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悄然離開房門,來到了群山中一處無人的廢棄山頭上,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金燦燦的符籙,驟然捏爆,化為一陣淡黃色的光暈,融入空氣中。
很快,在這山頭之上,飄來了一團烏雲,擋住了月光,隱隱有悶雷聲傳出,沒過多久,烏雲中浮現出一道尺許的青色雷弧帶著轟隆的巨響聲,狠狠的劈在了那道身影之上。
那道身影頓時皮開肉綻,胸前出現一道從肩膀蔓延至側肋,深可見骨,還可以看見有稀碎的雷弧在使勁的往他體內鑽,正在破壞他的臟器。
這時,他將功法運轉而出,經脈內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那些青色雷弧的力量儘數吸收,胸口那道恐怖的傷痕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隻是因為修為的緣故,那道傷口愈合後在他胸口形成了一個極其明顯的疤痕,不過這些疤痕後麵可以用丹藥去掉。
此人正是連夜出來的葉雲天,他之所以要推遲一天去朱家,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借助引雷符淬體,目標是達到小靈體的境界。
靈體一共也有四大階段,分彆是小靈體、大靈體、黃金靈體和聖靈體,分彆對應開靈境、鍛靈境、煉靈境和化靈境。
小靈體雖然是靈體的第一境界,又被稱為劍身境,身體從皮膚到血肉骨骼乃至五臟六腑都要被淬煉一遍,真個身體由內到外都猶如一柄鋒利的劍,因此而得名。
劍身境分為上中下三個階段,隻要買入劍身境下階,僅憑肉身的力量就能夠抗衡開靈境的強者。
對於普通的修士來說,劍身境很難達到,哪怕是那些邁入鍛靈甚至煉靈的強者,肉身也沒有達到劍身境的程度。
但是對葉雲天來說,卻並非不可能。他有大荒蕪練體術,也有引雷符,還有堅韌的毅力,這些都是彆人所不具備的。
等吸收完一道雷弧蘊藏的雷霆之力,葉雲天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肉身變強了很多,表皮肌膚滲出了一層黑油油的汙垢,那都是他體內的雜質。
但是,他感覺按照這個進度,想要一夜之內邁入小靈體的境界,顯然不太可能,他略一沉吟,便再次拿出兩張引雷符,同時捏爆。
很快,烏雲再次聚攏而來,兩道青色雷弧再次落了下來,轟在了葉雲天的身體上。
他將大荒蕪術運轉出來,快速淬煉著自身。
七層丹塔的頂層,第一太上李立再次睜開了雙眸,看著葉雲天所在的方向,目光中帶著震撼,喃喃自語道:“玄階引雷符!此子不僅丹道如此出色,而且符籙一途的造詣也遠超同一時期的弟子,真是不知道其背後究竟有何人在指點?”
“看此子煉體的狠辣,也的確非常人可比,如此韌性,如此天賦,加上如此機緣,前途不可限量。”
李立輕輕感歎一聲,他神情有些落寞,當年的他跟葉雲天差遠了,否則也不至於到現在都不能更進一步,閉關這麼多年,提升的境界卻微乎其微。
他站起身走了過去,離開了閉關數年的密室,結束了閉關。
再閉關也無益,不如走出去,或許能夠得到一些契機。
……
……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葉雲天的美夢,今天是去朱家登門拜訪的日子,他昨晚並未修煉太晚,而是很難得休息了幾個時辰,他睜開雙眸,隻覺得精神十足,他從床上坐起來深了一個十足的懶腰,打了一個哈欠,這才走下床,打開了門。
“葉雲天,你還在睡?”
站在門口的飛蛾詫異的問道。
葉雲天視線在她臉上一掃,落在她手中的信封上,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剛才我收到朱家弟子傳來的消息,齊彤卉落到了朱家的手上,若是你今天不去朱家,他們會將齊彤卉淩遲處死。”飛蛾將手中的信遞給了葉雲天。
葉雲天打開一看,朱家人擔心他今天不去登門拜訪,於是使出了這樣的陰招。
“齊彤卉被抓,齊家人也沒管?”葉雲天問道。
飛蛾說道:“我剛才也去打探了一下,因為齊家家主的身亡,齊家現在陷入內鬥,分立的兩派勢均力敵,爭鬥到了白熱化的程度,齊家主脈想要營救齊彤卉,根本沒有這個實力。對於齊家的爭鬥,其他四大家族也暗中插手的,無論結局如何,齊家恐怕都要跌出五大家族了。”
“先不管齊家了,你去找司空師姐,告訴她,我今日去朱家登門拜訪,恐怕不能善了,希望她做好準備。”葉雲天對飛蛾說道。
飛蛾拳頭緊握,臉上浮現出擔憂之色,說道:“朱家實在是太強了,葉雲天,要不不去了?食言也比送命好啊!”
葉雲天問道:“那齊彤卉怎麼辦?”
飛蛾麵帶難色,她糾結了片刻,還是說道:“齊家人自己都不管,憑什麼讓你管?”
