我到了開靈境四變,麵對那股殺機,也是毫無還手之力。”
刀宗老祖陷入沉吟中,他想起了葉雲天短暫進行躲避的那個晶瑩的黑色石塊,看起來比易遠鴻的那鐵片高級多了。
“通過這麼多年的調查與了解,即便是天品靈器,也不可能有如此威能,我猜測那鐵片極有可能是從傳說中的仙器中剝離出來的。”
易遠鴻派出薛順去收集這個碎片,對他說隻是天品靈器的碎片,是因為仙器對小奉天的武者來說,那都是傳說中的存在,太過於遙遠和飄渺。
即便是刀宗老祖聽到仙器,臉色也是為之一變。
易遠鴻又說道“我懷疑這四個鐵片都蘊含內部空間,但是裡麵東西肯定不一樣,因為我跟虞俊宏和胡展鵬當年得到鐵片時,都在玄武七重,如今三十年過去,虞俊宏到了開靈境七變,而胡展鵬修為已經不弱與老祖,我很難想象兩人得到的鐵片裡麵究竟蘊藏著什麼。”
“你糊塗!明知道葉雲天得到了第四塊鐵片,卻不想著去奪來鐵片,卻想著讓你兒子娶一個女人,簡直撿芝麻丟西瓜!我真想扒開你的腦袋好好看看,你的腦袋裡麵是不是都是漿糊?”
刀宗老祖聽完事情的始末,忍不住怒斥道。
易遠鴻又是輕歎一聲,他得知那個碎片在葉雲天手裡是,隻覺得那是囊中之物,隨時都可以取來,卻沒想到葉雲天竟然成長的這麼快。
聽到老祖的訓斥,易遠鴻也確實沒什麼可說的,回顧這件事,他也覺得自己蠢到家了。
刀宗老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又問道“當時從空間裂縫中墜落下四塊鐵片,你們三人各得一枚,另一枚被天鶴靈山的一位島主得到了,可是葉雲天怎麼知道碎片的秘密?”
聽到老祖的疑問,易遠鴻也是一愣,他在腦海中梳理了這件事,緩緩開口說道“葉雲天今年不過十八歲,當年碎片墜落的時候,他根本就沒出生。如此一來,他能夠得知碎片的秘密,定然是從天鶴靈山的島主鄭鑫哪裡得知的。”
刀宗老祖對易遠鴻的推測很是讚同,他想了想,又問道“那你覺得葉雲天實力進步如此飛速,跟他得到碎片是否有關係?”
這個問題易遠鴻倒是沒有思考太久,直接說道“我見識過葉雲天的實力後,就想過這個問題,葉雲天當年參加眾星學院的入學考核時得到了鄭鑫手中的碎片,結果不到一年時間,他的修為從高武境界邁入了玄武八重,手中掌控的靈術也很強,根本就不是學院的傳承!所以,我可以斷定,葉雲天能夠進步如此迅速,跟鄭鑫手中的碎片定然脫不開關係!”
老祖蹙眉想了想,說道“可是鄭鑫得了碎片三十年的時間,也沒見有多強?”
易遠鴻倒是沒想到這一點,老祖提出來後,他想了半響,竟然想不出來合理的解釋,隻能訥訥的說道“難道也因人而異?”
說這話是,明顯底氣不足。
老祖沉吟良久,問道“葉雲天手中有鄭鑫碎片的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易遠鴻知道老祖的意思,立刻說道“此事我做的極其隱秘,隻有薛順和我知道,虞俊宏和胡展鵬暫時不知道。”
老祖伸手在易遠鴻身上連續點了十幾下,在他身上種下了禁製,然後麵無表情的吩咐道“看在你將功法獻與我的份上,我饒你一命。但此事決不能散播出去,你去將薛順解決掉。”
易遠鴻拱手說道“遵命,希望老祖能夠順利奪回葉雲天手中的碎片,這對我刀宗來說也是百利無一害。我之前太過貪婪,沒有及時將這鐵片奉獻出來,實在是該死,接下來我會無條件聽從老祖的調遣,雖死無怨無悔。”
易遠鴻講這件事和盤托出,其實也是一場豪賭,畢竟刀宗老祖可能為了封鎖碎片的消息將他滅口,畢竟仙器的誘惑力,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擋得住的。
但是若是此刻不交代,等到後麵老祖得知此事,肯定一巴掌拍死他。
他對老祖的為人也了解一些,知道說出來還有一線生機,就和盤托出了。
老祖對易遠鴻的表現還算滿意,至於當時易遠鴻沒交出鐵片,完全是人之常情,誰願意將到手的機緣隨手送人?
“你想辦法讓胡展鵬和虞俊宏知道你手中的鐵片已經被葉雲天奪走了,將他倆也拉入局。”
刀宗老祖對易遠鴻吩咐道。
刀宗老祖跟葉雲天交過手,感覺十分的詭異,他想一個人去奪葉雲天手中的鐵片,總感覺成功率不那麼高,將虞俊宏和胡展鵬也拉進來,他在暗處渾水摸魚,說不定得到的鐵片不止葉雲天手中的兩枚。
“是!”易遠鴻拱手退了下去。
……
入夜。
萬刀城南方的荒山嶺。
有一處篝火在閃爍,像是天上的一顆星星。
在篝火的旁邊坐著兩個人,正是顧蘊和許子昕。
“已經過了這麼久,刀宗的人都沒有來,想來刀宗前來追蹤的人已經回去了。”
顧蘊輕聲說道,他看著北方,想起葉雲天的背影,神色頗為複雜。
許子昕睜開雙眼,也不禁輕歎了一聲,他殺了兩位刀宗長老後就意識到刀宗追來的人已經開始撤退了,他想要要幫葉雲天吸引火力,這才在這荒山嶺中點起了篝火。
隻不過過了這麼長時間,都沒人來,很顯然,刀宗的人已經撤退了。
“許師兄,你說葉雲天不會有事吧?”顧蘊輕聲開口問道,仿佛說話聲音一大,就會變成自己不想要的結果。
許子昕說道“葉雲天既然說他有把握,我們應該相信他,而且我們既然逃出來了,也能夠說明一些問題。”
顧蘊認真的點點頭。
許子昕站起身來,說道“我們先去雲界城,然後打探一番,就知道具體的細節了。”
顧蘊也站起身來,跟著許子昕再次上了飛舟。
兩人駕著飛舟,朝著雲界城飛速而去。
“許師兄,我看小奉天雲令爭奪戰的參賽者修為都到了玄武八重九重,比我們劍雲宗年輕一代強多了,小玄天的整體實力不會還不如小奉天吧?”顧蘊站在飛舟上,問許子昕。
她的修為放在劍雲宗,也算是年輕一代的翹楚,但是跟參加雲令爭奪戰的武者比起來,差距不小。
許子昕解釋道“參加雲令爭奪戰限製的年紀是六十歲以下,那些參賽者的年紀基本上都超過四十歲了,等你到了那個年紀,比他們厲害多了,不用妄自菲薄;我們劍雲宗的年輕一代賢侄的年紀都是二十四以下,所以顯得實力不如小奉天的年輕一代,再說,我們劍雲宗老祖可是到了鍛靈境,比刀宗的那個老東西強多了。”
為了給顧蘊信心,素來言語不多的許子昕解釋的很詳儘。
顧蘊聽到許子昕的解釋,心情倒了好了很多,但是她忽然想起來葉雲天,“那葉雲天呢?他好像年紀並不大?”
許子昕臉色一愣,憋了半天,才說道“這家夥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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