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宮中的人來接,文盈入宮的路走的很順暢,都是宮道,一路上也就看見些內侍宮女,幸而沒瞧見什麼大人物。
一路走到了鳳儀宮,她被人請了進去。
鳳儀宮中很是氣派,是文盈從未見識過的模樣,但她卻沒什麼心思欣賞,隻匆匆看過一眼便低垂下頭來,腦中回想著嬤嬤教過的規矩,隻盼著不要在皇後娘娘麵前露怯,惹皇後娘娘不快。
進入正殿之時,皇後娘娘不知是不是在等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端坐在了上首的鳳椅上,她周身的矜貴氣是被常年累月滋養出來的,隻是瞧著麵皮白的沒了什麼血色,雖則身形瘦的有些撐不住皇後華貴的服飾,但周身的氣度卻是叫人不敢輕慢她半分。
文盈入殿後規規矩矩施了個宮禮,嬤嬤教的匆忙,她做的算不得多好。
“起來罷,盈姨娘第一次入宮,不必拘泥那些虛禮。”
皇後娘娘的聲音傳入耳中,很是溫柔,這叫文盈的緊張稍稍散了去。
“來人,賜坐罷,既是來陪本宮說話的,哪裡有站著的道理。”
皇後娘娘這般好說話,文盈免不得有些惶恐,實在是有些擔心其背後的用意,隻是皇後的話既已經說了出口,她也隻能是硬著頭皮慢慢靠近宮女搬來的官帽椅,恭順地坐了下來。
皇後娘娘揮了揮,叫左右侍奉的人沒什麼事的都先推下去,這才開口同文盈道:“其實本宮之前聽說過盈姨娘,隻是朝廷命官的家中事,本宮即便是身為皇後也不好過問,便未曾叫盈姨娘入宮細聊過。”
文盈抿了抿唇,瞧著皇後似是在等她的後文,她便迎著頭皮答了一句:“皇後娘娘言重了,是妾身身份低微,實在沒什麼資格入宮來,今日能得娘娘開恩召見,也是妾身的福氣。”
皇後娘娘笑了笑:“盈姨娘倒是嘴甜,隻是姨娘可知,本宮傳召你入宮來,你可知所謂何事?”
文盈喉嚨咽了咽,即便是做好了會有自己答不上話的準備,但真到了這一步,她倒是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緊張。
“妾身愚笨,實在不知所謂何事。”
“能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家郎君做錯了事?”皇後微微一歎,“他奉旨去抄家,陛下分明已經下了口諭,隻叫他抄家,沒想到他竟敢當眾對人動起劍來,還將他的胞弟重傷,實在是……唉!”
說完,她麵上些許的惆悵慢慢褪去,再看向文盈的時候,麵上的笑意思更濃。
“但本宮聽說,當時事情出了轉機,是因為姨娘到了那地,這才叫陸大人收了手,本宮這才好奇起來,這位能郎君盛怒之時勸說住的,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再者說陸大人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郎君,這倒是叫本宮對你更好奇了。”
文盈緊張地捏了捏自己手中的袖子,終於是明白皇後娘娘傳她來的意思。
隻是她心中有兩個猜想,一個是皇後與陛下二人都不希望大公子當時收手,這才對她這個突然出現的侍妾有了不悅。
另一個則是他們也想看一看、品一品,確定一下她是不是大公子的軟肋,以便以後拿捏大公子更方便些。
文盈的腦中也就隻能想得出來這兩種可能,若是第二種,那她豈不是要成為大公子的累贅?
思慮一瞬,她怯懦回道:“皇後娘娘謬讚了,妾不過是奴婢出身,實在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想來當時能攔得住陸大人,也是因為陸大人自己想通了,否則那樣一個犟脾氣的人,誰能攔得住他呢?”
她將自己的原因摘乾淨,也是希望用這幾句話來將皇後唬住,最起碼叫帝後知道大公子不是什麼好忍的,也算不得是件壞事。
皇後娘娘聞言倒是沒在說話,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文盈,半晌才開口:“盈姨娘當真是生了一副好樣貌,難怪陸大人這般看中你,即便是本宮瞧見了,也是忍不住心生歡喜的。”
她上上下下仔細將文盈打量著,卻是突然冒出一句:“盈姨娘模樣身段,彆說是做陸大人府上好寵妾,便是入宮做個貴人也是能做得的。”
這話激得文盈身子一個顫抖,多年來做奴婢的本能叫她直接從官帽椅上跪了下來。
“皇後娘娘,這話妾是聽都不敢聽的,妾這輩子能遇上陸大人已是花光了這輩子的所有運氣,您說的這些,妾更是做夢都沒敢夢過,聽都不敢聽。”
皇後倏爾笑出了聲:“你瞧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本宮也不過是說笑罷了。”
文盈仍舊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皇後一個眼神,站在她不遠處的宮女便上前一步將她扶了起來。
皇後飲了一口身側的藥茶:“當初陸大人同秦親王交好,盈姨娘可曾同親王妃熟絡?”
文盈想了想,覺得不好隱瞞,便半真半假道:“卻是見過幾麵,也說過些話,隻是妾嘴笨,卻是討不得親王妃歡心。”
她這話也不知皇後信了沒有,隻聽皇後道:“不必妄自菲薄,本宮叫著你說話挺叫人舒心的,想來也是親王妃不好相處,本宮之前在宮宴上也同她說過幾句話,她總是愛搭不理,本宮也無可奈何。”
皇後笑著搖搖頭:“瞧瞧,我同你說這些做什麼,對了,還未曾問過你,昨日陸大人未曾歸府,你過的可舒心?”
不等文盈回答,皇後雙眸微微眯起,意味深長道:“左右陸大人現下也不在家中,你若是閒來無事,可以進宮多走動走動,對你也是有好處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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