葉雲天想到了慘死的朱意慧,朱家,他是一定要滅掉的!
他搖了搖頭,將這些雜亂的想法摒棄,說道:“不用再勸了,我一定要去。”
飛蛾臉上浮現出一抹失望,但是擔憂始終不減。
“如果你不放心,我寫一封信,你幫我遞給餘懸師兄,關鍵時刻,或許他能夠救下我一命。”葉雲天對飛蛾微微一笑,走進屋內,拿出筆,快速揮灑一封信,遞給了飛蛾。
飛蛾鄭重的點點頭,說道:“我一定送到。”
“去吧!”葉雲天笑了笑,說道,“先去找司空師姐,再去找餘懸師兄。”
“那你小心點。”飛蛾叮囑一句,轉身快速跑開了。
他讓飛蛾去找司空師姐去送信,最大的原因是想支開飛蛾,不想讓她與自己同行,他可不會將希望寄托在外力之上。
葉雲天看著飛蛾的離開的背影,臉色漸漸浮現出一抹殺氣。
“朱家,我倒要看看,你這譚汙水到底有多深?”
葉雲天冷笑著自語一聲,接著簡單收拾一番,就離開學院,來了繁星城,徑直朝著朱家而來。
……
……
司空朵朵收到了飛蛾的傳話,臉色也變得難看,蒼白如紙。
她並沒有猶豫太久,就立刻回了家,急匆匆的衝進了司空昶的書房裡。
司空昶正在跟白眉管家密謀一些事情,見到司空朵朵連門都不敲就闖了進來,忍不住嗬斥道:“有沒有規矩?”
司空朵朵看著司空昶,有些生硬的說道:“我有事情找你。”
司空昶說道:“等我跟你白叔談完,你再來。”
司空朵朵臉色也變得生硬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司空昶,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的、事、情、很、急。”
司空昶臉色頓是陰沉了下來,整個書房都充滿了火藥味。
白眉管家感覺到氣氛不太對,笑嗬嗬的開口說道:“城主,朵朵難得回來一趟,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你們父女先談,我這邊的事情不著急。”
白眉管家又對司空朵朵說道:“朵朵,有話好好說,彆著急。”
司空昶和司空朵朵兩人正在對視,根本沒有人理會白眉管家。
白眉管家也很識趣,說完就退了出去。
等到白眉管家退出去,司空昶那嚴肅的臉忽然噗哧的笑了起來,“在人前,好歹給你老爹一點麵子。”
司空朵朵臉色也是稍緩。
“很少見你這麼著急找我,為了什麼事情?”司空昶問道。
司空朵朵也沒墨跡,開門見山,說道:“朱睿邀請葉雲天去朱家作客,要對葉雲天下手,我想你出手救葉雲天一命。”
“葉雲天?”司空昶聞言,笑容收斂起來,眉頭簇成一團,緩緩問道,“葉雲天已經去了?”
司空朵朵頷首,“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去往朱家了。”
“他不應該那麼腦殘啊!”司空昶說道,“明知必死之局,葉雲天為什麼還要去?”
司空朵朵臉色一黑,說道:“你說誰腦殘?”
司空昶對司空朵朵微微一笑,反問道:“你知道葉雲天和朱家的恩怨嗎?”
司空朵朵說道:“知道一些,應該不全。”
司空昶說道:“聽聞葉雲天從王湛祖師的大墓中奪來兩道靈術,我對他就有了一些興趣,便簡單做了一個調查。當時在學院入學考核時,葉雲天打敗朱正峰時,朱正峰的父親朱高浩就在城主府的監控陣法上親眼所見,縱然朱正峰最終死與邪修之手,但朱高浩卻將怒氣發泄到葉雲天身上。
朱高浩先是買通了學院堂口的執事,將葉雲天帶到堂口大牢,正準備下手,卻被雲界會的兩位行走給救了下來。
接著朱高浩擒下了跟葉雲天有交情的朱意慧,在好運來客棧部下天羅地網,引葉雲天前去。這其中的細節不得而知,但結果是朱意慧死亡,朱家實權長老朱高浩手中的力量幾乎損耗殆儘,也因為此事,朱家對齊家出手的計劃暫緩。接著在王湛祖師的大墓中,朱文珺被葉雲天所殺。
縱觀朱家和葉雲天一係列的爭鬥,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葉雲天明知朱家不可能放過他,卻還是登門?你說葉雲天是不是有些腦殘?”
司空朵朵說道:“朱家和葉雲天爭鬥了這麼多次,每次都覺得葉雲天必死,可是結果呢?葉雲天還活的好好的,而朱家卻是損兵折將。”
司空昶說道:“葉雲天這次去朱家,算定了我會看在你的麵子出手相助,可惜他太嫩了,我怎麼可能會被他利用?我實話告訴你,我不會出手救他!”
司空朵朵看了司空昶一眼,忽然,扭頭就走。
司空昶眼疾手快,伸手拽住她,問道:“你去哪?”
“你不出手,我也不求你,但我答應他會出手幫他,我不會食言。”司空朵朵甩開司空昶的手,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