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響起的敲門聲急促且有韻律,讓坐在床上的飛蛾一個激靈。
葉雲天站起身,拍了拍她手背,笑了笑,說道:“沒事兒,我去開門。”
葉雲天打開門,見門外站在三個學院的人,都身穿黑色的院服,胸口上用金色的絲線繪製出一輪太陽,灑下金色的絲線,仿佛照亮了黑暗。
如此獨特的院服,葉雲天也有所了解,正是學院三大部門之監察部的服侍。
為首一人相貌平平,屬於那種仍在人群中,就消失無蹤的一類,他身上氣質儒雅,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看到開門的是葉雲天,眉頭不禁微微一挑。這裡畢竟是飛蛾所住的房間,出現一個男子,讓他有些意外。
他細細盯著葉雲天看了一會兒,和聲細語的問道:“你就是葉雲天?”
葉雲天看著對方的眼眸,隻覺得對方的眼眸如同平靜的湖水下藏著無數柄鋒利的劍,看似平靜無比,一旦風起,將天昏地暗。
與此同時,葉雲天還發現對方體內的真氣猶如一層淡淡的薄霧,看起來化為靈氣的征兆,可是他的修為,僅僅在玄武六重。
“我是葉雲天,不知這位師兄怎麼稱呼?”葉雲天問道,態度不卑不亢,哪怕他已經猜測出眼前這人應該是來追查殺害曾誌銳的凶手的。
“我叫餘懸,乃是群星學院監察部的長老,來找飛蛾師妹調查一些事情,飛蛾師妹可在這裡?”餘懸並沒有擺譜,簡單的自我介紹一下,便道明來意。
“在這裡,不過她身體有所不適,還望餘長老能夠把握時間。”葉雲天讓開一些,伸手將餘懸三人迎了進去。
“哼,餘長老辦案,需要你在這裡多嘴!”餘懸身後一個麵色狂野的青年冷哼一聲,一把按在葉雲天的胸口,將其撥開數步。
餘懸陡然回頭看了這狂野青年一眼,說道:“權野,葉雲天也是新晉的外院弟子,你注意態度。”
權野被餘懸這個眼神看的直發毛,急忙躬身說道:“是,餘長老。”
餘懸走到床邊,見飛蛾臉色不太好,看起來昏昏欲睡,他轉頭對葉雲天說道:“你可否在門外稍候片刻?”
葉雲天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
“餘師兄,我渾身無力,難以起身行禮,還望見諒。”飛蛾有氣無力的說道。
“無妨。”餘懸坐了下來,伸出兩根手指頭搭在了飛蛾的皓腕上,輕輕按了按,他眉頭就緊鎖起來,說道,“竟然能夠封印夜春釀的藥力,師妹遇見高人了啊!”
飛蛾笑了笑,說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餘師兄的眼睛。”
餘懸看著飛蛾的眼睛,又問道:“昨天晚上你去了竹林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飛蛾眼眸一黯,沉默下來。
餘懸安靜的看著她,並不催促。
床邊的桌案上的香爐散發著嫋嫋雲煙,一股香味在房中蔓延。
權野漸漸有些不耐,但餘懸未說話,他也不敢異動。
“餘師兄,你是來調殺害曾誌銳的凶手的?”飛蛾驀然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餘懸的眼眸,問道。
餘懸隱隱能夠看到飛蛾眼眸深處的怒火,他解釋了一句,“路太上兩大弟子,權宏達執行秘密任務至今未歸,音訊全無,在學院的命牌已經碎裂。我監察部權限不夠,接觸不到秘密任務,想查也無從查起;眼下路太上的二弟子曾師弟又死在了堂口外的竹林裡,若是不查出真凶,我們這邊跟路太上不好交代。這件事情很嚴重,所以還望師妹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飛蛾身上咄咄逼人的氣勢陡然一泄,說道:“昨天葉雲天被執法部的人帶走,我想救他,就請求曾師兄,曾誌銳卻借此將我騙到竹林,在我身上下了藥,想侵犯我;好在有一位前輩路過,殺了曾誌銳,將我體內的藥力封印了下來。”
餘懸問道:“那位前輩什麼模樣?”
飛蛾回答:“我當時被下了藥,神誌不清,已經記不清長相了,隻記得大概輪廓,是一個年輕人。”
餘懸想了想,又問道:“你體內的這封印的副作用很大,昨天他將你體內的藥力封印後,你應該就昏迷了吧?”
飛蛾頷首,“是的,我醒來就發現已經回到了客棧。”
餘懸問道:“那位前輩你應該認識吧?不然他怎麼知道你住在這個客棧?”
飛蛾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她沒想過,她想將葉雲天從這件事情中摘出去,可是這個問題回答不好,就無法將葉雲天摘出去了。
如果回答不認識,那是怎麼回的客棧?如果回答認識,既然認識,那麼,那人是誰?
飛蛾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認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來的。”
餘懸看著飛蛾,靜默了一會兒,未繼續追問這個問題,換了一個問題,“你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葉雲天?”
飛蛾又愣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
餘懸站起身,說道:“我沒有其他問題了,師妹好好休息。”
餘懸走出門外,來到葉雲天身前,毫無根據的問了一句:“昨天晚上你在哪?”
葉雲天 道:“在客棧的客房,中途出去晃了一圈,途中遇見一位前輩抱著飛蛾,她將飛蛾遞給了我,我帶著飛蛾在寅時回到客棧的。”
餘懸又問道:“去哪逛了一圈?怎麼會這麼巧?”
葉雲天道:“去學院堂口附近的青竹街逛了一圈,想看看繁星城的風土人情。可能那位前輩認識我或者飛蛾,知道我們是朋友,故意去找我的也說不定。”
“那也有可能。”餘懸喃喃自語說了一句,轉身離去。
“餘長老。”葉雲天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餘懸轉過身,看向葉雲天。
葉雲天笑了笑,說道:“我聽師妹說過昨晚事情的經過,曾誌銳死有餘辜,餘師兄何必為了如此一個人渣勞心費力?”
餘懸看著葉雲天那張平靜的臉。
葉雲天也淡然的看著餘懸。
兩人眼眸交彙的虛空中仿佛起了無數的劍光。
“葉師弟,曾師弟是被人用即將突破劍意雛形高階的強大劍意,一劍斃命;以葉師弟的天賦,恐怕距離這一劍也不遠吧?”
餘懸忽然笑了笑,說道。
一片枯黃的梧桐樹葉從房頂上飄下,在兩人視線的交彙處,緩緩落地,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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