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中年男子直視著沈亦安,嘴唇微動答道。
然後他就看到對方抬起了空著的左手,下一秒,一股風壓襲麵而來,他的麵部隨著扭曲起來。
“啪!”
又一聲震響,空氣狂震,隱約可見一道餘波激蕩,中年男子連帶著他手中的書,撞破酒館牆壁飛了出去。
打飛中年男子,沈亦安隨手收起兩人的佩劍,又把青年腰間鼓鼓囊囊的銀袋解下,扔給了躲在櫃台後麵的酒館掌櫃:“裡麵有一份你的損失費,還有一份是給他家人的。”
“是...是!”
酒館掌櫃手捧著錢袋,顫顫巍巍的站起身。
瞥了眼地上的無頭屍體,沈亦安提著青年,順著中年男子撞破的牆壁追了出去。
酒館外麵。
雖然挨了一巴掌被打的眼冒金星,但好在能行動了。
中年男子搖晃著身子,踉蹌從地上爬了起來。
還沒完全站起來,沈亦安瞬身來到了其麵前,一腳將其踢飛。
這一腳他收了些力,不然對方必死無疑。
掀起的狂風卷著中年男子飛出了鎮子,沈亦安緊跟其後。
空留周圍懵逼的吃瓜群眾麵麵相覷。
他們聽到動靜,就先看到一個人撞破酒館牆壁飛出,摔在街道上,還沒搞清什麼情況,眾人就被一股狂風吹的睜不開眼睛,在回過神,那人早已經消失不見。
什麼情況,難不成大白天鬨鬼了?!
另一邊。
師徒二人從半空中狼狽的摔落在樹林內。
既然知道對方是衛淩學宮的人,沈亦安暫時克製了心中的殺意。
他們會死,但不會是現在。
沒有任何多言,中年男子和青年毫無反抗的被沈亦安打暈了過去。
經脈和氣海都被他用劍意封死,一旦他們敢運功死相絕對會很淒慘。
突然覺得有些不夠解氣,又怕兩人有什麼底牌沒用出來。
於是沈亦安把師徒二人扒的隻剩下貼身衣物,又用兩根金針刺入其眉心位置。
這是他曾經跟青帝所學的一種手段,以此法可以讓對方進入一種假的腦死亡狀態,這種狀態可以維持七日左右,若過了七日時間,金針沒有被取出,就是真正的死亡。
做完這一切,沈亦安又從儲物寶貝中取出了山河印,操控其射出兩道神光,將兩人吸入暫時封印到了山河印中。
左右環顧一圈,神識向外籠罩,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他才收起山河印離開了現場。
返回三人所在的位置時,江不毅已經吸收了大半大還丹的藥效,現在能起身走路了。
三人看到沈亦安回來,趕忙迎了上去。
“你小子,沒事吧?”江不毅擔心的問道。
沈亦安摘下麵具搖頭一笑:“沒事,都解決了。”
接著,他把師徒二人在酒館內悍然行凶一事如實講出。
江不毅聽完啞然,不禁感歎道:“現在這世道真不太平啊,你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聽到對方的所作所為,他心裡完全放下了負擔,這種敗類確實該死。
沈亦安點頭沒有否認:“確實很不太平。”
正如老師所講,大世已至,總歸要出來爭一爭,誰也不想在角落裡化作一具無名枯骨。
“不過,劍湖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是出什麼事情了嗎?”沈亦安問出了來時就想問的問題。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主要還是因為之前你與螭吻的一戰。”
提起此事,江不毅無奈的笑了笑。
那一晚,對方和螭吻驚天一戰,極大震撼了那些來劍湖或閉關、或隱世、或感悟的劍修。
在這之後,一些謠言便在江湖上傳播開了,最簡單直接的就是劍湖有神劍出世,神劍有強大的凶獸守護,引得不少人前來尋寶。
還有些謠言,純是瞎扯,內容依舊是神劍出世,一白衣劍客前來奪劍,與守護神劍的凶獸打了起來,一人一獸全部隕落,留下了神劍、可讓人變強的妖丹和絕世劍法,誰能湊齊這三樣就能稱霸江湖。
江湖就是這樣,有些機緣全憑自己去爭取奪,除非氣運逆天,摔個跤都能撿到神兵利器,還有一部分人是喜歡這種熱鬨氛圍,所以來湊熱鬨,一來二去,來劍湖的人就多了起來。
好在他實力尚可,還與一些長久安居於此的劍修關係不錯,在大家的合力之下,讓劍湖的治安一直不錯,沒有出現什麼惡性流血事件,切磋可以,但不能傷人性命。
就是沒想到今日來了這麼兩個家夥,本以為彼此是正常的切磋,沒想到他差點把命丟了。
聽到這,沈亦安對這些江湖謠言很是無語,有時候就是這樣,哪怕隻是一個屁,傳出去後都能變成什麼驚駭世俗的東西。
但是話說回來,江不毅和那青年的戰鬥這麼激烈,就沒有什麼好事者過來圍觀嗎?還有,那些和江不毅關係不錯的劍修去哪裡了?總不能聽到動靜不管不顧吧!
聞言,江不毅的臉色驟變,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想起對方說要切磋一下時,那個中年男子揮手用符籙布下了一道陣法,隔絕了動靜。
現在想想,那時的他,在對方眼中就像是待宰的獵物一樣,趕忙道:“你們跟我來一下。”
沈亦安和葉漓煙對視了一眼,二人都猜到可能發生了什麼。
果然,他們趕到林子深處的一間木屋時,相隔很遠就看到了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老包!”
江不毅神色激動的奔了過去,眾人緊跟在後。
沈亦安搖頭,對方死了少說有半天時間。
來不及過多傷心,江不毅簡單安置好老友的屍體便領著眾人急忙趕到另外一人的住處。
與他關係不錯的幾人中,就這二人實力最強,也最有可能是對方的目標。
沈亦安再次展開神識,事實證明,江不毅的猜測很對。
剛來時他其實就察覺到了死去的這兩人,但最後被重傷狀態的江不毅完全吸引了注意力,從而忽視了他們。
見到另一名死去的老友,江不毅的內心十分沉痛,眼中布滿紅色血絲,隻恨自己實力不夠,無法親自為兩位老友報仇。
將兩人安葬好,已是夕陽時分,血紅的殘陽染紅了天際。
“節哀。”沈亦安蹲在一側,把手中的酒壇輕輕放下。
“謝謝你幫我這個老家夥報了仇。”
沈亦安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回話。
江不毅盤坐在地,將碗中的烈酒一飲而儘,仰天自嘲的笑道:“這就是江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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