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從門外走進來,他看到在水裡麵不斷掙紮的易蕭。
“人是在羊水裡麵長大的,你們知道麼?人天生就是會遊泳並且會在羊水內呼吸的,隻不過長大之後,這種技能就退化消失了。”
王胖子有點聽不懂。
“所以難道人最厲害的時候,是在胎兒時期?”
許言沒有說話,大家注意到,這個水沉到最底端的時候,剩下來了一層非常薄的雜質,根本不知道裡麵這到底是什麼。
等到王胖子他們把這個浴缸周圍都擦乾淨了以後,易蕭才緩緩睜開眼睛。
許言將手放到易蕭的眼睛上,將她眼睛上麵粘著的,就像是膠一樣的水全都擦掉。
王胖子已經傻眼了。
“這,這到底是什麼啊?!”
許言淡淡的開口說。
“這是水鬼。”
“水鬼?可是這娘們不是有腿麼!有腿的哪裡還是鬼啊!”
原來,自古以來,靠山吃山的人那都是不在少數的。而從水邊,靠著水來生存的人就更多了,尤其是按照江河湖海分布的人裡,丁薑易是非常厲害的三家。
不過這三家在水裡麵的生意,可以說是做的不少,要麼是在水下麵幫著人藏東西,或者稱之為托管,這樣的活對於他們來說,幾乎每一場都能賺回來不少的收益。但是同樣的,付出的也不在少數。
乾得不好的三姓家族去捕魚,乾得好的則是水裡下葬甚至於選養屍淵。
王胖子聽了以後,脫口而出。
“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水底不全都是他們的了?”
許言擺擺手。
“這些托管東西都是有時間限製的,在一定期限內。收錢。三姓的人幫著掌管,如果不給錢的話,時間一到東西就屬於彆人的了。”
王胖子瞬間瞪大了眼睛。
“亂世的是,很多人都已經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了,甚至離開了咱們這,那剩下的東西不就全都是他們手裡麵拿著的了?”
許言輕輕點了點頭,這意思很明顯。
這個東西就如同是銀行裡麵的那些賬戶一樣。
如果人死了,那些錢還沒有其他的人來認領的話,那這些錢自然而然的都是銀行裡麵的人。
“我之前問易颯會不會坐水,就是因為這個三姓之中,每家都是有一個水鬼的。”
“女七試,男八考,環節看上去是不少的,但是其實從第一步的坐水就能夠分出來個高低上下,最後出來的這個人就是我們之前所說的水鬼。”
“如果你不明白什麼叫水鬼的話,我也可以給你解釋一下,怎麼說呢,就是返祖現象,一種人能夠變成媽媽肚子裡麵,在羊水裡麵自己呼吸的人一樣,它將老祖宗傳承出來的這些東西,全都給繼承了下去。”
沒想到這個事情有這麼多的來由,王胖子看著身邊的易颯,緩緩點頭。
“沒想到這娘們的背景要比阿寧厲害的多啊!”
吳邪那邊突然反應了過來。
“我想起來小哥之前曾經跟我說過這些水鬼的事情,說他們會把藏著東西的地方稱之為金湯,所有的金湯放在一起又帶著一個金湯譜,下麵全都是各種各樣的金銀財寶,不過一般他們開金湯的時候很需要精力,如果缺少了三方之中的任何一方,都會給大家帶來不少的危險。”
一直沒有說話的易颯突然開口。
“百十年來,三姓之人做的事情最多的就是開金湯,開成功的話,帶頭的那一家就要多拿一些東西走,如果開失敗了,那麼就會翻鍋,從而給大家帶來危險,說到這個事情,我感覺很有意思的一點在於……最近幾次都是翻鍋。”
翻鍋?
王胖子不明白。
“那是啥意思?”
“就是失敗的意思。”
易颯看著姐姐易蕭。
“我姐姐會變成這樣,就是和翻鍋有關。”
易蕭在水裡麵舒緩了一會兒之後,她抬頭看著易颯。
“你會把我怎麼樣?”
王胖子沒聽懂。
“你們不是親姐妹麼?乾什麼還要怎麼樣呀!”
說話間,易蕭直接就在自己的胳膊上猛的抓撓了一下,瞬間,她的胳膊上就出現了一道很明顯的傷口。
這個傷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肉挖出來了一樣恐怖。
可詭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這樣的傷口如此猙獰,易蕭的胳膊卻沒有留下一滴的血液,就像是她身體之中早就已經沒有任何的血液,那些血液已經流乾了一樣。
“三姓之中,任何人都容不得我這樣的怪物,即便我曾經是你們的人,即便我曾經是你們的水鬼。”
易颯沒有說話,她隻是淡淡的看著姐姐。
易蕭和易颯雖然是姐妹,但是長相完全不同,易蕭的臉上骨骼錯位,眉眼間距很大,鼻梁很歪,上下牙就像是齙牙凸起般恐怖。
“話說,這易颯的姐姐長得有點太原始了吧?”
沒想到易颯聽到了以後,她在旁邊默默的說了一句。
“我姐姐小時候不是這樣的。”
她拿出來了一張兩個人的合照。
畫麵上,那個漂亮的十幾歲的姑娘顏值頗高,和麵前的易蕭完全不同。
易蕭微微一笑,那笑容裡麵帶上了些許淒涼。
“我身上應該還是有什麼味道的吧?”
王胖子脫口而出。
“一股子爛抹布味。”
易蕭被他給逗笑了。
“行,你說的話挺有意思,現在這個味道應該是比較難聞的對吧?但是真正難聞的味道還在後麵呢,等我身上的味道和死人的味道差不多的時候,我也就離死不遠了。”
“像我們這樣子的人不在少數,當時和我一起出了事情的人裡麵,有的人骨頭已經把皮膚撐破了,有的人死的時候身上全都是霜,就好像是石頭像一樣,還有人渾身上下漆黑無比,臉上的表情恐怖非凡,就像是被硫酸潑過一樣。”
易蕭看著麵前的易颯。
“我快死了,所以你彆來管我了。”
可是易颯卻皺著眉頭,眼神裡麵帶著濃濃的不舍。
“你藏起來這麼長時間,到底是為了什麼?”
易蕭淡淡的說了一個日子。
“七月十七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