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沈亦安微微一笑,用手指打斷付乾的話,指了指地麵道:“跪下,重新行禮。”
付乾忍住怒氣淡淡道:“抱歉殿下,恕不能從命,付某這一生跪天跪地跪...”
“啪啪!”
“啊!”
不等他把話說完,程海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們父子二人身後,幾腳踹了下去。
毫無防備,加上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這幾腳下來,父子二人痛呼聲一個比一個高,直接跪在了下麵。
“殿下,這裡是公堂!”項瑞出聲製止道。
沈亦安表示自己很無辜:“本王知道是公堂,但禮數不可缺,無以規矩,不成方圓,還請項正卿理解。”
“殿下,我是刑部侍郎,跪陛下跪父母,從沒有跪...”付乾雙目充血,咬緊牙關想要站起來,奈何程海這幾腳太重了,整條腿仿佛失去了知覺。
他的話沒說完,再次被沈亦安打斷:“你是刑部侍郎,本王知道,那旁邊這人是誰?”
柳如迪剛想開口,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默默退了回去。
“此人是其子付洋。”項瑞這時開口說道。
沈亦安露出驚訝的神色:“哦?項正卿見過?”
項瑞眉頭緊鎖:“沒見過。”
“那真是巧了,本王也沒見過,誰能證明他是付洋?”沈亦安忍不住笑問道。
“我是他的父親,我能證明他是付洋!”付乾忍著屈辱咬牙道。
沈亦安裝出不懂的樣子,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一樣,很是驚訝:“哦?那你怎麼證明你是他父親?他又怎麼證明他是你兒子?”
“楚王殿下,這裡是公堂,不是說書的茶樓。”項瑞再次提醒道。
付乾明白,對方此次就是來找茬的,沉聲道:“犬子的出生記錄在戶部,且蓋有公章可證明與我是父子關係。”
“忽然想起來,本王之前似乎在哪裡見過付洋,有些印象,就是眼前這人,被包裹的這麼嚴實,實在辨彆不出麵容,還是無法確定他就是付洋。”
沈亦安還故意把身子往前傾了一些,似要看清對方麵容,最終無奈一歎,靠坐回位置淡淡道:“來人,把他纏的繃帶給本王拆了。”
“你!”付乾頓時有些急了。
程海本想上前,卻被沈亦安阻止:“臟,彆汙了手。”
“付公子,多有得罪。”
柳如迪故意咳了一聲,見沒有武卒有上前,心一橫,快步走上前,二話不說,伸手就去扯付洋腦袋上的繃帶,疼的付洋瞬間發出了殺豬的叫聲。
“柳如迪?!你敢!”付乾兩眼徹底充血,怒吼著伸手想要製止。
奈何柳如迪實力在身,豈是他能撼動,三下五除二,繃帶被全部扯開,上麵塗抹的黃色藥膏糊了付洋滿臉,場麵猙獰可怖。
柳如迪嫌棄的扔掉繃帶,還不忘用手帕擦去手上沾的藥膏。
沈亦安眉頭一挑,敦明下手挺狠,一共沒打幾拳,全給打臉上了。
全程看完這一切的項瑞拳頭緊握,深深的無力感悶在胸口處,什麼都管不了的他,就像是幫凶一樣坐在這裡。
“殿下,這裡是公堂,還請自重。”最後四個字,項瑞紅著眼眶一字一頓的說道。
沈亦安點頭:“雖然藥膏糊臉,但這雙充滿智慧的眼睛,沒錯,是付洋付公子。”
再一再二不再三,該給麵子還是要給的,真把項瑞給氣辭官了,老爺子那邊自己可就無法交代了。
項瑞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殿下,既已確認對方身份,可否讓人為其重新纏上繃帶,以免汙了殿下眼睛。”
沈亦安點頭十分認可,故意掩上雙眼:“看著確實讓人惡心,來人,動作麻利點。”
柳如迪聞言打開隨身的腰包,取出一卷繃帶走上前:“付公子,再次得罪了。”
“你,你彆嗚嗚嗚!”
付洋話還沒出口,柳如迪就利落的用繃帶在對方臉上纏繞數圈,封住了其嘴,完事還不忘朝付乾賠笑道:“付大人,您彆這麼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付乾咬牙切齒連說三個好字:“柳如迪,你很好。”
說完,付乾目光落到沈亦安身上,顫抖著站起身擲地有聲的質問道:“殿下將我與犬子叫到這裡,莫不是為了羞辱我們父子二人?”
“嗯。”沈亦安眨了眨眼,沒有否認。
這一聲“嗯”差點讓付乾和項瑞繃不住。
沈亦安兩手一攤,笑道:“不服?不服付侍郎可以上來打本王。”
“殿下說笑了!”
付乾眼角一抽,他是真沒想到,堂堂一個王爺在這跟他玩起了變臉,一會一個樣子,與那市井無賴一般,簡直不把皇家的臉麵當回事。
他已經在心中想好了措辭,明日早朝定然要借此狠狠彈劾對方。
“唉...”
隨著一聲歎氣,在場之人隻感這溫度驟然降了幾度,身為普通人的付乾等人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程海默默握住刀柄,他心裡明白,自家殿下這是要認真了。
沈亦安緩緩收斂起笑意,毫不掩飾黑眸中的寒意,僅僅被掃上一眼,就讓人不寒而栗。
“天快黑了,那就說正事吧。”
“付洋,本王問你,今日中午在醉月樓,你與杜敦明為何起衝突,他又為何對你出手,倘若欺瞞本王與項正卿,你父親可保不住你。”沈亦安盯著付洋凝聲問道。
付洋眼神一慌,下意識看向自己父親。
付乾向前半步拱手道:“殿下,杜敦明酒品低劣,酒後尋滋挑事,對我兒大打出手,險些致殘,情節極為惡劣,還請殿下與項大人明鑒!”
“本王再問你兒子,沒問你,喜歡插嘴是嗎?掌嘴!”沈亦安目光一凜,滔天威壓瞬間拍在付乾身上,後者直接承不住轟然跪在地上。
柳如迪猛咽口水,打一個付洋他下得去手,打付乾...
“殿下且慢。”項瑞開口製止,這完全不符合審理流程,僅僅是因插嘴就用刑,恐會被認為是屈打成招,而且付乾官職在身,貿然用刑定然會被外人所詬病。
程海見柳如迪遲遲不動,直接忽視項瑞的話,自己從旁邊刑具中取出竹板大步來到付乾麵前。
絲毫不給對方開口說話的機會,抬手就是“啪啪”幾板子,瞬間打的付乾嘴角血肉模糊。
付乾為官多年,哪裡承受過刑罰,加上之前被沈亦安氣的夠嗆,如今恐怖威壓加身,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自己會這麼暈倒在公堂上。
沈亦安目光重新落在付洋身上,冷冷道:“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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