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些,曾經的宮家山莊在經曆過大火的焚燒、時間的磨損後已經不能用殘破來形容,除了外麵破敗的高牆,內部的建築早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一株株野草鑽開厚重的磚石長滿了院內。
“夫君,我們去看看母親他們吧。”
駐足良久,葉漓煙悄悄拾去眼角一滴晶瑩。
“好。”
沈亦安眺望向山莊後的大山。
宮家祖地就在山中,那日後葉焚將宮家數十口人全部葬在了那裡,包括葉漓煙的母親宮緋雪。
“殿下,王妃娘娘。”
山路前,隱災突然出現。
“怎麼了?”沈亦安沉聲問道。
“殿下,這條山路有人為開拓的痕跡,路上並無太多腳印,屬下推斷此人擁有不俗的輕功,實力應該不弱。”隱災恭聲彙報道。
“哦?這山中莫非還隱居了世外高人?”
沈亦安饒有興趣一笑繼續道:“人家隱居於此自然是不想被外人打擾,無需多關注人家。”
“是,殿下。”
“夫君,也可能是父親來過。”葉漓煙輕啟檀口解釋道。
父親每年都會來看望母親幾次。
或許這次父親回塞北城時特意繞路來看望了母親和外公外婆。
“不無道理。”沈亦安點頭,不管是誰都並不重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就不信這山中還能蹦出個真正的神遊境高手。
隱災在前開路,沈亦安抱著葉漓煙在後緊隨,數百米的高山在三人眼中如履平地,幾個喘息間已至山頂。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摘自度娘,杜甫《望嶽》)
每一次踏上山巔遠望前方層巒疊嶂的群山就會一股莫名的豪氣就從胸腔中湧出。
“夫君,祖地在這個方向。”
葉漓煙腦海中的畫麵漸漸清晰,伸手指向山的那邊。
“這麼遠?”
沈亦安錯愕了一下,要問這些世家勳貴死後最怕什麼?
最怕那些倒鬥的盜墓賊。
江湖上有些門派專門就是以盜墓為生,他們最喜歡這些世家大族的祖地了,風險低,收益高。
在大乾,不同階層身份人的墓葬規格是有十分嚴格要求的,哪怕你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若無官職爵位,你的墓葬規格在頂格也就比尋常百姓豪華一些,依舊是一個坑一個墳一個碑,那種大型墓,最低都是侯爵才有資格置辦。
宮家在當地也算小有名氣,為防止自己的墓被盜墓賊光顧,宮家老祖特意選了深山之地。
初衷是好的,可就是苦了後代,若沒些實力傍身,入了這不知幾百裡的大山怕是難以再出來。
“去。”
沈亦安取出一柄木劍甩出,隨後抱著葉漓煙縱身而起,向著宮家祖地禦劍飛行。
禦物、禦劍、禦刀哪怕是禦槍原理都是差不多的,區彆就在於施展者的掌握程度和實力強弱。
隱災站在原地沉思了兩秒後選擇最樸實無華的大輕功追了上去。
幾團黑氣虛閃,隱災已追至二人身後。
蔥蔥綠林中,幾十座墳塚平鋪,破碎的陽光透過青葉傾灑而下,一切顯得那般靜謐。
按照記憶,葉漓煙很快就找到了母親的墳塚,碑前擺著菊花和貢品,周圍的土地還有燒黑的痕跡,明顯是有人來過了。
“母親,不孝女兒葉漓煙來看望您了。”
葉漓煙屈膝跪地聲音哽咽,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滾滾落下。
“小婿沈亦安見過嶽母。”
沈亦安此時也不管那些階級、禮節亂七八糟的內容,陪葉漓煙跪在了碑前。
這一離開就是十餘年,這一分彆就是陰陽兩隔,葉漓煙有太多的話想和母親訴說,無儘的思念在此刻決堤。
介紹沈亦安時,葉漓煙忽的破涕為笑,滿是自豪的和母親誇讚起了自己的夫君。
誇到後麵,沈亦安這老臉都臊得慌,俗話講得好,情人眼裡出西施,自己在葉漓煙心目中就差神化了。
太陽西移,時間飛速流逝,林中漸漸暗了下來。
“母親,我們要去看望父親了,女兒下次再來看望您。”葉漓煙十分不舍道。
“母親放心,我一定勸父親少喝酒,讓他好好注意身體。”
“請嶽母放心,我沈亦安在此發誓,此生此世定會保護好漓煙,絕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和委屈。”
最後的離彆語結束,沈亦安牽起葉漓煙的小手二人幾步一回頭的走出了宮家祖地。
現在太陽已經西落,再趕去塞北城就已是傍晚時間,沒必要這麼趕時間,不如就近在附近的城池、鎮子中休息一晚,明日再去最好,還可以多陪葉焚坐坐。
事情這麼多,葉漓煙比較擔心這樣會讓沈亦安耽誤到重要事情。
沈亦安表示,天大地大媳婦最大,現在陪媳婦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真發生什麼緊急事情,隱災也可以在第一時間通知他。
一行人慢慢走下山,一路欣賞著周圍美景,就當是散心了。
“咳咳咳,你們來這裡是祭祖的嗎?”
半山腰處,一座木屋突兀的出現,木屋前一老者拄拐笑問道。
“您是。”葉漓煙詫異問道,她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人生活在此。
“嗬嗬嗬,好漂亮的眼睛,你是當初宮家那個小女孩吧?鎮北將軍葉焚之女。”
老者繼續笑道。
“我是,請問您是?”葉漓煙眼中儘是愕然,不曾想對方居然還知道自己。
“咳咳,老頭子就是一個守墓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哈哈。”老者露出殘缺的牙齒哈哈大笑,目光卻悄悄在沈亦安和隱災二人間不斷打量,手中拐杖用力下壓了些。
“不值一提?難道能修煉魔教胤天吞魔功的天武境高手不值一提嗎?”
沈亦安譏諷的聲音傳來,從登山開始,他的神識就注意到了這個老家夥,一直沒有打草驚蛇罷了。
他是真沒想到,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魔教在此處居然還有安排,目的就是守株待兔等葉漓煙回來看望母親嗎?
慶幸魔教的人目標明確,不然葉焚來這麼多次怕是早就飲恨於此了。
“這位俊郎所說老頭子怎麼聽不懂?”胤天煞低頭一笑,語氣保持和藹道。
“魔教...”
“是你們...”
葉漓煙瞳孔微縮,口呢喃了一句,很多事情在這一瞬間似乎都想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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